与鬼话桑麻[系统](51)
果断变回鬼王形态,瞬间消失没了影。
少刻。
无人看见的少年,出现在了少女的闺房。
指尖微动,守夜的侍女们陷入了昏睡。
傅藏舟浮空,飘向床榻,鬼力覆目,观察起沉睡的少女。
果不出他所料。
这位洞虚派小师妹是被邪灵俯过身,且……
被吞噬了灵魂。
是的,邪灵之所以“邪”,往往因其犯了禁忌,天道不再允许其继续存在;
将重归为一团灵气。
邪灵为了维持其“灵智”与实体形态,需得吞吃魂魄……所谓“以形补形”。
直到天道彻底无法容忍,往往以九九天雷,将邪灵劈得灰飞烟灭。
然而……
被雷劈也意味着,邪灵已然吞吃了足够多的魂灵。
确定了心里的猜想,傅藏舟轻勾了勾指尖,将虚假的生气自少女躯壳“剥离”。
既是死了,便早些安葬罢。
何必留一丝希望,让其亲人空欢喜一场。
转头离开。
没直接回清晖园,而是去找裘康的尸体。
和刘科的在一个院子。
匆匆一眼,就发现了真相……也在意料之中。
裘康的死状与刘科不一样,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伤痕。
实则其生机,包括灵魂,被“吃”了个一干二净。
合理推断,邪灵重伤,逃跑时遇到私会的男女。
直接俯身女子,混淆了傅藏舟的感知;
待追踪的人离开,重伤难以维持形态的邪灵,就一不做二不休,吃了这对男女的灵魂。
再以女子身份,回到了房间,作休息的假象。
傅藏舟不由得心生恼火。
一是对邪灵肆无忌惮、吞噬魂灵一事,感到了排斥与厌恶;
另一方面,多少觉得懊恼,如果他再厉害一些,直接把邪灵当场诛杀了,两条人命也不至于就这般轻飘飘地没了。
果然,自己还差得远。
修炼跟学习一样,当如逆水行舟……打住。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比起一味懊悔,该做的是如何尽快挽救,阻止邪灵继续害人。
最后看了眼裘康的尸体,傅藏舟便准备回清晖园。
邪灵的问题,得跟桢哥讨论。
他承认,自己脑子在思考问题时,不够全面。
“……爹。”
嗯?
傅藏舟飘到半空的身形忽而顿住。
是谁,在哭着叫爹?
随即是断断续续的道歉,和……忏悔。
“孩儿……不是故意……”
“控制不住……肯定是他(她),他(她)来报复了……”
淡到看不见的人影,出现在另一个停放着尸体的房间。
定睛看——
居然是“熟人”?
少年鬼王,微微眯起了眼。
路群,柳家那位三姑爷。
他不是孤儿吗?怎么突然多了个爹?
还是已死了的素水门副掌门。
看他哭得凄惨,倒是情真意切。
可,浑身颤颤抖抖的,似乎不光是伤心,还有……恐惧?后怕?
第30章
半是好奇,半是存疑。
傅藏舟果断驻足,“光明正大”地偷听了起来。
可听了好半天,柳家这位姑爷来回重复的,始终是那几句。
就知道,有一个“他(她)”来报复了。
刘副掌门的死极可能是“他(她)”的手笔。
再看路群满脸的悔恨……
“他(她)”报复的缘由,怕是跟其有脱不了的干系。
暗自分析了这一通。
院外传来了一些响动,本是哭哭啼啼的青年连忙擦干泪水,抹了抹脸,做一番掩饰。
匆匆忙忙的,便离开了房间。
傅藏舟下意识跟过去了。
看到,守卫的人质问着路群为什么在这边。
青年含含糊糊地解释,有些说不清楚的样子,让人不由得生疑。
到底顾忌其身份,守卫盘问了几句,也不好真把人扣押。
路群得以顺利离开。
没回主院,而是朝着……
清晖园的方向走去?
傅藏舟若有所思。
身形闪了闪,“消融”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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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桢静坐在烛台前,正翻阅着一本册子,忽而抬目,目光落在他人看不见的少年身上。
“桢哥我跟您说……”
连人形一时都忘了变回,傅藏舟凑在男人跟前,巴拉巴拉将这一趟的见闻说了一遍。
“还是觉得那姓路的太可疑了。”
傅藏舟道:“他竟然跟那个副掌门是父子?”
宿桢听罢开了口:“刘科确有一子,据说走失了多年。”
“所以现在是找到了?父子俩相认了?”
少年语气凝重:“之前觉得刘科的死,跟邪灵没关,但现在……
“我好像忽略了什么。”
说着,将昏睡的精灵,揪着其后颈的皮毛拎起。
“它到底怎么了,咋一直不醒?”
直觉这一切的关键,就在这只狸猫身上。
“小舟若实在苦恼,”宿桢用着一种很平静的口吻,道,“着人将路群拿下,拷问一番即是。”
“……”
我靠,桢哥您这也忒……粗暴了吧?!
傅藏舟忙摇头:“不必。我瞧路群正朝这边过来,且看他来意。”
话音甫一落,果然有人敲门了。
正是那位柳家的姑爷。
经过一路上的调整,青年面上这时已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冒昧打扰到贵客的休息,在下先道一声歉,还请原谅则个。”
依然是礼节周到。
傅藏舟没耐心与人周旋,直问:“这么晚了,路相公有何贵干?”
路群扯出一抹微笑:“还是为了在下的爱宠,不将它接回亲自照看,在下着实担心得很。”
“它真的是你爱宠?”
“自然,”青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好声好气地反问,“在下哪敢欺骗贵客?”
“所以……”不再拐弯抹角,“你对它做过什么麽?”
可谓一针见血。
路群一时不防,闻言脸色微变,显然其情绪管理能力尚不到家:“郎君说笑了……”
傅藏舟摇头:“有没有说笑,路相公心里明白。”
不待对方回答,话锋一转——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那样的事,就不怕……遭报应?”
嗨,信口胡扯。
故作这一番玄虚,不过是根据对方在刘科尸体前的胡言乱语,诈一诈罢了。
没想到,效果好得出乎意料。
被“诈”的人,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了。
呼吸陡变急促,遂是一脸惨然,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看质问他的少年,神态淡然,仿佛对所有的事了然于心……
“扑通”一声,双膝着地。
并非下跪。只是……
腿软了,站不住了。
“我、在下……在下不是有心的,不是……”
傅藏舟被吓了一跳,脚下不由得后退几步:
“你——”
许是他“诈”到了点上,匍匐在地的青年心理防线崩溃了,嘴里喃喃辩解:“不是、不是我杀的……他是,他是我爹啊……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