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南枝看着安静下来的手机,指尖又碰了碰嫩嫩的小脸蛋,有点烫。
随即。
她视线极轻落在茶几上的粉色精致盒子里,想起妈妈曾经很隐晦地暗示过她,成大人了,如果要尝试一些新的人生体验,必须先要保护好自己身体。
所以贺南枝提前准备好了用品,继续等呀等的。
一直到深夜时分,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小雨,衬得没开灯的客厅有些空旷。
她有些冷,表情茫然地看着外面。
天塌了吗?
没有,那为什么谢忱岸收了她的告白情书,还没有来?
*
贺南枝的性格自幼就被养得颇为离经叛道,平时心情好了会装一装端庄清冷的模样,实际上大胆妄为的事,真没少做。
面对等到后半夜,都没等到暗恋多年的男人。
贺南枝独自将备好的红酒一杯杯饮尽,整个人处于微醺的状态下,不知不觉地忘记怎么出了门,没打车,就这么沿街从她的四合院,一路冒着雨走到了谢忱岸的住处。
她的脸能开锁,透白的手指推门进去后。
突然觉得很冷。
是那种空调冷气开到了最低,往前一步,沾了水痕的鞋尖不小心踢到了空酒瓶,沿着大理石地板一路滚到了真皮沙发处。
贺南枝垂眼循着望去,看到谢忱岸身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与平时一丝不苟的禁欲完美形象不同,他此刻松垮的白衬衫被烈酒浸透似的,薄薄的面料肆无忌惮勾勒出腹肌线条,骨节明晰的长指夹了根烟,明明灭灭的,还未烧尽。
这一副颓废又昳丽至极的模样,引得贺南枝走过去。
在他深隽眉眼醒来那一瞬间,鬼迷心窍地主动吻了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又不知名的绮丽异香。
贺南枝也分不清谁先的,要严格论起的话,确实是她先私闯了进来,直到薄软脊背贴上了冰冷剔透的落地窗玻璃。
她清醒一秒,怀着隐秘的少女心思想问:“你有没有看情书……”
谢忱岸未给她这个开口机会,冷漠得像尊寒玉观音雕像,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掐着她,将腰上那稚嫩肌肤砌磨出了一道淤青的靡艳印子。
到最后的时候,他只是俯身低低哑哑的问:“我叫什么?”
“谢忱——”
“谢忱什么?”
谢忱什么?
偏偏最后一个字她喊不出。
……
贺南枝从梦中蓦地惊醒,薄若烟雾的真丝睡裙被细汗给浸湿了浅浅一层,乌黑发丝黏在脖间,还没彻底脱离混乱的梦境里。
隐隐约约察觉被人从被子里翻了个身,她额头轻压在枕头上,颤着睫毛,带着一丝轻软的哭腔:“你都弄进去了……我要是怀孕,爸爸会骂死我的。”
下一刻,随着她泪眼朦胧逐渐清晰。
透过窗帘缝隙亮起的天光,看到了谢忱岸西装笔挺地站在床沿,侧颜的轮廓俊美如画。
听到贺南枝的话语。
男人微微俯身,沾了水的长指慢条斯理地拂过少女红唇,在她脸颊划下一道湿痕,声线低而冷静:
“怀不了。”
“清醒点。”
第12章 脸盲症
清醒点?
贺南枝蓦地坐起身,空调被顺着她雪白柔嫩的肩膀流畅地滑了下去
下一秒,感受到薄被下的触感,表情逐渐懵了。
不是做梦?
她水波潋滟的眼眸,不可置信地抬起看了过去:“你你你……”
谢忱岸那只颇具禁欲感的指骨正整理着西装衣袖,被冰水浸过肌肤的缘故,泛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冷白光泽,随即,侧目对视上她,薄唇溢出低淡的单音节:“嗯。”
贺南枝条件反射地重新卷起被子盖住自己,恨不得当只鸵鸟缩在里面,连打颤的眼尾也泛起了一抹颜色极浅的嫩红。
他怎么可以这么淡定?
比起她应激似的反应,谢忱岸因为一大早的叫醒服务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酒店楼顶私人直升飞机候着快四十分钟,他不在久留,语调冷静从容道:“我走了。”
直到关门声响起,贺南枝还躲在被窝里,半天都没回过神。
清早给她……那啥的不是他吗???
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这狗男人没有羞耻心吗?!
哦,他没有。
理了理絮乱的思绪,贺南枝掀开薄被,光脚下床前,无意间扫到了悬在床尾摇摇欲坠的一小片蕾丝。她脸红着伸手快速扯过来,跑进了卫生间。
……
水温微烫沿着细白膝盖一路淌到了脚踝处,贺南枝用了几分钟简单冲洗完自己身体,随便拿浴巾包裹住胸口就出来,拿起搁在床头柜的手机一看。
才五点半不到。
昨晚睡前关机的缘故,此刻微信上躺了好几条来自夏郁翡的未读消息。
点开看。
是夏郁翡转发过来的微博热搜,要换平时杨弋官博的澄清声明是起不了什么镇压群魔乱舞效果的,但是他也学季茵茵团队不讲武德,直接放出了两段不同试镜的唱腔视频。
还亲自下场,公开问在座的吃瓜群众:「女主角花落谁家——很难选吗?」
这句话。跟隔空扇了季茵茵一记火烫的巴掌没什么区别。
也让她的粉丝们集体原地消失不见,高挂在热搜上的换角风波稍稍平息了下来。
而夏郁翡语音吐槽道:
-「小鲤儿,容许我再次为你堂哥的品味感到悲哀,季茵茵这智商……将来会不会拖累你贺家的优良基因啊?」
-「贺家将来要是让她生的儿子继承,那绝了,你大伯会不会在百年之后,跟你爸爸双双躺在棺材板板里死了都不瞑目?」
贺南枝细长而莹润的手指停在屏幕上方,对微博里不少路人讨论她这个十八线小新人和流量小花季茵茵,谁更有资格做杨弋电影女主角的事倒没有什么兴趣。
不过夏郁翡提起家族继承的字眼,让她想到了昨晚那个梦。
贺南枝指尖轻点,递到唇边回了条语音:「郁翡,我好像从跟谢家订下婚事之后……再也没有收到谢忱时的消息了,他不会是竞争继承权失败,躲起来玩失踪了吧?」
夏郁翡那边回的很快,顺着她困惑说:「也有可能被谢忱岸痛下杀手,沉海了。」
贺南枝想这倒不至于,谢忱岸念及一母同胞上,会留弟弟条狗命的。
她也就浅浅一问,两人都不太在意谢忱时这个疯批上哪儿失踪去了。
夏郁翡忽然聊道:「昨晚谢忱岸是不是给你撑腰去了?」
贺南枝想装死来着,奈何对方不给她逃脱的机会,又点明:「迟林墨跟我八卦过了,谢大公子昨晚在牌局大杀四方,中途却被一条短信给轻易召唤走……」
瞒不下去了。
她抿了抿红唇,很轻嗯了声。
夏郁翡:「小鲤儿,我感觉谢忱岸是喜欢你的。」
贺南枝摁着冰凉屏幕的指尖蓦地僵住。
几秒后,她垂眼说:「不可能,他跟贺斯梵一样都是以家族利益为先的合格继承人,这次会给我撑腰,都是念在联姻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