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323)
寿台山时,顾莞把冯坤那件红嫁衣捡回来了,过后小心浆洗干净,折叠放回那个紫檀匣子里,保存起来。
谢辞也看见了。
他一见到那件破碎的红嫁衣,他不禁就回忆起当天追击路上被李弈夹攻之时,假谢梓抱着假顾莞嘶喊着快马冲过来的那一幕,她无力歪垂,软软不动,触目惊心。
虽已知道是假的,但谢辞真的无法忘记当时那一霎心脏炸裂一般的感觉,整个脑子嗡的一声,仿佛在世界之内,又在世界之外,时间拉长,浑身血液倒流。
他真的体会到冯坤的感受,死去活来,难以承受的生命之重。
这一个个长夜,战事暂歇的夜里,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不禁会思考,究竟怎么样的感情才是最好的?
今夜,他终于渐渐有种感觉,或许这样感情,才是最好的——能并肩而立,彼此并驾齐驱。
保护好自己,才是最努力爱对方的体现。
而顾莞不但能保护好自己,她甚至还有着和他一样的理想和她傲人的本事呢。
前头秦显他们还在断断续续说着,谢辞不禁长呼一口气,想起顾莞,他自豪骄傲又一腔满溢的柔情。
他站起身,连铠甲也不卸,直接摘下头盔扔到一边,自己往罗汉榻上一躺,小心打开信封和荷包,把信纸小心翼翼折叠好装回去。
不是说别人的感情不真挚不美好,但,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
如果,万一,她……他真的会痛得死去。
可能不会再愿意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作者有话说:
走遍千山万水,历遍硝烟风雨,终于明白感情真谛。
嘿嘿嘿,中午好呀宝宝们,给你们一个超大的么么啾!(づ ̄3 ̄)づ我们明天见啦~
虞嫚贞想瞒过李弈,其实也不容易的,李弈脑子还是非常敏锐的,明天露馅了。
第118章 夫妻反目和离间大胜
水上陆岸, 尚有硝烟的火光,在夤黑的夜色中残余闪烁着。
同一片陆地,同一个夜空, 有一方欢声笑语亢奋不已,而另一方却是死一般的压抑。
李弈来得不可谓不快, 然而江州城高池深陆关水关地理环境极其优越,城门一闭, 在另一边迎谢辞大军进城,迅速将水陆二关全部释交出去, 江州已经在谢辞之手了。
甚至李弈不得不迅速退兵五十里, 不然钳制了大小险要水门和陆关的的谢辞将会立即反攻包围。
成功夺取的江州的谢辞,将不再局限于水战了。他那悍勇到极致但有部分却死活适应不了泅水和甲板作战的北军雄师, 将可以尽数拉到江州来。水陆二战齐头并进。
能远远望见江州陆关和水门火把闪烁的点点光芒, 己方的松木火炬也哔哔啵啵在燃烧往下剥落, 所有人的心沉甸甸的,尤其南军中军帅旗之下,死一般的寂静, 只听见风声和李弈粗重的呼吸声。
“岂有此理!!该死的周晋!该死的周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弈表情僵硬, 强行压抑回到大营, 他暴怒, 一脚踹飞了整个帅案, “嘭”一声重重翻了出去,摔在地上, 他怒发冲冠厉喝。
后续消息很快传回来了,李弈在江州城也有细作, 虽是年中才放进去的不够深入只是些商贾, 但江州刺史府动静实在太大了, 江州大营有很多本地募兵,很快就打探到大致的详情了。
田间率先接过,一看,脸色登时一变:“怎会如此?”他赶紧快步呈给李弈。
李弈几个大步劈手接过,面色阴沉地仿佛下一瞬就要拧出水来:“令狐珍?陶卓?”
李弈异常的聪敏,令狐珍是不可能有这般高超的身手的,易容,几乎是闪电一般,他就想到顾莞。
切齿恨意,既然令狐珍没有问题,那就只能是陶卓了!
李弈对江州的重视至极,在不惊动的周晋的情况之下,他尽可能地遣出了心腹,都是一流的好手,这陶卓必定是在路上掉包的,他好生厉害,不管里应外合,甚至单独一人,他竟然能同时放倒这么多身手远高于他而处于高度警戒中的高手。
李弈简直惊怒交加,能作为遣往江州协助令狐珍的副手之一,先前陶卓的忠诚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陶卓很多年前就投于他麾下的了,对方竟能一波一波渡过李弈多年的检视,并且他竟然一直藏拙,没有显露出自己的本事?
这很不正常。
是谁,陶卓究竟是谁的人?
肯定不能是谢辞和顾莞的人,不然他们俩早就用了,李弈过了一下陶卓曾经经手的事情,顷刻将谢辞和顾莞排除掉。
冯坤也不对,寿台山和公孙康对不上。
昔年的老皇帝吗?漏网之鱼,也不可能,当年的李弈藏拙,老皇帝要对付他,根本用不上提前这么多年埋棋子。
老皇帝当年对付谢辞都是直接威逼厉压的,更甭提排在后面的他了。
这些都不是,那究竟是谁?是谁?
短短的几瞬,心念电转,李弈忽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本身本事其实不算很大,却曾经惊艳一段时间,手底下奇迹地网络了很多让人惊异不已的能人的人。
犹如黑夜闪电刹那照过大地,一瞬的清晰,雷鸣轰隆炸开而大地无声惨白的森然。
李弈暴怒的神色顷刻变得僵硬,继而变得狰狞了起来。
——顾莞当初的一语双关的猜测,还真的是一点都猜错。李弈异常的敏锐,仅仅拿着一张很简单的行动纸张,他顷刻间就怀疑了虞嫚贞。
李弈阴沉着脸,在原地站了半炷香,他霍地转身,大踏步冲出帐门,翻身上马。
膘健战马感受到迫人的气压,不安地踱步,李弈目光如冰,倏地一扯缰绳,膘马长嘶一声,飚了出去。
江风呼呼带着硝烟和血腥,一行快马带着骇人的气息,往篦县疾速而去。
……
虞嫚贞这次没有去,因为她刚刚安排把女儿送出去了。
篦县是个小县,没有世族官爵,房子等制都低,这里的屋檐格外低矮些。
今天是阴天,江州消息已经出来了,阴沉沉的灰霾弥漫在昏沉的晨光中,这屋内很昏暗。
不知怎地,虞嫚贞一早醒了,右眼眼睑一直在跳动,她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她匆匆披衣,在屋内踱了两圈,喊侍女取冰帕来,捂着右眼站在屋里,又嫌屋里太暗,她吩咐另一个侍女点灯。
正当侍女拿起灯盏边的火折的之际,忽主仆二人同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沓沓沓沓,军靴鼓点般落在石子甬道,转入院门,一刻不停踏上木质庑廊,来人步履又重又急,带着一种骇然的气势。
这是李弈的脚步声!
二十几个近卫,一抵达湖边小院,迅速分开,一半分两列驻守再院墙之外和大门外,另一半跟着李弈直奔正房。
纷杂脚步声突然刹住,李弈高大戴甲的深黑色身影逆光站在门槛之外,近卫们停在了庑廊和正门之外。
李弈慢慢抬眼,晨光半昏半暗,他笼罩在庑廊下的阴影中,神色有一种冰冷的骇然之色,他面无表情看虞嫚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