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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的董小姐(54)+番外

他毫无波澜地说出“同房”两字,像是一件譬如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的事情。江月杏眼圆瞪,脱口问道:“为什么要同房?”

帖穆尔立起身,耐着心解释:“你既和阿古没有孩子,我身为他的兄长,理当替阿古延续香火。你放心,孩子我会替你抚养,长大后,属于阿古的东西我也会全部留给他。”

江月心跳猝然加快,她手指微松,那玉韘径直落了出去。帖穆尔极快地接住玉韘,面有几分不悦,将它重新塞到江月掌心,“拿好了,这是阿古的东西。”

“我……我已经是大魏主将的人了。”江月讷讷,不知该用什么的语气劝服帖穆尔。

帖穆尔隐有几分鄙夷,像是强自抑仄心头的不屑,冷淡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因为阿古的关系,帖穆尔没再让人把江月关起来,相反,他还让他的妻子替她安排了一间宽敞的屋子。帖穆尔的妻子叫嘉图瑚,她不会说汉语,与江月的沟通极为困难。

就在江月准备放弃交流的时候,嘉图瑚带来了一个更年轻的女人。

是个汉人。

她身姿较江月丰腴许多,头发像嘉图瑚一样先梳成辫子,再盘成一圈。白皙滑嫩的肌肤昭示着她享受着较为优渥的生存条件,然而,她望向江月的眼神却不乏敌意。“我叫卢雅,是帖穆尔将军的侍妾。”

警告一样的口吻。

“我叫江月。”

卢雅转过头朝嘉图瑚说了几句话,嘉图瑚温和一笑,伸手摸了摸江月的头顶,“月。”

江月勉力弯了弯嘴角,却实在难以逼自己做出与她一样友好的姿态。

卢雅开始在江月与嘉图瑚之间扮演起了翻译的角色,她替嘉图瑚把帖穆尔的家庭介绍了一番。

江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她虽要与帖穆尔有夫妻之实,却在名义上是阿古的妻子。因此,嘉图瑚是她的嫂嫂,而卢雅,则完全不具备与她一样的身份地位。

“十月廿七,你与将军同房。”卢雅面无表情地交代,甚至还有些嫉妒,“此后每逢二、七之日,就由你服侍将军……直到你早日生下阿古弟弟的孩子。”

☆、第43章

接下来的几日,帖穆尔一直没再出现。外面的魏军按兵不动,萨奚人好像也停止寻衅。嘉图瑚镇日里带着卢雅和另几个帖穆尔的侍妾上门,十分勉强地与江月打交道,努力营造出一副和乐安详的氛围。

江月不知嘉图瑚是为了取悦帖穆尔,还是为了让自己尽快融入到这个家庭。但这样的举动,既不能消磨江月心中如见滋长的对祁璟的思念,也根本不会让她选择顺服。

她依然在思考,如何才能离开此地。

卢雅是帖穆尔侍妾中唯一一个汉人,兴许因为她丰腴饱满的身材,她亦是最受宠的一个。

江月无心挑战她的地位,面对卢雅愈来愈浓重的敌意,她不得不找了个机会,单独留下了卢雅。

她可不想自己还没找到盟友,反先树敌。

“你很喜欢帖穆尔?”

两人独处,卢雅不由得满心警惕,“你想做什么?”

江月瞧她神情,不由无奈,“没什么,见你颇在乎他,随口问问而已。”

卢雅似是不信,仍是寒着一张脸,淡淡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给萨奚人做侍妾,你觉得我有辱大魏了。”

“我没……”江月矢口否认,顿了顿,莞尔一笑,“大魏的尊严,不在子民选择与谁相爱。你若是真心实意喜欢帖穆尔,谁又能瞧不起你?我也有欢喜的人,只不过不是帖穆尔罢了。”

卢雅冷睇江月一眼,“你以为他会在乎你那点喜欢?看在你我都是魏人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眼下他虽庇护着你,可一旦失了宠,他就会把你送入军营,充为‘两脚羊’。”

这是江月第二次听到“两脚羊”的称呼,她眉心微蹙,下意识追问:“什么是‘两脚羊’?”

卢雅哼笑一声,“你这样倔着,他自然会带你去见识。”

言罢,卢雅再不停留,转身离开。

十月廿七很快就到了,江月没想到,嘉图瑚竟还把整个府邸装扮一番。虽不像汉族贴个大红喜字,却也是张灯结彩,颇具民族风情。萨奚人不尚红色,以白色为尊为喜。是以帖穆尔和江月都换成了一身白袍,被安排着坐在了一起。

江月脸色不无尴尬,满心都在算计着一会儿怎么和帖穆尔商量“同房”的事情。此时祁璟不在,江月拿不准魏军肯出几分力来救自己,再加上整个蔚州城全部都是萨奚军人,因此,与其冒险孤身而逃,落个不知结果的下场,还不如先趁着帖穆尔对自己的几分怜悯,得以保全。

名分上的事情,江月不介怀,左右是嫁给一个已经故去的人,想来日后与祁璟说开,他亦能理解。

唯一的关键便在于,江月做不到出卖身体。当初她会为此事气恼祁璟,今日,也断然不肯迁就帖穆尔。然而,如何才能与他说通呢?

“月?”江月回神,竟是嘉图瑚过来敬酒。她笑意勉强地接过喝了,仍像适才一般眼观鼻鼻观心地呆坐着。

萨奚的礼仪并不复杂,很快,江月便被帖穆尔拉着去了内堂卧室。

那一杯酒下去,味道虽不烈,却让江月觉得头晕乎乎的。她心中警铃大作,两手拢成拳,以保证时刻的清醒。

门被帖穆尔趁势关上,他一言不发就开始解自己袍子。江月一慌,脱口唤道:“帖穆尔!”

“从现在开始,你得叫我哥哥。”帖穆尔胸前半敞,神情却极为严肃。

江月尴尬,讷讷地唤了声“哥哥”。

帖穆尔这方满意,走近床畔,“叫我做什么?”

“我有件事,得和你商量。”她不经意地往后退了退,盘膝坐好,“那个……行完了适才的礼仪,是不是就意味着,我是阿古的妻子了?”

帖穆尔点头。

江月抿唇,“我是魏人,按照我们魏人的规矩,女子是要从一而终,一生只能跟着一个男人……所以,我既然嫁给了阿古,就不能再和你……”

“我知道,我不会和你行夫妻之事的。”帖穆尔一板一眼地解释。

江月长出一口气,太好了,原来帖穆尔也只是逢场作戏!

“不过,我会替阿古让你怀育孩子,绵延他的子嗣,继承他的遗产。”

“咳……”江月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呛住,说回来,还是要做那件事,换个说法又有什么区别?

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温声道:“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不管什么名义,我既是阿古的妻子,都不能和你做……那个事。”

江月两颊微红,话方出口,就觉得体内有些异样的感觉。

帖穆尔不以为忤,只是犹自站定,淡然道:“你虽是魏人,既嫁到萨奚,就该以我们的风俗为准。”

“说是这么说,可……你总要给我时间适应不是?”

帖穆尔将信将疑地打量了江月一圈,往后退开,仍是一言不发地脱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