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穿越无剩女(春不语)(181)+番外
熙安元年,三月十八。
倪氏女贞静贤淑,册为皇后,入主坤宁,母仪天下。
同日,其父倪子温擢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即一朝宰执,人称倪相。京城倪氏一族,经历两朝交替动荡,仍然炙手可热。
人人称羡,莫不道倪子温心机深沉,料事如神。
140大婚
红烛高照,静嘉卸下的九龙九凤金冠端摆在妆台之上,她上身只着玉色主腰,底下一条极薄的绫纱裙儿,托腮而坐。
岳以睦沐浴出来,便见这样一个窈窕丽影。静嘉白日里绾着的长发已经披了下来,发梢处尚有些卷曲,显得没那么服帖。圆滑的肩膀露在外面,烛光映上,一片暖红。
他不敢出声,怕开口反而打破这一瞬的宁静与安详,两人一坐一立,就这么隔着。
服侍岳以睦的人早已鱼贯而出,偌大寝殿,只余帝后。良久,静嘉方从镜中觑及岳以睦的衣袂,继而回首,笑着问道:“洗好了怎么不告诉我?”
静嘉从容起身,脸上的妆容业已洗净,她正合最好的年华,肌肤吹弹可破,光滑得好似刚刚剥下壳儿的蛋白。
岳以睦迎着她走过去,带了些小心地扶在静嘉腰上,生怕吓到她一般,“穿得这么少,冷不冷?”
他这话问得实在有些“外行”,有些事,静嘉虽没经历,却并非不知。她当下忍不住透出几分促狭,仰头道:“我自然冷,可你宫里的婢女,不许我再多穿了。”
岳以睦听她这样说,才跟着乐了出来,手上微微用力,将人拉向怀中,收紧臂膀,“傻姑娘。”
静嘉靠着岳以睦,起先没着没落的感觉渐渐散去,只剩下宁静。她贴着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良久方道:“原来我们的婚仪是这样子的,我之前想了好久,却不知道原来会这么简单……”
他二人是帝后,虽是大婚,却没人敢来闹洞房。礼成后岳以睦便吩咐人去伺候她更衣梳洗,免得衣冠压在身上久了,害她不适,自己则也去沐浴。
岳以睦原是一番好心,此时听静嘉说来,不免有些忐忑。他将二人隔开一些距离,低头问:“怎么?你不喜欢吗?我原该请你家人进宫来观礼对不对?到底是我疏忽了……”
他这边自责,静嘉却听得好笑。
她记忆中的岳以睦,仍是那个对她不冷不热,时而关切,时而也会责骂的王爷。此时被这样爱重宠溺,不由又是暖心,又觉陌生。
“没有,这样很好。”静嘉重新贴到他怀中,轻轻一笑,“本来就是咱们两个人的事情,不必叫那么多人来凑热闹……你在,我在,就够了。”
岳以睦听静嘉如此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两人静静拥了一阵,岳以睦只觉交缠在自己身侧的两条藕臂已经不似先前冰冷,而自己的身子也是愈发热了起来。
他低下头,抵在静嘉额上,“傻姑娘,你怕不怕?”
静嘉抬起眼去望他,似懂非懂地问:“怕什么?”
“一会儿……总该有人教过你吧?”岳以睦问出口,才突然想起他忙着大婚诸多事宜,偏偏忘记该找个教“规矩”的妇人去给静嘉讲讲房中之事。他脸色大变,低低道了声“不好”,再重新看向静嘉之时,眼神中已是多了几分窘色和懊恼。
其实岳以睦不知,早在弘德末年,他二人最初订下婚期之时,内造办已经派了宫里的老人儿出来教导静嘉。即便没有,静嘉原是来自现代,岂能不知岳以睦说的是什么?
只静嘉猜到岳以睦心事,故意作弄他,偏偏装着不懂,眼巴巴地望着他,反问道:“教我什么?”
岳以睦大急,这简直煮熟了的皇后!到床边上!要飞走!
他不知不觉中,手上忽然加了几分力道,把静嘉拉得离自己更近。静嘉皱了皱眉,作出一副不甚开心的模样,“你……你抱我抱得太紧了。”
岳以睦听她这样说,下意识地一松,静嘉趁势往后倒退一步,笑靥如花,“好啦,时辰不早了,皇上早些安置吧。”
她打了个呵欠,背过身去,故作懵懂,“我是不是该回坤宁宫才对?”
“不对!”岳以睦脱口呵斥,静嘉蹙眉回首,眼神中隐有几分责备。
岳以睦当即软了态度,上前伸手牵她,半哄半劝,“你我既是夫妻,哪有分开睡的道理?你来,咱们一起。”
静嘉这时倒乖巧,不再违拗,跟在他身后往龙榻上去了。
岳以睦在前面缓缓地走,一颗心打鼓似的跳,不知一会儿该怎么同静嘉解释才好。她尚是刚刚及笄的少女,乍经这种事情,又不明道理,可别吓到她。
静嘉抢先几步,从岳以睦手中逃开,凑到了床榻旁边,“我喜欢睡里面,你在外侧,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岳以睦微微一笑,端的是宠溺包容,说不出的温柔缠绵。
静嘉心中一荡,嘴角亦是跟着牵开几分笑意。她弯腰脱了鞋,自己爬到里头躺下。岳以睦枯坐在床前,百爪挠心的急躁着。偏静嘉看在眼里,却装着不知,伸手拽了拽岳以睦衣角,关切道:“你也早些睡,明日一早,我们不是还要去拜见两位母后?”
岳以睦口中敷衍着,一起躺下,还不忘拉过被子,替二人盖上。只是美人在侧,洞房花烛,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睡了?
岳以睦悄悄斜眼去看静嘉,她已是转过身,背对向了自己。贴身的主腰在她腰际塌了下来,正衬得小女人身段玲珑,凸凹有致。她微微垂着首,因而玉颈微弯,露出白白一截。岳以睦嘴里发干,恨不得立时便拥住她缠绵一番。
说起来岳以睦也实在是“茹素”多年,他原不是贪恋女色的人,先前叫发妻那样背叛,再也不敢叫寻常人近了身来。
而如今,他最最珍视的人便躺在身侧……可他却……不敢动。
“静嘉……”岳以睦到底是有几分难以按捺,轻轻地唤着,挪动身体,向静嘉凑去。
静嘉闷“嗯”了一声,好似已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岳以睦小心地把胳膊搭在她腰上,见静嘉没有反抗,方又靠近一点,将下巴抵在她肩窝,轻声询问:“你困不困?今天累不累?”
静嘉险些笑出来,又怕岳以睦发觉,强自克制着。“还好,有事吗?”
岳以睦将上半身贴到静嘉背上,不敢再多亲近,担心静嘉发觉异样,生了惧意。他搂着静嘉纤腰,抑仄着心里的渴望,耐心道:“唔,其实……咱们大婚,还剩一件事没做呢。先前我疏忽,忘记找人来教你,不过现在说也不迟,你肯不肯跟我学?”
“还差什么?”静嘉转过身,抬起眼,好像含了不少期冀,盈盈望着岳以睦。
岳以睦心尖儿一颤,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努力平静自己,别让太过贪婪的架势吓到静嘉。“就是,还差周公之礼未成……”
静嘉不再接话,只是仰面,用一双晶亮亮的眼望着岳以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