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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风筝会生崽(7)

他们给风筝取了名字,叫做玄彦。

玄,黑色,是风筝附着后,燕子风筝的颜色。彦,既是希望风筝成长为一个有才有德的人,同时,彦与燕相近,暗指风筝是一只黑色的燕子。

玄彦和这一家人一起生活,日子过得温馨平淡。

每年,家里添置新衣服,都会给玄彦绘制漂亮的新风筝。

年复一年,昔日襁褓里的孩子长大了,夫妇两人也在逐渐老去。可偏偏,风筝的成长速度很慢,他的时间和他的家人不同。

玄彦在雏燕风筝里停留了很久,直到爹娘年迈逝去,他才从雏燕风筝挪到了小燕风筝。他从幼子成为了小童。

只是,当玄彦的哥哥年迈老去时,玄彦还是没能从小燕风筝成为新燕风筝,他还没有成长为少年。

玄彦知道,爹娘十分疼爱他。爹娘给他制作了各种各样的风筝,恨不得多到足够玄彦用一辈子。

他的哥哥非常照顾他,玄彦小时候,玄彦有自己的房间,放置各种风筝。待玄彦长大了,哥哥为他修建了属于他的小院子,让玄彦可以自由的活动。

哥哥年迈去世后,玄彦又在这个家守护了两百多年。

遗憾的是,哥哥的子嗣们对玄彦不及爹娘和哥哥那么真诚。这些子嗣们一边寄希望于玄彦帮助他们,一边又认为玄彦是怪物,意图除掉他。

玄彦心里明白,他们不喜欢他,是因为玄彦没有告诉他们如何活得更长久的秘密。

某天,家里来了一位老道士,是子嗣们请来捉妖的。

老道士默默地凝视了玄彦很久,他说:“我看你不是为恶的妖怪。可惜,这个家,现在已经容不下你了,你还是走吧。”

玄彦收拾起爹娘给他画的那些风筝,他收拾起爹娘和哥哥留给他的所有纪念。

他趁着一个有风的日子,飞走了。

风筝醒来的时候,屋外的雨已经停了。

他瞅瞅四周,他身边的白色光芒还没有耗尽,他懒洋洋的躺在白光里一点儿也不想动。

啊啊啊啊啊,好舒服!

是白虎的气息,好纯净的灵力。

趴着,不动,就是不想动。

要是每天都能趴在这样的灵力里睡觉,该有多幸福,能从头幸福到尾巴尖。

好想在家里养一只大大的白虎。

而旁边的这只就非常的适合。

风筝想了想,他慢悠悠地爬起来,他看着风篁,正打算拉近一下彼此之间的感情,他意外的听到对方说:“你要不要换一身?”

不是换一身衣服,而是换一个新风筝躯壳。

风筝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他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他看到糊成一团的图案才记起自己淋雨的悲剧事实。

风筝泪往心里流,这么丑的一面被白虎看到了,他必须尽快恢复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完美形象。

风筝干笑两声,他飞一般的冲回放置各种风筝的房间。

他认真的挑选了一只花纹鲜艳漂亮的风筝,之后,他急匆匆的换了一个貌美的外壳,哒哒哒的冲到风篁的跟前。

他毫不犹豫的把风筝线重新系在风篁的手腕。

风筝瞅了瞅被树枝戳了大窟窿的破风筝和被雨水淋湿又被丧鸟啄了的破风筝,他纠结得不得了,他要去找夫子了。

但是,夫子要他解释,他飞出村子前做了什么。

完蛋了,真的要完蛋了!

风筝蹭到风篁的身边,他笑呵呵的选中了拯救自己的办法。

“大白啊,你看,我们关系这么好。”

“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两个风筝拿到夫子家修补修补?”

风篁淡定地瞄了风筝一眼,再喊大白,信不信他翻脸。

他一看风筝这副心虚的样子,就知道风筝肯定又做了坏事。

风篁问道:“你是怎么得罪了你们村的夫子?”

尽管夫子看起来十分严肃,不过,夫子不像是刻意为难别人的性格,绝对是风筝做的坏事惹恼了这位夫子。

风筝听到风篁的问话,他笑得越来越心虚。

哈哈哈,得罪?

他怎么敢得罪夫子……

他只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夫子的秘密……

风筝紧张地瞅了瞅四周,家里除了他和白虎没有其他人在,他又凑近了风篁一些。

“大白,我给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不然夫子再也不帮我修补风筝了。”

“你真的不能告诉别人啊。”

不能告诉别人的风篁:“……”

不准再喊大白,要不然,他会比夫子先翻脸。

风筝清了清嗓子,他歪了歪脑袋,喃喃道。

“其实,我也没说什么。”

“那个时候,夫子时不时的在药医家过夜,大家都觉得他们在一起。”

“可偏偏,夫子说没有。”

“然后有一天,我就不小心看到了。”

说着,风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他一不留神捕捉到了一点儿不该看的真相。

他看见夫子和药医在床里,夫子喊药医“相公”。

风筝那会儿没考虑太多,只是他听到村民讨论夫子和药医的关系时,他顺口说了这事。

后果,可想而知。

风筝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忧心忡忡,夫子不给他修补风筝了,他该怎么办。

风篁淡定的看着苦恼不已的风筝。

让你话多,还乱说。

活该被教训!

风筝停了停,他神神秘秘的凑到风篁耳边。

“还有一件事,我给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再次不要告诉别人的风篁:“……”

你是不是每次给别人说秘密,都用这一句话?

风筝悄悄的说道:“这事,我没告诉过其他人,也是我某次不小心看见的。药医说夫子是病了,夜晚的夫子不是夫子,和白天的夫子不是同一人。药医想法设法给夫子治病,等夫子病好了,夫子就不会再主动跑到药医家,引诱药医了。”

风筝晃晃脑袋:“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为什么夜里的夫子和白天的夫子不是同一人?为什么夫子睡在药医床上就能治病?”

风篁平静地别过视线,他决定当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这只风筝大概永远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死得那么快,妥妥的死于话多。

他掉下去了

风筝躲来躲去,他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和夫子见面的命运。

小瑜这会儿有了消息,她在村后的那个悬崖下。但是现在,人救不上来。

张叔之前到悬崖下方查看情况,他却突然间没了动静。

于是,夫子把风筝叫到跟前。

夫子无比平静的一脚把风筝踹下了悬崖,让风筝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风筝默默地哆嗦了几下。

唉,幸好这悬崖摔不死人。

要不然,他这么毫无准备的摔下去,不知道摔得多惨……

悬崖下的风轻轻地托着风筝,风筝左瞧瞧右看看。

咦,小瑜在哪儿?张叔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