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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88)+番外

“都是些好看不中要的,等闲咱们自己也找得到,没必要承他们的人情。”赫连恪很快就替应小檀处理好了堆在面前一大堆的寿礼,片刻,展颜微笑,“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本王权当替他们送你了。”

应小檀靠在美人榻上,服帖的对襟衫子底下,已经能看出小腹的变化。

赫连恪爱怜地抚过她的小腹,不等应小檀答话,他已是抢先有了主意,“本王命人扩一扩王府,再给你建一座院子吧?裕湘院离得有些远,那地方又晦气,叫你住过去,不说你不愿意,本王心里也别扭……总住在正院,毕竟麻烦,来往人多口杂,说出去,对你名声总是不好的。咱们就在多宝阁往西再辟出一个小院来,离本王近,规制上也合礼,你说呢?”

应小檀瞠目结舌,“动土是大事,王爷自己说了算吗?”

赫连恪嗤笑,“为什么不算?顶多上个奏章和父皇支会一声,拨点银子罢了,扩个小院,花销也不甚大,何必这么麻烦?”

“那大妃呢?她肯吗?”

“她有什么不肯?本王又不动她的嫁妆?”赫连恪透出了些不明白的神情,捏着应小檀的手,笑得愈发无奈,“都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被这样数落,应小檀索性缄声,不再质疑。

寻常人家的规矩,已经没法套用到王府上了。其实她早该想到才对,赫连恪若是肯讲半点规矩,那他就不是他了。

兀自摇了摇头,应小檀温顺地莞尔,“左右我什么都不懂,那就全听王爷的了。”

赫连恪大喜,抬步就往外去,命福来寿去请造办处的人过府。

三日后,应小檀的生辰如约而至。

说是大办,也无非就是在花园的水榭里搭个戏台,像上次努蒙生辰一般,将众人聚在一起。赫连恪素来看重应小檀,自然也是要来捧一捧场。

谁知,不巧,这日竟有好几位大臣登门拜访,赫连恪始终不曾在后院露面。

好在时辰还早,和煦的春风从水上拂过,以大妃为首的女人们,便兴致勃勃地坐在亭子里,有说有笑地看着戏。

应小檀是寿星,特地被奉了上座,就坐在大妃的身侧,呼延青玉、察可,分坐在她二人左右……至于周宓,挂了个“重疴在床”的名声,已被幽闭许久,再不曾踏出蟾瑜院一步。

为了凑热闹,主子们贴身的丫鬟,也分别得了个小杌子,坐在主子们前面,既方便斟茶倒水的伺候,也能凑趣儿说几句戏里的乐子。

总之,负责操办此事的侧妃,将应小檀的生辰经营得其乐融融,在花木扶疏的仲春里,显现出一派和谐的美好。呼延青玉本人,也有着罕见的殷勤,殷勤到应小檀和大妃忍不住频频交换眼神,猜测她今日的用意。

应小檀眨眼:她想与我重修于好?

呼延青媛鄙夷地撇撇嘴:也不掂掂你几斤几两!

应小檀委屈地垂首:我肚子里的很值钱好不啦……

呼延青媛恨铁不成钢地扭开头:就因为你肚子里的太值钱,人家才不可能和你好!

应小檀一愣,如果说,之前得宠的她,威胁到侧妃的只是侧妃在赫连恪面前说话的份量,那么,怀胎以后的应小檀,也许还会挤占努蒙的地位?

难怪侧妃会急着让周宓出手,用最拙劣的办法,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应小檀的孩子……甚至在应小檀自己都不确定的时候,就甘愿冒险一试……

努蒙是侧妃的底线,更是她地位无法被撼动的王牌。

应小檀醍醐灌顶般地抬起头,竟刚好与大妃默契地对视上。呼延青媛看出少女眼中的了悟,不由抿唇一笑,抬起茶碗,向她做了个敬酒的手势。

继而,也不管碗中究竟是茶是酒,大妃一饮而尽……

“等……”应小檀阻止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呼延青媛已是惊叫一声打碎了茶碗,应小檀又是好笑又是焦急,连忙抽了帕子,上前替呼延青媛擦着衣衫,“茶是刚倒的,烫着呢!”

倘使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呼延青媛巴不得要伸出舌头来散散热气,忍着烫伤的泪,呼延青媛低头,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你怎么不早说……”

……谁想到你喝了那么一大口啊!?稳重的大妃娘娘!

呼延青媛捂着嘴退回春晖殿里更衣,隔了整整一出戏才重新回来。

即便被烫得狼狈,再次归来的大妃,风华气度依旧不减,从容不迫地坐回到正位,呼延青媛信口又点了两折戏,仿佛不如此,就不足以证明她的舌头安然无恙。

应小檀忍不住窃笑,提着袖口小心地掩住了微弯的唇角。

“小檀妹妹也点几出戏吧?今日你可是寿星呢。”呼延青玉忽然递了戏折子来,她挨着大妃坐,手臂免不得伸的长了点。

呼延青媛见状蹙眉,当即把横在自己身前的玉臂推开,“耶以,你眼睛瞎了不成!哪有叫主子自己递东西的?手伸得这么长,你觉得好看么?”

听起来像是责怪侧妃的丫鬟耶以没有眼里健儿,可话里话外,无不是讽刺侧妃管得多、不体面。

呼延青玉很是尴尬了一下子,应小檀低眉浅浅一笑,解围般接下了侧妃手里的戏折,从旁劝道:“今天是小檀的生辰呢,大妃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要动怒嘛……”

大妃不置可否地哼了声,应小檀莞尔,将目光收回到了手中的戏折上。

才看了两三行,呼延青玉从旁道:“妹妹坐在这圈椅上累不累?我记得我有孕那时候,最容易腰酸了,若是不舒服,我就叫人给你那个绣垫儿来。”

应小檀扶了扶自己的腰,累倒是不累,却隐隐有些酸痛,她正要答应,呼延青媛却一伸手按在了应小檀的膝头上,“若是累了,索性就回去休息,歪歪靠靠的,像什么样子。”

大妃的话,向来是说一不二,即便呼延青玉,平日也鲜少当面违抗。

然而,今天,呼延青玉竟是笑着将大妃的话顶了回去,“王爷都不叫小檀妹妹寻常向咱们行礼了,姐姐还苛待她这些做什么?妹妹身子是最要紧的,那点子规矩礼数,还不全都是叫外人看的?”

大妃觑了自己的亲妹妹一眼,面无表情地扭回了头,“青玉啊,你说话倒是和娜里依越来越像了……规矩礼数,昔日母亲教你的东西,你混忘了不成?”

呼延青玉气堵,太久未居于人下,这样的训斥,竟比扇她一掌还令她难堪。

偏偏这个时候,应小檀伸手按住了大妃的手背,轻轻捏了下,朝侧妃道:“小檀现下虽然不累,但这几日也偶有腰酸的时候,我正想叫花末儿她们给我缝一个什么呢……倘使姐姐那里有什么能叫我躲懒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话刚说到这里,赫连恪的身影忽然从长廊一端绕了过来。

侧妃到了嘴边的话,突然改口,只换作勉强一笑,“用旧了东西,顶一时只需尚且无妨,长久用,总是不体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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