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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简意深(20)

然而另一方面,徐辰尧骗不了自己的心,他喜欢言简,明明应该帮言简,他却忍不住耍心机,想弄些小手段留住言简,想要言简留在他身边久一些。

柳意深笑了笑,只不过是难看的苦笑,他没再提这个话题:“徐少爷,既然你来了,那我该回去了。我弟还在家等着我,我要是一夜不归,他估计会担心得睡不着,你就在这儿好好照顾言总。”

“这么晚了,要我喊人送你回去吗?”

“不用。”

没有过多停留,柳意深最后望了一眼昏睡中的言简,转身走人。

第二天,柳意深想去医院看望言简,但想想有徐辰尧照顾他,就断了念头,他很多余,去了又会徒增伤感。

柳意深没去医院,言妈妈却找到了他的新家,主动上门拜访了。

“柳先生,别忘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第十六章

在言妈妈面前说过的话,其实不用别人提醒,柳意深一直都记得。

每当他因为言简一句关心的话语,一个小小的温柔举动,甚至是一个柔和眼神,心湖泛起涟漪,萌生美好憧憬的时候,他就会提醒自己。

他一遍遍地提醒着自己,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认清现实。

柳意深之前也对言妈妈说过,他懂得分寸,不会做任何逾矩越规的事。

言简这时候还在医院,言妈妈没陪在儿子身边,这种雪天里,却找上了柳意深。

柳意深先是一惊,随后生出浓浓的无奈感。似乎只要他还在南城,无论他躲在哪儿,都能被他们找到。

柳意深准备倒茶,招待一会儿言妈妈,言妈妈却摇头,只是站着都没有坐下:“茶就不必泡了,我说两句话就走。”

柳意深端着茶杯的手颤了颤,他点点头,又放下了。

“柳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也很有自知之明,过去你和小简怎么样,我和他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计较,至于现在,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你和小简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言妈妈的话再次戳痛了柳意深,他感到指尖一阵发麻,明明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此刻却感到十分局促,他连双手都不知怎么安放,禁不住捏了捏手心。

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他本以为已经痛到麻木,却还是会疼。

“这是我第二次来找你,柳先生,我不想出现第三次。你的父亲刚去世不久,我理解你的悲痛,可你的弟弟出狱了,你还有亲人,你应该想和他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所以千万别做傻事,否则……”

更加直白难听的话,言妈妈没有说,这不符合她这种贵夫人的气质,而且她知道只要她一个眼神转变,柳意深自然能明白。

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柳意深得罪不起,他们总有手段能让人永远闭上嘴巴,柳意深不会傻得作死,也不想犯贱。

他和言简之间是一场交易,不论对错与否,都该好聚好散。

“嗯,该怎么做,我都懂。”

言妈妈满意地点头,又问道:“你需要钱吗?”

“曾经很需要,我需要一大笔钱拿来救命,现在没必要了,一分钱都多余。”

两天后,柳意深去了弟弟陆鑫茂打工的花店。

尽管陆鑫茂在狱中自学上了大专,也考了一些证,但他出去找工作找了许久,屡屡碰壁,各家公司的HR总会以一些大同小异的理由拒绝他,而真正的原因是什么,陆鑫茂心里面很清楚。

他吸过毒,也伤人坐过牢,如今才二十三岁,档案上就有了污点。他这样的人,哪家单位会不介意呢?

就算进了公司做事,上级领导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他,肯定存有戒心,他又是平凡的男Beta,升职的机会也不会太大,可能一辈子都是基层员工。

陆鑫茂为此颓废了几天,他握紧了拳头,想到几年前,他为了保护哥哥柳意深,挥起拳头,也拔出了刀子。

而如今只剩下他与哥哥相依为命,所以他更是要保护好哥哥,除了用拳头,他还需要更多资本与能力。

郑舟川提起了一个圈外的朋友,对方是开花店的,郑舟川说朋友那里年底比较忙,人手不够,可以让陆鑫茂去花店帮忙。

花店那种适合女孩子呆的地方,与陆鑫茂这种性格的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听郑舟川说起,陆鑫茂本人懵了懵,但柳意深明白弟弟的压力,他不希望弟弟活得太累,就劝说陆鑫茂先去帮忙,等年后再另做打算。

陆鑫茂听出了哥哥的话外之意,但他没有多问,顺从地去了那家花店。

前两天下了雪,雪停后又是阴天,天空没有太阳,灰蒙蒙的一片,天气预报说今天是阴转小雨,估计傍晚时会落下雨滴。

今早店长杨姐亲自出门送货,因为是她接触较多的重要大客户,她人不在店里,便麻烦陆鑫茂留下来看店了。

陆鑫茂之前从没了解过这一行,很多东西都得学习,此时他一边翻阅着花卉书籍,一边默背着常见花卉的花语。

忽然有客人推门而入,陆鑫茂立即合上书本,抬头说了一句“欢迎光临”,可话音未落,他就愣了愣:“大哥,你怎么来了?”

柳意深笑笑:“来看看你,再买花送人。”

“买花送人?”陆鑫茂眸光一变,若有所思道,“大哥,你准备送给谁?”

柳意深一天前接到了安溢的电话,说是言简快两周都没来公司上班了。对于此事,员工们私下里难免议论,安溢也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言简又病了,好像就是在柳意深父亲追悼会的那天,言简当晚就高烧昏迷,进了医院。

这些事安溢以为柳意深并不知情,殊不知柳意深就是当事人之一。

但后来言简怎么样了,柳意深就一无所知,只能听安溢说了。安溢又说,好像言简昏迷了一天,醒来后却急着出院。

但言老先生和夫人不同意,坚决把言简带回了言家大宅休养,不愿放他出来,直到他身体完全康复为止。马上快过年放假了,大家都估摸着,大概公司年会时,才能见到言简了。

柳意深听后,只淡淡“嗯”了一声,反应极为平淡。安溢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柳意深会忧心忡忡,或者表示什么,柳意深却转移了话题,跟安溢道了谢:“小溢,谢谢你。”

没和安溢多聊,柳意深说了以后不必再联系,就果断挂了电话。

与言简有关的人和事,都该彻底断了。

而另一边,郑舟川前两天有新剧的宣传活动,结果着凉受冻,感冒在家休息了。

所以言简和郑舟川都病了……

“大哥,你准备送给谁?”陆鑫茂又重复问了一遍。

“还能有谁。”柳意深耸耸肩,一笑而过,“舟川感冒不舒服,我想去探望一下,顺便……”

“顺便什么?”

“向他告别。”

这天下午,柳意深带着补品和花束,主动来访,郑舟川眼前一亮,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意深,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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