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甜点，LEE便要告辞离开，立刻起身自告奋勇当司机。如果慢一点，谁知道旧情人二人组会不会相约出去开房间。
没猜错的话，陆叔叔可能已经知道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否则怎么会突然跟我说他的旧情，还特意把他邀请到家里来给我看他们旧人重逢的这一出。
出门后，自己在前面一直走，LEE跟在我后面，两人都没出声。
坐进车里，我才忍不住问：“你跟陆叔叔在外面聊什么悄悄话？”
他表情有些疲惫：“谈舒念的事情，他觉得你们挺适合。有你陆叔叔支持你，你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顾左右言他，这个时候还知道拿舒念当挡箭牌。
不过我有什么可担心，天底下还有比你李莫延更让人操心的么。
说得对，我还有舒念。
但是，该说清的还是要说清的。
难得带他回家吃饭，突然发现家里每个人都比我跟他认识得早，不要个解释总是不行的。
突然想起幼年在孤儿院，圣诞节的早晨起床后袜子里的玩具，拿到手里的时候一心以为那是属于自己的，过后才被告知，那个只能跟伙伴们共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慌，十分渴望能抓住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办。
即使抓住，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去留住。
LEE今晚却沉默得异常，车子前行了一会，却突然对我说：“前面路口右拐。”
奇怪，“应该直走啊。”
“我不回家，你送我到NarcissiSΜ就可以了。”
还真敢讲。
我努力保持平静，“LEE叔，你别再去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
他嗤笑一声，问道：“安全问题不必担心，绝对过关。你要不要也去试试？”
有些郁闷。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我有多么的想抱住他，更不可能知道我已经想了一个晚上。
关于他的一切，从来不想和人分享。
不愿意让他有别人，林竟不行，那些陌生男人更不行，就算说我卑劣也好。
想让他只有我一个人。
完全无视他的抗议，一直往他家驶去。
他看了看窗外，收住调笑，“你搞什么？”
“我不是说过，有需要可以找我么？” 我也有些恼怒。
他的反应就好象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不敢劳你大架。”
我不语，加大油门。
LEE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他是真的生气了。
一直沉默到他家楼下，他连告别的兴致都没有，直接推开车门想要下车。
我唤住了他：“我可以上去吗？”
他打量着我，勾了勾唇，“你有需要，就去NAR吧，报我的名字还能打折呢。”
“LEE叔。”
“什么？”
趁他怔住时，凑过去吻住他的嘴唇，我只想抱他，可惜他不明白。
“别玩了。” 他只顿了一瞬，按住我的额头将我推开。
仍然不死心地吻过去，他却避开了，拍了一下我的头，推开车门，“晚安，小朋友。”
趁他不备再次吻了上去。紧紧地将他抱住，恨不得勒进身体里才好。重重地吻着他，舌头用力顶开齿关和他的舌纠缠在一起。
我小腹一片火热，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着。
不住地蹂躏着他的唇，几乎成了噬咬。
渐渐他不再反抗，似乎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解开了我的皮带，当他的手伸进我的裤子里，我却突然清醒了。
不能做下去，他原本就是不愿意的，他没有打算邀请我去他家共度这个夜晚，他甚至建议我去NAR吧的。
他认为我只是身体饥渴，也不介意送给一顿“快餐”，在车上。然后各回各家。
他不知道，我想要他，不只是做爱而已。
迅速退开。
“对不起。”我很羞愧。
“你什么意思？” 他压低了声音。
我很糟糕，很想要LEE，即使他不愿意还是想要，我不是禽兽他也不是发泄品，但我差点在车上就抱了他。
“抱歉，我不该那样。”
他嗤笑一声，低头整理衣物。
“LEE叔。” 还是想要上去他家里，想和他做，不做也，睡觉时可以抱着就好。
“滚吧你。”
他摔上门头也不回地走进公寓，后的话面没来得及说出口。
九、难言
而后，真的独自开着车去了NarcissiSΜ。
酒吧里面气氛正热，在吧台要了酒。看着场中形形色色的男人们，想起跟LEE的初遇。
那时候跟LEE搭讪的心情现在还能记得清楚。在跟他说第一句话之前，那张酷似舒念的面孔或许是唯一的原因。
那么后来呢，后来的后来呢，关于LEE的事情全都盘桓在脑子里，全都理不清。
好几个家伙过来打过招呼，对这些人完全打不起精神。
一一回绝，原因千年不变“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多么可笑，从来不想拿这句话拒绝LEE，即使被他诱惑得意乱情迷，那么深刻地憎恶着自己的失控时，也是如此。
对他甚至是有些期待的。
果真是太寂寞了么？
扬起右手挡住脸，无声地笑着，眼角一片湿热。
原来这世上可以找到一个酷似舒念的李莫延，却不能找到一个酷似李莫延的任何人。
原来其他人都不行。
每次将他推开后难受的恰恰是自己。
不想放手，宁愿继续卑劣的占有。
对他的渴望就像对舒念的爱一样执着。
次日早晨，特地起早了些。
开车绕到那家T城有名的西点屋给LEE买早餐，记得那家的早茶蛋糕色泽和香味都很诱人，希望能给他一天的好心情。
到办公室时时间还早，取出碟子把蛋糕放好。比起外卖的纸盒，精致的陶瓷碟子当然更有诚意。把牛奶连着利乐包一起扔进一大杯开水里，片刻后拿出来时已经温热。
一起摆上LEE的办公桌。
给他张罗早点也能让我心情雀跃。
总是愿意多给他一些，只要我能。
再看了看桌上的早餐，还不够完美，纸包换成玻璃杯才更好，想着想着，就真的去了。
却没找到合适的，回到办公室里，看到让我错愕的一幕：我精心准备的早点被扔进了垃圾桶，有两个人正在把我的办公桌搬离LEE的隔间。
“这是在干什么？” 我看着一旁神采奕奕地指挥着的那人。
LEE指了指架子另一边。 “你搬到那边去，宽敞点。”
“为什么？”
“这才是本来的格局。一人一隔间，不是方便得多？”
这是要跟我撇清么？
难道如前段时间那样礼貌的保持距离还不够么？不知道想了多少次该怎么样讨好，到最后都只是被他扔得远一点，再远一点。看不见最好。
永远不在我控制之内。
整一天都心不在焉，被LEE驱逐的滋味很不好受，现在甚至有点能体会到当初Jim口中的那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伤心人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