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愣了一会儿,缓缓摇头。
浦原喜助帽子的阴影仿佛更深了些,“那么——”他的语气缓了一缓,“你知道你家在哪里吗?”
少女蓦然愣住,瞪大眼睛,颤抖着收回自己的手,抱着脑袋,使命摇头,就像,疯了一般。
浦原喜助食指在她额间轻轻一点,少女突然停止了摇头的动作,安静下来,手慢慢放下。
浦原喜助食指接触到少女额间时,他微微一怔,这是……只是一瞬,随即勾起嘴角,“阿拉……既然小姐忘记了自己家在哪儿,浦原商店欢迎你暂住~”
少女愣了一下,一把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里不停写道:公园、公园、公园……
手上本已没有流血的伤口因她这个疯狂的举动又裂开,鲜红的血液溅到浦原衣上,手上,更多的是顺着自己手臂流到手肘,洒到地上。
浦原反手抓住她流血的手,对她微微一笑:“先把手包扎一下吧。”
少女因他这一笑安静下来,呆呆的看着他,缓缓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揭下他的帽子,想知道他这一笑如果暴露在阳光下那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手伸到一半,却像被什么东西阻止了一般,突然将手收回来,只是点了点头。
浦原喜助转头对门边的小雨说:“小雨,去把医药箱拿出来一下。”
“嗨!”小雨应道,将扫把放在门边跑了进去。
浦原喜助松开握着少女的手,转过身,木屐敲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去屋里坐坐吧。”他压压帽子,先进了屋,少女犹豫了一会儿,跟了上去。
门外虽是一片阳光明媚的景象,门内却没有过多的光线,一排排商品都陷在阴影里,显得有些阴暗。少女进门开始就在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打量着店里,此时一阵风吹进来,少女打了个寒颤,小跑几步,紧紧拽住浦原喜助的衣角。
浦原喜助脚步微微一滞,用眼角余光看向害怕得抓住自己衣角的少女,似安慰的说:“不用害怕,没事的。”
少女微微点了点头,抓住他衣角的手依旧没放开。
直到小雨给她上药,包扎,她才放开浦原的衣角。
甚太抱着手臂,凶巴巴的看着小雨给少女上药,等小雨开始包扎,他终于忍不住问:“欸,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很是惊讶于甚太的问题,张了张嘴,像是“啊”了一声,不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愣了愣,之后轻轻摇了摇头。
“喂,女人,哪有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甚太很是不满她的回答,跳着脚开始大喊大叫。
“甚太。”浦原轻轻两个字就阻止了甚太继续说下去,甚太别过头“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浦原喜助回过头来,摇着扇子笑,“甚太刚才说的话请不要放在心上,连名字也忘了的话,那我们就帮忙取一个吧。”
浦原喜助看了大家一眼,所有人都点头赞成。
“叫铁炎吧!”铁斋先生突然冒出来,黑框眼镜旁如灵光一闪般闪过一道精光,“象征着热情如同火焰上的钢铁一样的炽热!”
“这是女孩子的名字吗?”甚太当即跳起来反对,“要我说应该叫一垒!一看就是个充满活力的名字!”【一垒:棒球比赛里的……】
这个还要不靠谱吧,少女的嘴角抽了抽。
“喵~”一直懒懒趴在一旁的黑猫叫了几声,浦原喜助立马摇着扇子翻译:“夜一说,叫小百合,年轻的生命就应该像百合一样纯洁~是吧,夜一。”
“喵~”
“那个……”小雨包扎好少女的手之后,弱弱的说:“叫兔兔吧,姐姐长得很可爱啊……”
少女抽了抽嘴角,以求助的目光看向浦原喜助,用手比了个写的姿势。
“啊,这里。”铁斋先生最先反应过来,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原子笔。
少女咬着笔想了一会儿,在本子上写下:山村贞子。【作者吐槽:这名字没一个正经,话说,贞子桑,你这么盗用别人的名字不怕她半夜找你么?】
“呐,山村桑,在下浦原喜助。”他压了压帽子,抱起一旁的黑猫,举高高,“这是夜一。”
夜一“喵~”了一声,动动爪子,算是打招呼。
红毛小子“切~”了一声,别过头去,“甚太。”
“那个……”存在感很弱的小雨软软的声音说,“小雨。”
“铁斋。”铁斋一脸正经,“贞子桑可以叫我铁斋先生。”
贞子点了点头,对大家露出个微笑,低下头在本子上写下:公园。
作者有话要说:贞子没有失忆,也不是哑巴。
还有哇……如果有人不知道山村贞子是谁……百度一下吧……
3
3、雏鸟情节 ...
阳光明媚的有些刺眼,将眼前的树木与草地映得更加浓绿。浦原喜助踩着木屐,戴着一成不变的帽子,走在一片树林里。贞子紧紧的跟着他,就像一不小心就会弄丢一样,她低着走在浦原身后,时不时用余光看看脚边的夜一。
出门之前,夜一曾问过浦原:“这样好吗,让一个普通人住在这里。”那时她端正的坐在地板上,尾巴盘在脚边,一本正经。
“这个嘛~”浦原喜助仍是那微微上扬的语气,“贞子可不是普通人呐,或许她已经知道一些关于灵体之内的事了,就是不知道,早晚也得知道的。”
“随便你。”夜一用爪子挠了挠头,起身走开,远远传来一句:“那孩子可聪明得很。”
“嘛~”浦原喜助只回了一个单音,扬起的嘴角证明他在笑,那孩子很聪明,他当然知道,仅凭她通过井上织姬找到自己这一点。
没走多久,眼前就出现了一片草地,一个土黄色的大坑在一片耀眼的绿色里分外显眼。
看到大坑,贞子突然就发起抖来,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抬起一直低着的头。
昨天的这里,可谓尸横遍野,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们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没有呼吸,且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可是今天——
贞子看到空旷的草地和大坑,蓦然呆住,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生机勃勃的植物。愣了一会儿,疯狂的跑向坑边,跑出几步,一道光从右边射来,贞子向右边一看,瞳孔蓦的放大,那是……铃铛!
在摇曳的青草之间,静静卧着两只比樱桃大一点的铃铛,一黄一银,用粉色和黑色的丝带拴在一起。
她走了过去,像是不相信般看着那两只铃铛,微微颤抖着双手捡起来。那一刻她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尽,崩溃一般跌坐到地上,瞪大的眼睛里啪嗒啪嗒流出泪水。
贞子像是死了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毫无焦距的眼睛连泪水也不再涌出。
“叮——”一阵风吹过,带起系着铃铛的丝带,两只铃铛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孩子怎么了?”夜一远远看着这幅景象,转头问浦原喜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