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是可以感觉到一点点,虽然不明显,但是的确有。”我心不在焉提醒道,或许这是自己唯一比别人优势一点的地方就是对灵压的感知方面,即使是空气中最细小的灵压我都能捕捉到,几乎不差分毫。
“真的吗?初影。”
“小夜不相信我?就在那边。”我抬起手,指向不远处的一片黑色建筑。
恋次原本是满脸狐疑,忽然扬起嘴角,笑容里带着一丝信赖,声音也精神了不少,“那还等什么?就相信你一次,快点过去吧。”说完顺不赶去,露其亚也紧随其后。
“快一点,我们也去。”凌裳急切的拉住我的手,正要跟去,却被我反手死死拽住,她回过头疑惑地看过来,“怎么了吗?”
我舒出一口气,正视她茶色的眼眸,态度认真,“还是不要去比较好,那里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灵压这么微弱,一定有问题,又感觉不到其他灵压,很可能连老师也出事了,我们什么情况都不知道,那里太危险了,所以我们不应该靠近而是要马上回去!”
“听我说,我们一定要去。”凌裳抓住我的肩膀,语气坚定,“死神要保护同伴!我们要帮助恋次和露琪亚,还有那边受伤的伙伴,怎么可以退缩呢?”
“没办法……”我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投降的表情,“既然小夜要去,那我只好陪你一起了。”
那片黑色的建筑物是个废弃的工厂,夜幕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森。
“你们两个真慢呐!”
“对不起,恋次,是我耽搁了。”我道歉道,“在这边……”
我拉着凌裳向一个建筑的后面跑去,拐过弯,看到有几个同学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有一个女生应该还保有意识,双手紧握斩魂刀瘫坐着,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雏森!”露琪亚脸上一惊,朝那个女生跑去,恋次则去检查其他人的情况。
“怎么样?”凌裳走到露琪亚身边询问情况。
“雏森说他们遭到了虚群的攻击,又无法和老师取得联系,所有人都受了重伤。”露琪亚的声音沉重,紧握的双拳关节泛白不自然的颤抖。
“那虚群现在去哪里了?”我问到。
“不知道,刚才突然全部消失了……”叫做雏森的女孩儿连声音都在颤抖。
夜幕无星无月,我仰起头,苦笑道:“看来,我们有麻烦了。”
话音刚落,刺耳的吼叫顿时划破夜空,透露出嗜血的欲望,庞大的数量更是令人胆寒。
“这么多……”我惊讶地感叹,喃喃自语。
“喂,初影,战门开始了,发呆的话可没人保护你!”我看到他们全部抽出斩魂刀,将重伤的雏森和其他几名同学围在中间,蓄势待发,可没有一个人脸上有轻松的表情。
这场战斗原本可以避免,可凌裳说死神要为同伴而战。
我右手轻抚上冰冷的刀柄,将它缓缓地抽出刀鞘,锋利的刃反射着银白的月光,心里很清楚我们的胜算不高,五个学生中还有一个重伤,不可能和虚群对抗,必须取得外界的帮助,不然……反出联络器看了一眼,根本一点信号都没有,难道真要孤军奋战直到壮烈牺牲?不是吧,其实我还是挺热爱生命哒!
眼前呈现出混乱的场面,虚的叫声震彻天地,凌裳、露琪亚、恋次在空中飞跃躲避,就连重伤雏森也迟钝地挥动着斩魂刀,以死相搏。
“喂,初影,不要在那里发呆呀!很危险唉!”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恋次的吼声具有这么强的穿透力,隔着大老远都能把我的耳膜震的直颤。
“啊?”结束了发呆,我利索地跳到大家身边。
“啊什么啊!你这个家伙果然靠不住,反映比正常人慢一拍。”
我冲恋次吐了吐舌头,傻笑了一把,然后挥刀砍掉了一只虚的尾巴。
这场战斗挑战着所有人的极限,可是虚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不一会儿大家便气喘吁吁,身上一道道的血痕预示着将来不久的结果。雏森已经由于体力不支昏阙过去,露琪亚和小夜守在她的身边,奋力击退那些试图靠近的虚,但也明显快要到达极限。
“喂,你们先走,我在这里抵挡一会儿。”恋次的声音也透着疲惫,胸前的伤口伴随着他的每一次喘息沁出殷红的血液,他拼得最凶所以也是受伤最重的。
“开玩笑吧,你想死在这里吗?”我反问。
恋次咬着牙,强忍住疼痛,说:“如果不走,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如果是我就一定会走,但那两个人肯定会留下。”我指着下地面上的凌裳了露其亚,继续说:“小夜在这儿我就不走,所以别说没用的话了,消耗体力有分神,小心得不偿失。”
恋次嘴角一扬,笑骂道:“笨蛋,你果然是个很没良心的家伙。”
“我不会觉得生气哦,因为这种话我经常听到。”无所谓的摇摇头,我很乐于接受别人对我的看法,虽然内容大多数都和恋次说的大同小异,损远多于夸。
“喂!露琪亚、凌裳!小心后面!”
恋次的叫声惊出了我一身冷汗!俯身看去,立马心跳加速,就在她们身后,一只虚正在迫近,而两人专注击退面前的虚对身后竟毫无察觉。
“怎么办?距离太远她们听不到!”第一次听到恋次这么慌张的声音,“喂,初影!你要做什么?”
再听到他的声音,早已经远远的在身后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俯冲下去,挡在那两人和虚之间。坚硬的触手直刺入左肩,身体猛烈一震,我听到了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和凌裳凄惨的尖叫,然后咬着牙挥刀将那只虚砍成两半。
“初影!怎么样?你有没有怎么样”耳畔传来凌裳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浑浊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初影……你……感觉怎么样?”露琪亚的呼吸很乱,看来对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
我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执刀点地支撑身体,温热的液体沿着我的手臂缓缓流下,浸红了白色的校服,疼痛钻心。
“没怎么样,稍微划破了一点皮肉,一会儿就没事了,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还算平静。
凌裳的眼中充盈着泪水,一脸心疼和愧疚,声音颤抖,“可是……可是你……流了这么多血……”
“受伤哪有不流血的,我不是还老流鼻血吗?不用小题大做啦。”这句话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咬住下唇,腥咸的味道溢满口腔。
“可是……”凌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我生生打断。
“真的没有时间了,总不能都死在这里吧?”我勉强站起来,伤口的疼痛刻骨铭心,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大脑,我只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喃喃的说:“继续吧。”
停止和继续——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差别,没有哪一种有丝毫优势,只不过没有人会握着刀而选择等死!
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划过夜色,没入黑暗,带走了体温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