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吧,可说出来就变成了,“那就不要过多介入我的生活,不然我什么都不敢保证!”
有时候活着就是为了逞强,这一点也不假,因为我们都那么固执。只不过那天我和白哉都没想到的是,一时赌气的戏言会在竟会在多年以后变成现实。
沉默良久,白哉才说道,“到时候再说吧……山本总队长有事召你,必须得去。”
最后一句分明不给我拒绝的机会,我点点头就算是默认了。
总队长的会议室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来,不过和想想中的所差无几,青黑色的木门和着一声深缓沉重的摩擦声打开了,我看到分列两队的队长们,只是本该有他们的地方空了。
“山本总队长,岚院副局长来了”白哉说完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那两个醒目的空位刺的我有些晕眩。
说起来白哉也是第一次唤我“岚院副局长”真是有点讽刺,我自嘲的笑笑,不过在别人眼里这个笑大概会被理解为悲伤过度吧。
“有事吗,山本队长?”我的声音阴沉沉的,面无表情的看着唯一坐着的那位长者。
“浦原喜助临走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不悦的蹙眉,说:“喜助老师让我留在这里一百年,所以在这个时间内我不会离开。”
山本面无表情,枯槁的双手扶着木质拐杖,提起又落下,和地板撞击,声音低沉在空荡的房间中却分外清晰,“继续。”
“还有的我不想说,而且只和我有关……”此话一出,我注意到队长中有人宁眉,有人阴笑,还有人依旧面无表情,我继续说:“不知总队长还有事吗?”
“岚院初影,你在真央时已经成绩出色,毕业后又得到了前任队长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的赏识,据我所知你现在就任技术开发局副局长和隐秘机动部队第二分队警逻队队长两职,这一点也足以证明你的能力,因此想提升你为护庭十三队第十二番队队长兼技术开发局局长。”
“山本总队长,承蒙错爱,这恐怕不行。”我停顿了一下,深深的吸了几口气“首先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不会超过一百年,其次我永远都只是浦原喜助的副局长。”
是的,浦原喜助这辈子我只做你的副局长,你这个任性的老男人。
山本皱眉,木制的拐杖再次撞击了一下地面,说道”岚院初影,你可以拒绝新职务,但是绝对没有机会离开这里,除了战亡没有一个队员可以离队!”
“哈哈哈哈~”我很虚伪的干笑了几声,言语中透出几分挑衅“抱歉~我记得不管是技术开发局还是隐秘机动,二者均是独立于护庭十三队的组织,山本队长恐怕无权过问吧~再说也不是您说不行就是不行的!”
余光不经意的一瞥,我隐约看到蓝染队长赞许的笑容和银上扬的嘴角,心往下一沉,我不禁想起实验室中浦原的话。
“还有,关于下一人技术开发局局长一职,作为副局长我推荐涅茧利……如果总队长没事的话,岚院就先告退了。”我礼貌的欠欠身,转身大步流星的跨出了房间。
没有人知道,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层理智得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我的心几乎是逃出去的。
在那短短的几句对话几乎是累得我筋疲力尽,内心的恐慌令我的身体几欲颤抖.而今发现转瞬数十年的光景那两个人却已经在我的生命中印下匪浅的烙记,失去他们才恍然自己是这般苍白的无力。
我知道身体中潜藏着一个秘密。
因为它我失去了从未谋面的父母,可却没有人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而今晚我有失去了浦院和夜一。
我能感到它在胸腔中随着心跳的每一次律动,不过我从不因此而后悔,因为它在那段没有记忆的岁月中是我存在过的唯一证明,而这一切就在那跳动的心脏里,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其实从未忘记过。
一切的一切都在心里,一直一直,没有失去,只不过我还没记起。
心口一阵绞痛,我在墙角痉挛般的跪下,双手紧抓前襟蜷成一团,我咬住下唇,把所有痛楚都封锁在体内,等待,等待疼痛过去。
沉重的喘息声在夜幕中格外清晰,我失神的望着满天辉煌的星斗,岁月恍过,想必唯有它们才是千万年来亘古如一。
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隔着衣料我便能感觉到它的冰冷。
从怀里拿出来,珍珠大小的球体形似温玉,散发出点点幽蓝,有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美感。
原来它就是……
待体能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撑起身体想找一个去处.四枫院家我是不打算回去了,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先回技术开发局。
跌跌撞撞,我托着疲惫的身体晃进实验室,一头扎进沙发里,心脏的余痛绞得我浑身无力懒得动弹。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不是早就出来了吗?”大半夜突然冒出一句来,我还真是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当然鉴于身体条件不佳,没有跳起来
我有气无力的回答:“在这里不开灯,你等着吓人呀!”
银挺正经地说:“如果有人给我吓的话~”
“懒得和你计较.”我白眼一翻,在心里把银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药在哪里,我帮你拿”
我吃力的想要坐起来一些,结果发现比想象的要困难许多,我还在艰难的移动,没想到一双手扶在我腋下把我往上挪了一点,还在身后加了个靠垫,动作无比温柔.
“左边第四个抽屉里有个细口瓶……嗯……谢谢”我口气有点无奈,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没用的时候.
一阵脚步声,一阵翻东西声,还有一阵倒水声,然后停顿了几秒“这里没有热水吗?”
我有点不好意思,说道:“不用热水,我能吃.”
“不行!你等一下,我用烧杯加热一点”
又是叮叮当当,借着酒精灯的昏黄我能看到银的一些轮廓,竟有些出神,没想到这个欠扁的家伙还挺会照顾人.
银把开水倒进杯子里,又加了些冷水,连同药瓶一起送到我手上“这个药,没问题吧?”
“放心,我自己做的……”接过杯子和药我随口说道,但只说了一半就卡住了
注意到我的变化,银也没多问,“那就赶快吃吧,如果水温太高就加一点冰水.”
我说:“不用,不用,这样很好”
取出一片赤红色的药片,我就着温水吞了下去
吃完药原本想把杯子放到一边,结果半途就被银截住,原路返回送到我嘴边,“喝完……夜里凉可以暖暖身子”
我用“你真罗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喝完了
“那……嗯,你把灯打开吧,不然你看不到.”我嘟哝了一声,无聊到开始卷自己的衣角
“不用了”银取走水杯和药杯放到试验台上,然后走到窗前背对着我“你休息吧.”
我看着他,眼皮越来越重,喃喃道:“那你呢?”
“我就留在这里.”银转过身子,十分优雅的斜倚在窗台上,月光泄入,在地板上洒落大片银白,也把他的身形映得愈发昏暗。
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了那双深红似鲜血欲滴的眼眸,宛如黑夜中的红宝石,分外妖娆,可定定神,又似乎是幻觉,我看到的依旧是两条弧度诡异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