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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同人)一生(61)

刹那间,灵压高涨,连空气都随之震动,我却心底一沉,不由得加快脚步——冬狮郎在这里,原来先到一步的人是他。

静灵庭禁地,清净塔居林,我不顾一切的冲过去,赶在刀锋落下前用身体挡住冬狮郎。我听到皮肤被撕裂的声音,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刻骨铭心的痛感随之而来,我踉跄地跪在地上,捂住伤口,抬头看向斩魂刀的主人,“蓝染队长。”

“还真是意料之外的客人呢,初影副局长。”殷红的鲜血自刀锋落下,蓝染笑若春风,温和而平淡,却令人不寒而栗。

“初影?你怎么会……”

“傻瓜!为什么一个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我挣扎着站起来,明显感觉体力不支,拖住冬狮郎的衣袖往外走,可以收住事先不去看蓝染身后的男人,“快一点,离开这里。”

“不可以哦。”身后传来的声音几乎让我绝望,我警惕地转身,却扯动伤口引得全身一阵痉挛,“银,看好初影,想必我们都不希望下一刀再落到她身上。”

“不要!”惊呼出声,我刚想做出反应,只感到腰部一股力道收紧,下一秒整个人就被带到距冬狮郎五米开外的地方,双手被人钳制。

“如果冬狮郎死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我泄斯里底地喊叫着,沉重喘息,鲜血从伤口处哗哗流下。

“如果你在受伤我也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淡淡的语调,完全和平日里判若两人。

我没有回头,因为不敢看到那张脸,或许仅仅是一眼,就会将内心深处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堡垒彻底瓦解。

不远处,面对冬狮郎的卍解,蓝染仅是从容的刀锋一转,便深深隔开对方的皮肉。顿时血如泉涌,冰蓝的眼眸黯淡无光,冬狮郎的灵压微弱到难以察觉,看着那不屈的身体落下,我却连唤出他名字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突然感到自己是这般的无力,我颓然垂下头,声音哽咽,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为什么?银,为什么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不,其实你了解我,只是不愿相信罢了。”他握住我的手,掌心冰冷,“初影,自始至终,唯一没有骗过的人只有你。”

心已经跌入谷底,我不屑的轻哼一声,自嘲道:“因为我连欺骗的价值都没有吗?”

“你……会恨吗?”见我没有说话,银全当是默认了,语气中竟有些落寞,“也好,恨我,至少不会忘记我。”

语闭,后颈一阵顿痛,意识涣散,我失力的倒在地上,眼前漆黑一片。

忘记你,拿什么忘记你?百余年的时间反而让记忆愈加清晰,时至今日我才恍然,原来,生命中只有你无人可替。

血腥的夜晚,我疯狂的挥刀,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满身血污。

“不要!……呃……”梦境消失,我猛地睁开眼睛,尖叫一声坐起来,结果扯动伤口,整个人又重重倒回地上,吃痛得闷哼。脑袋受到撞击昏昏胀胀,浑身上下无处不痛,视野逐渐清晰起来,我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发生了什么?”

“岚院,你伤的很严重,不要再动了。”清丽的女子嗓音,原本只是随便一问,没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我定神一看,是卯之花队长,四周光线昏暗,地板上结了冰,寒气凝重,“东狮郎?”

女子安慰的一笑,回答道:“日番谷队长虽然也身受重伤,不过已经没什么……”

“东狮郎!”卯之花的话我听得并不清楚,只是想起来蓝染砍下来的那一刀,以及东狮郎身上血如泉涌……我焦急地寻找着,终于看见躺在冰面上的他,雪白的羽衫变得血红,我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脚稍稍用力就是钻心的疼。

“你的腱带被挑断了,暂时不宜活动。”

我盯着身下已经冷透的血液,久久出神,忽然看向卯之花,祈求道:“东狮郎就拜托您了,一定要治好他!还有,请问他们是不是在双殛那里?”

“是的。”女子垂下头,脸色并不好看,“岚院,你这是要?”

“去算帐。”我翻转过身体,趴在地上,两只手臂交替伸向前面,在光滑的冰面上艰难移动身体。

你打昏我,挑断我双脚的筋,不就是为了要丢下我,离开。那么,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意。

双手被冻得麻木,磨出鲜血,连用伤口溢出的血液,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一道血红。

爬回四十六室的大厅,翻过一个个僵硬的尸体,每一寸的移动都是难耐疼,我死死盯住入口处的光亮,用所有的固执、愤怒、不舍当作动力,爬上台阶。我觉得自己将要死去,身体冰冷,血液似乎快要流尽,却没有停下来,继续攀爬。

只要出了那扇门,离双殛就不会远了。

市丸银,你这个混蛋。

我攀上最后一级台阶,外面的阳光刺痛双眼,而那前金色的光芒里是一束小小的雏菊,静静的躺在那里。

“浑蛋!”咒骂着,挣扎着,我发疯一般的伸手抓住花束,用力撕扯得粉碎,然后趴在地上,不可抑制的哭泣。

秋风吹过,吹散了紧束的发髻,将发丝高高扬起,让雏菊的碎片了无痕迹。

空旷的土地上,只有我将头埋进臂弯,身体颤抖,脑海里反复着同一个人的身影,同一个人的声音。并没有觉得恨,流泪是因为悲伤,悲伤到浑身疼痛,连心都在痛。

双殛之上,聚集着无数股灵压,我恨透自己的弱小,当所有人都在战斗,可自己只能拖着一副残破的身体,没出息的哭泣。

风中夹杂着残花败蕊,吹起雪白的羽衫,猎猎飞舞。他左手被人钳制,颈上架着斩魂刀,原本轻松的面容不易察觉的微微一沉,嘴角扬起的弧度降了几分,狭长的眼眸略睁,红宝石般的瞳孔隐约可见,“结果,她还是哭了。”

“什么?”闻言,松本乱菊有些不解,疑惑道,没有放松丝毫警惕。

银摇摇头,看向风吹来的方向,淡淡答道:“这里面有悲伤的味道,是她的眼泪。”

“是不是,岚院副局长?”松本试探地问道,语气和神情均是复杂的,五指收缩,将刀握得更紧。

“不然,还能有谁?我也真是差劲,总能惹她流泪,以前也是这样。”语调有些轻佻,银微笑着,却看不出喜悦,“不过值得高兴的事,这次的泪水只属于我一个人。”

“低级趣味。”松本简单评价,然后将脸别向一边。

天边传来大虚的嘶叫,我绝望地仰首望去,天空的裂缝里是另一个悲凉的世界。反膜降下的一瞬间,心便彻底沦陷。

我知道一切将要结束,没想到,他们已经到了和大虚联手的地步,那么真的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我的手指抓进地面,伤口混合着沙粒,血肉模糊。

“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走!”明知道他不可能听见,我却只能叫喊,没有任何希望,哀求着,没有尊严,也没有骄傲,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回忆充斥着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