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攻上位合集(275)
若有的话,再查安玉的过往,礼秋与安玉是否有过交集,顺藤摸瓜地查下去,总能找到一两条线索。
季明里闭了闭眼,放弃思考,让大脑放空。
又躺了小半个时辰,敲门声突然响起。
“老大。”李二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起了吗?”
季明里没有吭声。
“老大老大老大!”
季明里忍无可忍:“安静,还在睡觉。”
李二壮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过安玉已被吵醒,把脸埋到他的胸膛上缓了会儿神,然后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起来了。”季明里说。
“嗯。”安玉揉着眼睛,未束的黑发如瀑布一般散在肩后,在他的动作下落到胸前,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该起来忙了。”
季明里愣了一下,他想到了梦里的男孩。
男孩说话的声音一直都很嘶哑,和这会儿的安玉十分相像。
他仔细看着安玉的脸,越发肯定那个名叫礼秋的男孩就是安玉。
门外的李二壮等了半天,没等到门开都要走了,谁知刚转过身,门哗地一下开了。
一脸睡意的安玉从里出来,瞧见李二壮,顺口吩咐道:“今天你去山下的一个典当行里找个人,等会儿我把地址和暗号告诉你,若谈妥了,从裴家拿来的东西都经那人之手卖出去。”
李二壮还沉浸在安玉竟是从自家老大屋里出来的震惊当中。
半晌,他找回自己的声音:“哦,好……”
宴席一过,浪浪帮派又开始忙了,茶棚那边是重点,得早些把客栈修起来,按照安玉的意思,可以把“望京”的名号打出去,沿着官道多开几家茶棚,等受众稳定,再将茶棚开到丰阳县或者长岭县里,茶棚变为茶舍或者茶楼都可,只要保留“望京”二字。
所有规划都离不开钱,安玉重新清点了浪浪帮派的库房,该卖的卖、该留的留,将现钱分为几个部分,每笔收入和支出都得严格记录。
库房里,安玉坐在木桌后面,以季明里为首的李大壮和周贵一群人挤成一团,由于库房面积有限,他们连凳子都不能坐。
“我刚说的,你们都记清楚了吗?”安玉问。
回应他的是一片稀稀拉拉的声音:“记……清……楚……了……”
安玉停下翻看账本的动作,抬眼看向对面的一群人。
一群人瞬间打了个激灵,赶忙补充:“记清楚了!”
“态度不要散漫。”安玉说了一句,这才垂下视线:“李二壮。”
“在在在。”李二壮兴高采烈地从人群里挤出来,笑得那叫一个狗腿,苍蝇搓手地凑到桌旁,“安公子有何吩咐?”
“我让你联系人的事办好了吗?”
“办好了办好了。”李二壮说,“早就办好了。”
“嗯。”安玉说,“后面按照原计划来。”
“好嘞!”
安玉又吩咐了李二壮好几件事,李二壮听得认真,还拿笔在册子上记了几下。
后面一群人便眼巴巴地望着。
好不容易望到安玉把事情吩咐完,他们也领了别的吩咐散了。
季明里一个帮主夹在一群人中走出库房,来到外面的空坝上,他听到了李大壮等人长吁短叹的声音。
“唉,我们帮派终于有点帮派样了。”
“是啊,之前我们哪儿像帮派啊?简直像抱团取暖的一群乡村野人。”
“要早知道安公子如此厉害,我早就把他从尹山手里抢过来了,给尹山当男媳妇简直屈才。”
“要我说,那个尹山也是暴殄天物,放着安公子这么一个宝贝不要,不知他怎么想的。”
“对了,最近有尹山的消息吗?”这话是李大壮说的,“安公子在我们这儿住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尹山居然一点都不着急。”
季明里一边听一边走神,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直到胳膊被李大壮碰了一下:“老大?”
季明里猛地回神:“嗯?”
“你最近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李大壮说,“老大你有心事?”
季明里连忙摇头:“没有。”
李大壮看着季明里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很善解人意地没有拆穿:“尹山那边怎么办?”
“尹山的账,必须得算。”季明里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大壮说,“解决完裴家的事,我们再慢慢商议尹山的事。”
“裴家的事?”
“你刚刚没认真听吗?”李大壮用手臂碰碰季明里的手臂,开玩笑似的说,“帮主夫人说了,眼下裴家内忧外患,正是我们坐享渔翁之利的好时候。”
季明里感觉到了不对。
之前他并未多想,以为安玉单纯图裴家的财,可那晚的梦若是真的,安玉与裴家的关系绝不简单。
而他们浪浪帮派……
很像被借去杀人的刀。
这个猜测让季明里感觉很不舒服,宛若心口卡了什么东西,他甚至希望那晚的梦都是假的。
但话说回来——
“什么帮主夫人?我还没娶妻,你别乱说!”
李大壮哈哈大笑:“我们都看安公子挺合适的,不然老大你就从了吧。”
其他人闻言,嘻嘻哈哈地附和。
季明里垮着一张脸:“滚滚滚,我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第198章 山里恶匪x被抢男媳妇
之后很长时间, 季明里都会梦到那个男孩。
起初男孩一直躺在床上,后面似乎身体有所好转,慢慢地能下床了, 婆子和丫鬟不敢带男孩走太远, 只陪他在庭院里玩,看书、画画或者逗逗池子里的鲤鱼。
男孩想放纸鸢, 丫鬟们找来做纸鸢的物件, 和男孩一起糊了一个最简单的燕子纸鸢。
男孩倒是手巧, 把纸鸢做得惟妙惟肖, 可惜庭院里多是草木和假山流水,不是放纸鸢的好地方。
男孩想去外面放纸鸢, 丫鬟做不了决定, 只能喊来婆子, 婆子好声好气地哄着男孩,说再等等, 等男孩身体再好一些,他们就出去放纸鸢。
于是男孩一天天地等。
等到春去冬来,大雪覆盖庭院, 外面已成洁白一片,纸鸢从床头放到桌上、从桌上放到柜上, 后来不知被丫鬟收到何处,男孩再也没提过去放纸鸢的要求, 他日复一日地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鹅毛大雪走神。
但男孩也没能在窗前坐太久,婆子和丫鬟一次次过来, 不厌其烦地催促他回床上躺着,他身子骨弱, 若是染上风寒怕是又要大病一场,男孩很不情愿,却也知道婆子和丫鬟是为了自己好,每次都乖乖听话。
难得一次,男孩提出想堆雪人的要求,婆子犹豫很久,搬出了同样的话术。
“少爷,等你身子再好一些,我们就陪你出去堆雪人好不好?这雪一时半会儿下不完,少爷也要快快好起来。”
季明里睁开眼睛,半天没从那股沉重的情绪里挣扎出来。
手臂被什么东西压着。
他转过头,看到了安玉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