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之后，聂涵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对池安笑了一下。
池安还没说话，聂涵就说：“你先坐一下，我的化妆师马上就过来，可以先帮你化妆。”
池安说：“你先化吧，慢了你经纪人是不是要骂你？”
“骂我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嘛。”聂涵甜甜地笑了一下。她长得好看，眉眼清纯又妩媚，是最吃香的类型。
池安顿了顿，说：“……随便吧。”
聂涵说：“柯纤待会儿会在台下，她看见你肯定特别高兴。”
聂涵语气挺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池安还是察觉到一丝奇怪的意味。
池安皱着眉头，说：“她是来看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聂涵摇了摇头，说：“不哦，我是临时来救场的，她不知道我要来。”
池安问：“那她来干什么？她对这种晚会没兴趣的吧。”
聂涵说：“来看你的啊。”
“看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池安没好气地说。
然后池安就看见聂涵表情忽然变得悲伤起来。
聂涵说：“我觉得，她喜欢你。”
“……！”池安心里猛地一跳，抬高了声音反驳说：“你瞎说什么。我跟她是十几年的朋友，怎么可能。”
聂涵眨了眨眼，说：“哦，那我可能看错了。你喜欢柯纤吗？”
聂涵是柯纤的女朋友，池安被聂涵这么问，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是什么意思，占有欲太强，所以对着空气宣战吗？
池安觉得荒谬，可她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到手机在震动。低头一看，是柯纤打来的微信视频电话。
她经常跟柯纤打视频电话，这不算什么。
可不知为什么，在聂涵的注视下，她竟然有一种非常强烈的负罪感。
池安看向聂涵。
聂涵对她笑了一下，笑容有些难过和苦涩。
不知为何，这一刻池安竟然想到了妈妈。每次池岩说不回来吃饭，妈妈都会露出这种表情。
池安顿了顿，手指一动，挂断了电话。
第20章
池安挂断了电话，然后发现聂涵直勾勾地看着她。
完了，这样好像更糟糕了，仿佛自己跟柯纤之前真的有什么一样。
池安忽然觉得有点尴尬，站起身说：“我要回去了，不然经纪人该着急了。”
聂涵说：“好啊。我这边宽敞一些，你要是想的话，可以随时过来。”
池安想走，临走之前偏偏无事生非，说：“柯纤那人挺花心的，要是她对你特别好，也不要太感动，她对所有女朋友都那样。”
池安是想解释，自己跟柯纤之间什么都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出口却变成了这样略带劝戒的口吻。
柯纤能为了聂涵拎啤酒瓶，但也能为了别的女朋友做更拼命的事情。柯纤就是那么一个人，一点点深情也能开出很鲜艳的花朵，每任女朋友都以为自己是真爱，能让柯纤安定下来。
其实不可以。
聂涵点点头，说：“我知道啊。”
这一点头，竟然还有点豁达的感觉。
话又说回来了，她说觉得柯纤喜欢池安的时候，也没有生气或是试探的感觉。她好像连这件事情也一并接受掉了。
池安：“……”
聂涵说：“可我就是喜欢她嘛……喜欢到什么程度？就到我们分手那天吧。”
池安终于忍不住了，问聂涵：“你喜欢她什么啊？”
聂涵理所应当地说：“喜欢她长得好看。”
池安彻底无语了。
要说好看，娱乐圈里有那么多美人，不说别的，聂涵自己就长得很好。柯纤即便好看，也不算顶级美女。顶级美女，当属乔青筠那样的。
……
乔青筠，怎么会想到她。
池安的心情都被这个突然蹦出来的人名搞坏了。她脸色不自觉变得很凶，一言不发就开门往外走。
池安就这么回到了主办方安排的化妆间。
化妆间很小，除了她们团里的人，还有其他几个艺人，甚至还有伴舞。
池安不自觉地说：“好小。”
许笙笙说：“你的裙子在这里，你要不试一下？我目测有点大。”
池安接过衣服，说：“在哪里换衣服？”
看见许笙笙的表情，她明白过来了：“……不会就在这里吧……”
“大家都是这么换的，就你特殊啊？”有人在一旁阴阳怪气。
池安扫了那人一眼，没有在意。
许笙笙说：“唔……要么去找聂涵老师借一下化妆间？”
聂涵……虽然对她不太了解，但她应该不会介意这种事情。只是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池安怎么也不好再去面对聂涵了。
池安说：“我就在这里换。”
许笙笙拉着她到了一个角落，说：“我帮你挡一下。”
池安分到的演出服是一件裙子，相比较其他的演出服来说，已经很方便穿了。池安却因为心不在焉，半天都没办法把自己塞进衣服里。
许笙笙说：“需要我帮忙吗？”
“……”池安倔强地说：“不需要。”
许笙笙却还是转过身，蹲着帮池安看裙子。
“你穿错了，这是袖子，腰肯定穿不下啊……”许笙笙唉声叹气，把衣服正了正，然后说：“你再试试看。”
许笙笙的语气很像妈妈，池安忽然在人声鼎沸的后台化妆间发起了呆。
表情也变得柔软、细腻、难过起来。
池安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形象，什么时候流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态了？许笙笙愣了一下，说：“我刚刚是不是冒犯到你了？对不起啊，在家里给弟弟妹妹穿衣服，习惯了……”
池安问：“你有弟弟妹妹？”
许笙笙说：“对啊，三个妹妹，两个弟弟。最小的弟弟今年三岁，报名选秀之前我还在给他冲奶粉呢。”
许笙笙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些奇特的母性光辉，池安忽然明白过来，对方身上的□□气质是哪里来的了。
池安问：“你今年多大？”
“比你大七八岁？粉丝催我嫁人，就是因为年龄到了啦。”许笙笙自嘲地笑了一下。
“不是粉丝。”池安忽然说。
“嗯？”
“那些打着‘为你好’旗号而管教你的人，都不是粉丝。花了一点钱就对你的人生指手画脚，是最讨厌的那种人。”池安说。
许笙笙摸了摸池安的脑袋，说：“你跟我不一样，你可以对粉丝硬气，我不行啊。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站起来看看这条裙子的腰，是不是太粗了？”
池安总觉得有话要说，但被许笙笙这么一打岔，她就什么都忘记了，下意识站了起来。
许笙笙捏了捏她的衣服，说：“腰是太细了，你等等，我给你改一下。”
池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许笙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夹子，把背后给夹了起来。
“会被拍到吗？”池安扭头一看，发现竟然看不出来，“你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