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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求包养(33)

黎小珈睡了很久,做了很多梦,凌乱而支离破碎,总拼不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黎小珈,黎小珈?”

迷糊间似乎有人在摇她。

“医生,医生!”

接着黎小珈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团棉花中,软软的,暖暖的,再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唔……”

再醒过来的时候黎小珈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卡车压过了,并且卡车还一直压在她身上!太凶残了这!

睁开眼睛正准备好好教训那个不讲职业道德乱停车的卡车司机一顿,却发现自己还在医院。

黎小珈发誓她从三岁认识金铃以来这么多年,从来没看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上次她好歹还看得出人样儿,现在如果不是她手上那根手链,黎小珈还真不敢把这个衣衫凌乱,蓬头垢面,脸色惨白,嘴唇干裂,黑眼圈几乎遍布了半张脸的家伙和臭美的金铃联系起来,这太不可思议了,要是以前有人告诉她金铃有这样一面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嘲笑对方。

但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真的是金铃没错,黎小珈花了好大功夫才把自己跑到天边的思绪给拉回来。

她很想推开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大脑袋,但却没有力气,这让黎小珈有点儿气恼。

不过就在下一秒,黎小珈突然怔住了,她看到了什么?

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随后眼珠子僵硬的把视线转回了金铃身上,张了张嘴,却干涩得说不出一个字。

她看的没错的话,墙壁上挂钟下的日期是十月三十一号,而她明明记得,她去找那个医生的时候还是十月二十五号。

……中间的五天呢?

发生了什么?

前所未有的恐慌笼罩在黎小珈身上,脑子在一瞬间变得空落落的,她从来没有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过。

在医生告诉自己只有半年的时候她是镇定的,她没有哭闹没有一般病人的绝望,她以为自己能够安然接受这个事实,甚至以为自己能够笑着到生命的最后一秒,但现在,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可笑。

看着金铃安详的睡容,黎小珈抿了抿干涩的唇,嘴角向上露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然后垂了下去。

她仅剩的半年,就这么丢失了五天。

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金铃被压得有些扁的鼻子,黎小珈的眼睛有些朦胧,她想起了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她怎么样了?

已经快十天了,她应该醒了吧。

黎小珈还没有发现她的嘴角已经弯了起来,眼睛里也闪着亮亮的光芒,她从来不敢相信,只是想着一个人就如此满足。

身上气力恢复得差不多了,黎小珈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轻轻巧巧把金铃的脑袋搁到另一边,或许是太累了,金铃没有被吵醒,只是呢喃一声继续睡。

往金铃身上披了一件她带来的外套,黎小珈眼里闪过一道歉意。

傍晚的街道路灯刚刚点亮,橘黄色的光芒洒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

车流声,人群喧哗声,广告声,把这个城市装点得纷繁而喧杂。

黎小珈站在人行道上,前一分钟她还碰翻了一个小姑娘的奶茶,几滴污渍在她裤腿上还没来得及干掉,马路对面的红灯一秒一秒的减少,这让她有一点茫然。

“小姑娘,绿灯了。”

一只带着岁月痕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黎小珈整个身体一抖,突然恍然抬头,“哦,谢谢。”

那是一个和蔼的老人,她有一双有些浑浊,却似乎能看穿人心的眼睛,黎小珈只看了她一眼便心虚的转过了头,没看到老人眼里的担忧。

茫茫然走过人行道,再慢悠悠的走到五百米外的公交站,黎小珈没有发现那个老人一直跟在她后面,直到她上车之后才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车窗上倒映着一张苍白如鬼的脸,要不是之前在医院镜子上看过自己现在的样子,黎小珈几乎都快认不出这张脸是属于谁的了。原本圆圆的桃子脸变得惨白而瘦削,尖尖的下巴像是被刀子生生削出来的,两颊上的肉也消失了,摸上去都是骨头,眼眶下陷,露出两只黑黝黝的眼珠子,不过这样一来还真比以前好看多了,起码让她有了点儿林妹妹的味道,黎小珈对着车窗上的自己自嘲。

车缓缓停下,黎小珈撑着护栏站起来,一阵无力感袭来,让她又倒了回去,再站起来的时候车里除了司机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一阵冷风吹来,紧了紧自己的薄外套,黎小珈有点儿后悔没多带件衣服出来了。

往冻僵的双手上呵了口气,却发现自己的呼吸也没热乎到哪儿去,这让黎小珈有点无奈。夜晚的郊区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已经进入初冬的夜里格外的冷,白色的路灯将树影拉出一个狰狞的弧度,好几次黎小珈都差点调头就走,但想想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来了还是胆战心惊的迈出了下一步。

终于,在艰苦而缓慢的走了半个小时之后,黎小珈眼前一亮。

景林医院,四个明亮的大字在黎小珈看来格外刺目。

趁警卫不注意溜了进去,私人医院果然和公立医院不同,人少地方大,这在平时的话黎小珈铁定得好好赞扬一下,可现在她只想骂娘,尼玛找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住院部,黎小珈的衣服几乎已经完全被冷汗汗湿了。

站在门外,黎小珈突然有点紧张,天知道她是中了什么邪了,竟然就鬼使神差的想到这里来。

第34章 第 34 章

“蹬蹬蹬……”

“董事长,这是今天的文件,您看看吧。”

脚步声由远及近,到黎小珈反应过来的时候,声音就在她站立的这个墙角了。

“现在是在医院,我需要私人时间。”女人的声音冰冷而生硬,似乎是要把空气给冻僵。

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黎小珈背靠在墙上,死命撑着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耳边回荡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跳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过了几分钟之后她才重新恢复听觉。

僵硬的朝前走了两步,转了个弯凑到门边,抬了抬手却始终没有落下。

……

病房门砰的一声被拉开,一个脸色绯红,脸上还有口水印子,头发凌乱,衣服扣子还扣错了一颗的邋遢女人冲了出来,一把拽住经过的一个年轻医生的衣领,凶神恶煞的问道:“医生,这个房间的病人呢?”

“我,我不知道。”初出茅庐的小医生看着这个气势汹汹的女人不知所措,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刚才还在他衣领上的手就消失了,只留下一股医院的消毒水儿味儿。

“砰!”又是一个门遭了殃。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我的门今天才刚换好的呀!”老医生扶了扶眼镜心疼的看着今天刚装上的木头门,心里默念着要是下次再弄坏了一定得让医院给他弄个铁门。

说起来这门还真有点命途多舛,前几天才刚被一个激动的病人家属给弄坏了一次,这会儿又多了个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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