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拎着南雪山庄庄主的头颅,扔到她脚边。
南宫夫人的所有感情都倾注在男人身上了,即使看到自己亲弟的头颅,也不是特别的悲伤。
更多的是恼怒,恼怒这个贱种竟然真的敢背叛自己,她怒极了,却放声大笑,“谢似淮,我死了,你的巫术从此无人能解。”
谢似淮笑了,反问,“难道您觉得我会在意?”
大火燃烧树叶和人肉的味道足以掩盖香粉味,如此一来,南宫夫人无法借用香粉展开巫术。
也无法像在寿宴当日那样用香粉控制狼,或者是人。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失控地发展下去,看着围场被毁掉,看着自己身处劣势,看着这个没爹没娘的贱种踩到自己头上乱来。
他是故意的。
看来谢似淮从回来的第一天就没有在意过巫术是否能解开。
疯子。
居然不在意巫术是否能解开。
那么意味着谢似淮随时都可以杀了她,可他没有,偏偏是等到这个时候,从心理防线来击溃她,南宫夫人恨得咬牙切齿。
她猛地狂叫一声,拔出一把剑就要朝谢似淮刺去。
谢似淮应付自如,两指夹住南宫夫人刺过来的剑,另一只手灵活地从底下绕过去,极有技巧地敲了下她握剑的手。
只见南宫夫人吃疼地松开手,那把剑便落到了他手里。
少年转了个身,将长剑往后刺。
剑没入血肉的声音听得人心生愉悦,谢似淮手肘再往后一推,直接捅穿南宫夫人的腹部,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裙绣着的昙花。
谢似淮当着男人的面把剑拔出来,血液淌了一地。
南宫夫人“砰”地倒地,手呈现扭曲形状,却还是坚持地往男人方向伸过去,“宣睢……”
宣雎垂眸看着她伸过来的手,眼神温柔却又无情。
那把插进过南宫夫人腹部的长剑,带着还热着的血,转而没入他单薄的身体。
谢似淮每一个动作都是快速,准确,无拘无束的,如同他的人一般,叫人措不及防,却又叫人绝望。
南宫夫人眼眶红了。
她披头散发地倒在地上,手脚向前爬,被谢似淮捅穿腹部的时候没有哭,却在宣雎被刺的那一刻,泪流满面,锥心痛骨。
狼吼,火烧,求救声。
这些南宫夫人全都听不见了。
她只看得见宣雎被刺,只听得见剑刺穿他血肉发出的声音。
“啊啊啊啊!不要啊!宣雎!”
剑又一次被拔出来了,宣雎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反抗,也不曾用手捂住身体中被剑刺出来的窟窿,仿佛很安详地倒下。
南宫夫人不停地向前爬,想触碰他,“谢似淮,你怎么可以……
她撕心裂肺地哭着,“你怎么可以杀了他,他可是你的亲生舅舅,若不是因为他,你早就死了。”
谢似淮还是笑,“是么。”
南宫夫人怨恨道:“你爹你娘都死了,你在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亲人了,如今你居然亲手杀了他,谢似淮,你果然冷血无情。”
他抚摸着剑身上面的血,“我谢似淮,从来不需要什么亲人。”
说完,给了宣雎最后一剑。
人彻底死了,嘴角却是笑着的,只有南宫夫人简直要疯了,眼底满是红血丝。
“谢似淮,我诅咒你。”
“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心中所爱,爱而不得,求而不得,痛苦不堪,诅咒你也要像我这样,看着所爱之人在面前死去,无能为力。”
南宫夫人一边说,一边努力地爬到宣雎身边。
就在她快要碰上他时。
谢似淮将南宫夫人一剑穿心,她最后还是没有能触碰到宣雎,“您,走好。”
两道尸体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谢似淮扔下剑后,打算直接离开此处,回去找池尧瑶他们,却在转身的时候,脑海里再次响起了南宫夫人死前说的那句话。
心中所爱是什么东西……
他没想下去,一抬头,看到的便是来寻自己的楚含棠。
楚含棠也看到地上的尸体了,却还是向他走去。
谢似淮鬼迷心窍地停下,她走到了他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出其不意地将手中小刀插入了他的肩头。
她手是有点儿颤抖的,所以将小刀插进去的时候,他能感受得到。
当听到系统说剧情点算走完,楚含棠像是拿着烫手芋头,握着小刀的手猛地一松。
她这才敢抬头看谢似淮。
他不怒反笑,笑吟吟地看了一眼肩上的小刀,薄唇微动,只问道:“为何。”
楚含棠却说:“对不起。”
说完她就跑,没跑几步就被一只凶猛的狼从旁边一口咬过来,速度之快就连谢似淮也没反应过来。
也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控制着一切的发展,在这件事发生的瞬间,他分明可以阻止的。
却不知为何还是发生了。
狼直接将人叼在嘴里,狼口大张,正欲将整个人吞吃。
一把长剑刺中了它的喉咙。
狼嘴张开,楚含棠便从它口中掉下来,却没有了任何气息。
谢似淮将体型比自己大上数倍的狼给杀了,原本还算干净的衣衫渐渐地满是血污。
楚含棠闭着眼睛,被狼牙咬破的脖子流血不止。
谢似淮眼神平静地走过去,蹲下来,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血,热的,却又好像跟别人的温度不太一样。
仿佛能通过指尖,把温度传给他。
很快血就不流了。
他看着楚含棠的尸体变僵硬,眼睫毛许久才微微动一下,“我好像还没问你,是谁教你射的箭。”
“我好像也还没问你,为何能不受我的巫术所惑。”
“在寿宴当日,我便对你用了巫术,正是因你同他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我才暂时没杀你,你会是他么……可这又怎么可能。”
有着两分相似的脸,名字只差一个字,也总是用那种眼神看他。
就连走路姿势和平常的一些小动作的习惯也都差不多。
这样的一个人跟现在应该在池尧瑶身边的楚含棠真的没关系么。
谢似淮又笑起来了,越笑越大声,十指间全是楚含棠的血。
有着说不出诡异的笑声把对一丝动静都很敏锐的狼群吸引了过来,被他放出来的狼群,此时此刻将他团团地围住。
火舌燃烧着围场里的万物。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向天飘,坐在楚含棠尸体旁边的谢似淮缓慢站起来。
他从腰间取下匕首,身影穿梭在狼群中,刀起刀落。
像儿时那样,却又比儿时更加敏捷、有力气了。
等狼全死了,谢似淮再将跟随自己多年的匕首放回腰间,手都是麻的,少年将楚含棠抱起来,肩上还插着她刺过来的小刀。
朝着围场门口走。
被火吞噬着的树木一棵一棵倒下,在他们身后,火舌追逐而来,似也要把他们这两具身体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