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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金屋(90)

作者:慕云皎皎 阅读记录

话毕,目光如水般落在谢兰音身上,牵起温和笑意,“音音,他对你用情至深,只可惜来的不是时候。”

他似是惋惜似是轻叹,随着话音落下朝前走着,看也未看地面一眼,直接踩过那人的手,片刻就来到谢兰音面前。

谢兰音冷得浑身发颤,由身到心,她想要后退逃离,可黑铁骑早就尽数包围,她完全没有退路。

“若要赏雪下次我陪你便是,何必在这样的雪夜?”

他好心帮谢兰音找了个借口,抬手整理她胸前散开的斗篷系带,动作温柔体贴。

“啪”的一声,谢兰音直接打开他的手,怒目而视,颤栗着身子冷声叱道:“不要这样惺惺作态,我早就知道真相,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唇畔笑意微滞,他那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令牌,青筋迭起,眼底流泻的笑意依旧,声音温和如斯:“可你不就喜欢我这样伪装出来的模样?”

话音方落,褪去所有温和,多了几分戏谑和强势般的笃定,这眼神,和那个贼人一般无二!

曾经的记忆重新漫上,谢兰音不假思索便要逃,才刚跑出一步,身子就被沈霁扯回。

“放开我,我不要回去——”

这个贼人,她恨不得千刀万剐,嫁给他甚至不经意喜欢他已经是一重罪孽,怎能继续留下?如果是这样,那她曾经的委曲求全又算什么!

“你不过是被外人蛊惑罢了,江柏舟胆敢掳走我的妻子,我可不会轻易这么算了。”他紧紧贴着她的耳廓,压低嗓音,带着诡异般的森寒阴鸷,“你且看着,今后有谁胆敢带你走,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被他强势搂在怀里,谢兰音挣扎不过,偌大惊惧几近令她失声,一滴滴泪水坠落,梨花带雨,美人垂泪。

“你到底要什么,怎样才能放过我?”

沈霁轻笑出声,倏然问了她一句没来由的问题:“你可知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她抖得身子发颤,面色苍白,根本说不出话来。

沈霁不等她作答,自顾自往下说着,唇角勾起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就是那次灯会,我见你第一眼便知,这辈子我的女人只能是你,就算没有江柏舟的事情,姜婉初不将你带走,你们的婚事也不会成。”

毒蛇匍匐多日,只为一朝将食物吞噬腹中,筹谋已久,怎能就此放过。

他早已打定主意,就算他死,都不可能放过。

垂落纱幔熏染着淡淡香意,破碎衣料散落一地,脸颊潮红未退。

纤纤玉足被攥在温热掌中,就像一条觊觎贪念的毒蛇沿着脚踝攀爬而上,露出尖锐毒牙,刺破玉骨冰肌,落下属于他的印记。

“音音,音音……”

如玉冰凉手指抚摸着娇颜,在那细腻雪肤上流连不去。

谢兰音一身湿汗,里衣紧贴,薄唇咬下一道齿印,声音破碎:“滚——”

转身欲逃,脚踝被人轻轻一拽,柔软香榻似要将她彻底锁在这里,惧得她浑身发颤。

“左右天色未明,音音这么有精力,看来为夫还不够努力。”

他弯着唇说得意味深长,眼底的欲裹挟着风雪,在她惊恐的目光下,直起身,慢条斯理松开衣襟上ʟᴇxɪ的系带,全程一错不错凝着她,宛若凝着猎物般不容她挣脱半分。

窗外,月华如练,同冰冷大雪交织。

分明心底是彻骨的冷,可身子却像浸泡在温池中,灼烧着她,几近疯癫。

眼尾落了泪,沾染红痕,洇湿香枕。

男人舔去那滴莹莹泪珠,喑哑道:“喜欢么?”

她的手落在耳侧,同他十指紧扣,颤颤泪水凝结,落了一滴又一滴。

思绪变得混混沌沌,模糊不清,她被锁在他怀中,眼睁睁看着窗外第一抹天光流泻而进,以及,簌簌大雪止息的风声。

天光云影,霁色分明。

终于疲倦阖上双眼,一枕入梦。

……

沈太傅的夫人病了一场,特意入宫请来御医看诊,为此还惊动了陛下和昭仪娘娘。

一病便是十来天,说是感染风寒所致,是日,天子同昭仪二人一并来到沈家。

沈霁刚喂完谢兰音汤药柔声哄着,还未多久,就听见下人禀告。

正要起身出门迎接,萧晗光已经率先踏入屋中,不甚在意摆摆手道:“不必多礼,沈爱卿这几日不上朝,倒是扔了一堆烦心事给孤。”

他仅站在门口处,里屋隔着一扇山水屏风,正好挡住视线。

沈霁弯唇,面上没有丝毫愧疚之意,正色直言:“说起来陛下来的正好,臣这里还有其它的折子烦请陛下过目。”

萧晗光:“……”

好不容易过来躲个清闲,他还要塞给自己政务,沈霁能做个人不?!

第五十九章 疑心(二更)

距离京畿遥远的流放之地, 即便姜岸差人使了银子,可到底还是犯人,故而住着的条件比起其他囚犯要好上许多, 可和曾经京城里的日子相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姜婉初小产一回,此地条件简陋, 身边仅有一个婢女伺候着, 再怎么尽心也无能为力, 等她休养好身子足足瘦了一圈, 穿戴的衣裙都像麻袋般披在身上,瘦骨嶙峋, 同往日光鲜亮丽不可同日而语。

这也便罢了, 江柏舟日日夜不归宿, 听说今儿个又去了这儿最负盛名的天香馆, 不知今夜点了哪个头牌?

最初的江柏舟并不是这样, 他最开始还想着蛰伏多年重新回到京城把谢兰音抢回来,可也不知后来发生过什么,导致他一夕骤变,如今的风流肆意, 流连烟花柳巷, 都快叫姜婉初险些认不出这个枕边人。

呵呵, 枕边人?

想到这三个字, 她的唇边扯开一抹讥诮凉薄的笑意。

除了那回用药, 他何曾与自己同床共枕过?

当得知自己真的怀有身孕的那刻, 欣喜到喜极而泣, 泪眼婆娑间却瞥到他的面上没有丝毫喜色, 他就像个陌生人一般高高在上, 眼中没有任何神采唯有冷漠一片,他淡淡开口:“能打掉么?”

若是这个孩子生下来,只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阴影,他忘不掉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姜婉初被他眸中的冷寒惊骇到几近失声,惶惶抬首,小心翼翼护住腹部,艰涩出声:“你是不是疯了,这是你的孩子!”

“我知道。”他的声音很是淡漠,无情冷冽,“可我不想要。”

他不是在说笑,而是认真的,意识到这一点,姜婉初从脚底泛起的无尽寒意裹挟全身。

她的嘴唇抖得发颤,“别妄想了,若是没有这个孩子,你以为我爹爹愿意出手帮忙?”

姜岸选择用部分兵权交易,确实有部分原因是由于这个孩子,姜婉初没有说谎。

直到听完她这句,江柏舟才遗憾轻轻叹息了声。

等到二人前往流放之地的路上,他依旧用那双晦暗不明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她的腹部,并未多言,可她就是知道,江柏舟容不下这个孩子,这是他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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