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小心点,你才别激动。”殷离扶一下樊朗,用两张纸巾将地上被樊朗踩烂的香蕉拿起来,等下了电梯扔垃圾桶。
樊朗懒洋洋的靠在殷离身上,叹气,“唉,要不要买点人参给我补补?”明明他身体很好的,好吧,怎么才一夜,就这样了,提不起力气,让这坏小孩看了热闹。
殷离认真的点了点头,有道理,应该补补,虽然真的不是他故意的。
电梯到了一楼,樊朗刚走出去,迎面就和楼里的装修的人装了个满怀,满是灰尘土的垃圾倒了一身。
“不好意思啊,我来捡”
樊朗弯腰帮他收拾起来,自己拍拍衣服,黑色的风衣下摆溜边一圈的脏。
唉,啥事都让他遇上了。
殷唯在一家小火锅店做兼职,晚上上班三个小时。每个星期四天班,一共12个小时,然而12个小时里他能遇见祈苍冉了10个小时!
“服务员,你们家的土豆没了,再去切点,我今天还没吃够呢”
“叫那个服务员过来,刚刚让他给我拿个东西一直没拿过来”
祈苍冉撑着手肘,夹着筷子,一副气死你的表情,他穿着白西装,窝在旧的沙发上,就好像有坨亮晶晶的宝石放在了狗窝里一样,好吧比喻不恰当,人家饭店也是很干净的,不过,殷唯在心里无语,装什么大爷,一顿饭还不到一百呢。
殷唯端一盘水灵的土豆放在他面前,假笑,“少爷,你还需要什么不”
祈苍冉在手指上翻筷子玩,“坐下,陪少爷吃会儿”
“不好意思,找妹纸,请出门左转”殷唯趁着和祈苍冉说话的时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眼睛一亮,他正准备回复,被一只手抓了过去,祈苍冉看一眼不远处的饭店老板,笑眯眯的举着他的手机,说,“上班的时候玩手机,和客人顶嘴,你说会不会扣工资呀,你一个小时能挣多少?找工作不容易吧”
够幼稚了吧,真以为自己在拍言情剧啊,他学费要自己交,不挣钱就饿着,不带你这么玩的。
殷唯默然的乖乖站在桌子面前,手里端着空盘子,眼中将焦虑和黯然隐藏在晶亮的瞳孔之下,祈苍冉心里一软,没看手机,塞回殷唯的口袋,“好了,真跟我欺负你一样,快下班了吧,我等着你,我送你回学校。”
殷唯每次坐车都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饭店呢,一直到23点才下班,平常还要上课。他没看祈苍冉,扭头走了,嘿,小孩儿真生气了,不带这么耍别人的。
——黄铜铃铛?阴蚀物,别乱碰。
——哦。
——哦个屁,尤其是别让殷离碰,他的灵源比你纯净过多了。
——好。
——好个头,你哥和你姐夫睡了。
——啊?
——啊个啥,把那本书带来,有情况。
初春的夜和冬天有一拼,黑的早,冷的多,殷唯每次等最后一班车的时候都要等好久,然后挤得满车子的人,最后的时间算是就这么过了。
饭店的门刚关,门口一辆车就直直的朝他打了灯。
祈苍冉酸溜溜的问,“给谁发短信呢”
殷唯不理他,坐在暖洋洋的车里,捂着手机,啪啪的给别人回复消息,祈苍冉趁他不注意看了一眼,幽幽的说,“IP查询记录,你要找谁啊,我也会,不就是黑客嘛”
殷唯惊讶的抬头问,“你会用电脑?”
“废话,大学的时候哥除了法医还修过计算机,哼哼,厉害吧”祈苍冉打着方向盘,侧脸盯着前面的路,勾唇笑,街边的路灯飞快的略过他的眼睛。
“帮我查询个IP地址吧?”
祈苍冉得意的咬住一口大白牙,“好呀,亲我一下。”
殷唯一噎,挪了挪屁股,在驾驶位上朝窗户边动了动,老神在在的问,“你该不会是gay吧”
第五十四章 又进医院?
樊朗觉得这三天他算是撞上大运了。
出门被垃圾撞,踩到香蕉皮,狗屎,被小狗追着咬,吃饭吃到铁丝,走路鞋子被钉子扎等等,倒霉的事数都数不过来了。
这就算了,有见过亲自己宝贝的时候,睁着眼还没牙齿磕到嘴唇,结果肿了一晚上的吗,亲都没亲到就肿了好不好!
真是被办法,倒霉不能怨社会不,还上班还是要上班的。
樊朗因为救人手腕骨折,休息了快一个月后终于拆了线要上班了。
一大早上,殷离煮了鸡蛋汤,剥好鸡蛋,乖乖的坐在桌子边等樊朗吃饭。
“你还去上班吗”
殷离咬着鸡蛋摇头,“要准备考博,今年我帮导师带研究生,以后要去学校了,外面的工作不能在干了。”
“还有钱吗?”
“有”殷离露齿一笑,点点头,“没事,你走吧,我帮你把东西都装好了,对了,这屋的钥匙你给我吧”
樊朗一凝眉,问“怎么了,我拿一把刚好。”
殷离摇摇头,“既然伤已经好了,你还是先回家吧,我不急,没事”他笑笑,低头喝汤掩盖自己的表情,樊朗和家人闹僵了,就算是和自己在一起,他也无法安心吧。
樊朗沉默,认同他的话,快一个月了他几乎都没敢联系家里。
春季是个好季节,万物生灵都开始复苏生长,月球和地球的公转自转公平的将百花送到地球的每个地方。
殷离在西山大的办公室里帮忙整理导师下节课需要的资料,办公室在三楼,门外爬了一墙的爬山虎,这种植物很奇特,春天的时候叶子泛红,像染了一层秋霜,夏天的时候浓绿鲜艳,像一层绿意的大衣将墙壁遮的严实。
他站在窗口往外面看,每次吹过来的风都先将爬山虎的清新送往屋里,树叶簌簌的颤抖,像耳语一般。
殷离发了会呆,心跳的厉害,胸口发慌,他喝了第四杯水的时候电话响了。殷离接电话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水杯,里面的水撒了出来在桌子上凝结成珠。
——殷离,殷唯出事了,在市中心医院,我是韩畅远,这是我的电话。
殷离心里一跳,急忙跑了出去。
市中心医院离这里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殷离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就觉得今天有什么事发生,心慌的厉害,这种感觉很少有。
这半年来,殷离来医院的次数已经多的数不清了,消毒水儿的味直往鼻子里钻,两面刷白的墙不停的往后倒退,翻转。
急救室前韩畅远正靠在墙上等待,看见他,表情一松,迎上来。
“殷离,终于又看见你了”
“殷唯呢,他怎么进医院了?”殷离急切的问,声音有些冰冷,不想和他寒暄。
韩畅远拽拽衣裳,站好,他衣裳的下角侧面血液才刚刚凝结,身上带着股不易察觉的血腥味,韩畅远叹口气,“我去寝室找他的时候,他们屋里没人,门开着,进去之后就看见殷唯坐在椅子上捂着肚子,地上一滩血。”他把手往裤子上蹭了蹭,像是回忆,“肚子上被人开了个口,幸好我发现了叫人带着送来了,正在抢救,医生还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