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陡吓了一跳,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傻乎乎的朝着他,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来话。
绍耀皱眉,“怎么了?”
绍梓端着面条靠在门口吸溜吸溜,看了眼屋里面面相对的两个人,顿时从心里涌上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痒痒的,可好笑。
丁陡呆愣愣的坐在床上,他哥盯着人家,微微皱眉。
绍梓喝汤,眼睛直溜溜的看,这画面,难道不像是他哥偷偷在酒店里养了个呆萌受吗。
丁陡肚子咕咕叫了声,绍耀皱眉,“洗洗去吃饭。”
怎么听不懂话了,这孩子。
“那个,哦!我想起来了”,丁陡小声的说,“谢谢你,绍先生,我那个……”,怎么有点不自在?丁陡在心里想,他要说些什么,说些什么呀。
“已经谢过了。”
丁陡呆呆的点头,掀开被子时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只穿了个宽大的t恤,两条腿嗖嗖的漏风。
绍耀耐心的等着他,丁陡说,“我去洗脸。”
“嗯。”
“洗手间在在、、、”
“在房间右边。”
“您可以、可以先去吃饭,会会凉的、”
“没事。”
丁陡,“……”
丁陡忍了忍,最后忍不住了,才说,“那个,我我我想找我的裤子——”
噗。
人家光着呐。
门边的小勺子漏笑了,弯腰笑的直颤,这两个人,简直太神奇了。
绍耀扭头瞪了勺子他弟一眼,将一条棉麻的米色裤子放在丁陡手上,是新的,标签还是绍耀刚揪掉的。
远在医院的某人,“……”
徐则辉:我新买的裤子(~ ̄▽ ̄)~,听说超级舒服的……国内没卖的牌子……
白色的宽松t恤配上米色的裤子,再加上清俊的模样,绍梓这种看惯了硬汉气概的人都忍不住感叹,这人,像清泉一样,干净透明,真真好看呀。
丁陡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吃面条,饿了好久了,好好吃。
绍耀给他弟一张纸,上面写着他们家老爷子回国的日期和地址,让他有时间去将家里打扫一下,别让老爷子觉得他们从来都不回家,冷冷清清。
不过,他们还真不回家,绍耀在酒店住了快一个月了,绍家在洛安市外的郊区有一套别墅,很大,老爷子在国外的时候,家里就没人,绍耀也不爱回家,太大了,总觉得空荡,而且有点远。
这次会回来不少的人,该清人打扫布置东西的赶紧买上,否则老爷子回来又该吹胡子瞪眼严厉批评某人了。
批评什么的,根本不算是,惩罚非让背古文,这算是嘛精神折磨!
来来,大花儿骨朵,小勺子,给你爸倒背一下《出师表》。
倒背什么的,简直残忍。
第16章 【第十六章 芍药先生】这个大花儿有点壮
绍梓拿了车钥匙,朝他哥做了个飞吻,本想飞丁陡的,想起来看不见,只好给了他哥。
绍耀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人吃了两小碗面条,抿着唇,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有点可爱。
看起来很好养的感觉。
吃饱了饭就满足了。
丁陡手里放进一只杯子,他低头小心啜饮了一口,酸酸甜甜,十分新鲜。
是刚榨好的甜橙汁,绍耀专门打电话给酒店的人压了两杯,一杯给小勺子那玩意,一杯,呶,就在面前。
吃饱了饭,丁陡心里舒一口气,想说什么呢,还没出口,手心又多了杯开水,另一只手里是一把药。
丁陡,“……”
好吧好吧,人家是好心。
可他肚子真的好撑啊。
“绍先生,谢谢您,我已经好了,这个、咳,看病的钱我会还给您的,您能告诉我多少吗?”丁陡坐在酒店的房间中,阳光从落地窗户里照耀进来,暖暖的将浅黄的金辉洒了一身。
对面的人微微皱眉,声音低沉。
“绍耀。”
“嗯?”,丁陡一愣,什么意思。
绍耀和他一起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又重复了一边自己的话。
“我的名字,绍耀。”
“咳。”丁陡被噎了一下,难道他们的话题不是钱吗,他喃喃的自己嘟囔,“芍药?嗯嗯,花的名字啊……”
雍容富贵的那种大花儿啊。
果然是有钱人,名字都这么贵气有特色。
……
绍耀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年轻人,眼眸深入幽谭。
幸好他从小在美国长大,那里根本没有这个谐音好吗。
勺子吃药。
他和他弟的名字组合就是个这意思,绍梓曾经私下还问他哥,是不是老爷子药吃多了,竟然给他兄弟俩起了个这名字。
用勺子吃药,瞧,多质朴的含义。
丁陡眨了眨没有焦距的眼睛,眼眸里的清润却让绍耀心头微微一动。
“芍药花……咳,不是,芍药先生,那个……”,他想说什么来这,被这个诡异好看的名字给完全带偏了。
绍耀站起来,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今天是初六,公司是初七上班,今天还有不少事要处理和准备。
丁陡手足无措的坐着,不敢说自己要走,好像他一说,这人就会生气吧。
绍耀看着他,“今天初六。”
丁陡点点头,然后突然瞪大了眼睛,摸着桌子站起来,他想起来了,明天就要上班了,按摩推拿店初七开业,还有奶奶也要出院了,他还要去办出院手续。
还有好多的事要准备啊。
“你去洗个澡,我带你会医院。”,绍耀说,伸手握住丁陡的手腕,清白的手指搭在绍耀麦色偏黑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晰。
丁陡脸红了红,他的确快一个星期没有洗澡了,丁奶奶一直住院,他没办法自己离开,而且,他无法自己去洗澡堂,家里需要烧热水,可他无法自己完成烧热水这件事。
他不自在的僵着身体,默默的想,自己都已经脏到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好丢人。
绍耀将他带到浴室,帮他热水调好,“向上打开,就是热水,这个台子上第一瓶是洗发水”,他站在丁陡身后,扶着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告诉他所有东西的摆放位置。
浴室的熏黄色的灯,暖暖开着,丁陡感觉到喷在他耳边的呼吸,粉白的耳朵抖啊抖的,像兔子一样。
他从来都没和别人这么靠近过。
而且,现在他还好久没洗澡了。
有点难堪。
绍耀将一边的防滑垫铺了出来,怕他不小心摔倒,这地上摔一下,可是严重的很。
“自己可以吗?”他问。
丁陡连忙点点头,他可以啊,他刚失明那会儿,丁奶奶要帮他洗澡,他都拒绝的。
“脱下来的衣服放在右手边的台子上。我出去十分钟,可以吗?”。绍耀表明自己的踪迹,怕他自己在这里会有危险。
他觉得看不见,在陌生的地方,心里一定十分恐惧。
绍耀想到不错,只不过,他对丁陡而言,存在感太强烈,以至于让丁陡将感觉都放在了他身上,而忘了自己身处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