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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兔兔(54)+番外

他莫名其妙的想,莫非真的是同行是冤家?

看他一直没说话,千梵低声询问,“施主?”

图柏立刻酸不溜秋想,“是了,叫人家都叫名字,叫我却叫施主,原来是这个不痛快,解羽闲解羽闲,哪有本兔名字好听。”

他摆摆手,“那就有劳千梵了。”

天亮了,客栈外热闹起来,走门串巷的小贩扛着扁担边边走边吆喝,图柏从窗外探出头叫住小贩,跑了下去,过了会儿,手里端着一盘枣花窝窝和几根在路边买的胡萝卜上来了。

“先吃,吃饱了我们也出去找人。”

图柏出门一趟,被留在客栈的方公公瞧了着,哀戚戚推门走进来,翘着兰花指,“大人,人呢,找到了没啊,高大人可不能有事啊,要不然老奴、老奴也活不成了。”

杜云和他同病相怜,黑着眼圈一招手,眼见两个人就要抱头痛哭时,一个捕快急匆匆跑进客栈,满脸汗水,弯腰捂着肚子直喘气。

图柏倒了杯水给他,又让他囫囵塞了几口窝窝,胃里有了米粮点,捕快脸色好看了些,急忙道,“大人,找到高大人了,就在城郊外的小树林里。”

小树林里杂草横生,枝干错杂,成年男人走进去不由得就需要弯腰躬身才走得开,一段路后,躬行的一群人终于能站了起来,因为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片被撞断的小树枝干和满地落叶。

压倒的一片杂草丛里躺着个衣着富贵的男子,正是失踪的高大人。

高宸枫脸色灰败,脸上爬着虫蚁,指缝中填满泥土,僵硬的手心里有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纸屑,上面只有一点墨迹。

他一身昂贵考究的衣裳布满细长的划口,潮湿黏腻的血水正缓慢从伤口处洇出来,洇湿了地上一片泥土,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出现大块不甚明显的青斑,人早已经死了多时了。

在场的人一时脸色都极为难看。

千梵闭上眼,念了句阿弥陀佛。

“仵作来了吗?”图柏问找到尸体的捕快。

一个小老头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来了,我这就堪尸。”

仵作放下工具箱,带上棉布手套,弯腰摸到尸体胸部,咦了一声。图柏蹲过去,“怎么?”

仵作摸上高宸枫的下颌,手指用力,掰开僵硬的脸部肌肉,探手摸过去,然后用工具箱中取出一张手帕垫着,转动尸体的脖子,轻轻一磕,从青紫的口中倒出了一把东西,一粒一粒,浑圆通红。

图柏接过帕子,小心捧着,隔着手帕捏了捏,疑惑皱起眉。

“是什么?”

图柏站起来拿给杜云和千梵看,“相思子,生的红豆。”

第32章 相思毒(六)

督查院御史是个比较吃香的职位,纠察朝廷纲纪,正己以率下,忠勤以事上,高宸枫虽是副御史,但显然也是个正三品大官,比起杜云这正不知多少品的去的地方知府要高上许多,更别说高大人背后还有个礼部尚书的老丈人。

杜云远离朝廷,但显然还没到耳目闭塞的地步,也曾听过礼部尚书张定城这个人。别的不说,就张大人掌管科举,这些年里有多少被皇帝启用的文官都出自他门下的学生,所以从一方面来说,张定城在朝廷里算得上人脉宽广,能说得上话的大官。

如今,张大人的女婿才来洛安城的第一夜就被暗杀,杜云这回是真的摊上事儿了。

客栈里的气氛有些凝固,外人已被全部摒弃左右,杜云看着仵作送上来的堪尸结果,印堂发黑,头顶快冒烟了。

“身中七百三十多刀,每刀皆刺在非要害处,血尽而亡,腹腔内共发现七百余粒生红豆,部分由死者生前咽下,喉中口内残余疑似死后被强行塞入……”

杜云顶着一脑门官司怒气冲冲的放下堪尸结果,他姥姥的,死就死了,还死的这么惨,杜大人欲哭无泪,这个惨字让他联想到了自己的将来。

“怎么办,你们说说怎么办?”

图柏盯着堪尸结果,目光发暗,他想不通,高宸枫真的是被做杀人行凶买卖的杀手刺死的吗?七百多刀,再将大量的红豆逼他咽下,这么费事折磨人的手段,显然凶手是与死者有着深仇大恨才对啊。

还有,屋中另外的那半张纸上写了什么?是谁拿走了呢?

他正想着,眉心忽然一暖,图柏抬眼,千梵收回了按在他眉心的手指,担忧的问,“这么想,会头疼吗?”

没料到这人还挂念着他的头疼病,图柏眉头舒展,贱不嗖嗖的撩拨,“你一关心我,我就不会头疼了。”

千梵抿唇微微一笑,耳根发热。

屋里原先为案子发愁的人不由自主都把目光定在了二人身上,杜云气愤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打情骂俏!”

简直不把他这个大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好气哦。

图柏脸皮厚,被杜云这么说着也丝毫不在意,继续拿起堪尸结果琢磨,反倒是他身旁的千梵不知为何因为这句话愣了下。山月禅师虽然脸皮薄,但此时看起来并不像羞涩,漆黑的眸中浮上些不易察觉的惊讶和茫然。

千梵心里震了震,打情骂俏?这个词从未用在他身上。他自幼入了佛门,便清净修心,专注念禅,早已经戒除凡尘,远离浮世,怎会和这个词牵上干系?

他默默想着,听见图柏和杜云不知说了什么,回神去听,一抬眼,恰好和常常沉默不语的师爷对上。

师爷站在角落,像个局外人,一双沉沉的眼中藏着不语的清明,冲他点了下头,千梵不明所以,双手合十微微欠了欠身,然后侧头去听图柏的话。他转了身,没看见师爷摩擦着手里的狼毫,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方公公被高宸枫的死打击的已经站不住了,躺在隔壁的屋子直哎呀,杜云抽了抽鼻子,嘟囔了句本官还不算怂,走了过去。

“公公,事儿已经发生了,您、您也看开点。我现在和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没事,就是以后下去了,有我给您做个伴。”

方公公有气无力的把脖子转向他,太监特有的白面脸皮此时更加惨白,搭在被子上的兰花指抖了半天,哼出句,“咱家还不想死。”

说的跟谁想死一样,杜云心想,坐在床边道,“先不说你我死不死,如今高大人已经找到了,本官也该给皇上写个奏折如实相告,此事关重大,本官可能要和公公一同上京禀告皇上。”杜云深吸一口气,“尸体放不住,还请公公尽快恢复,我们即刻启程上京。”

死了个大官,他们就是有心想瞒也瞒不住,杜云平日里好吃懒做是臭不要脸了些,不过却生了一把公正严明正直的骨头,做不来欺上瞒下包庇私心的坏事,高宸枫的死在他责任,他应当上京向皇帝和礼部尚书禀明实情负荆请罪。

方公公恹恹的点了头,要死不活的虚弱道,“好,杜大人做决定,您说什么时候走,咱家就跟着。”

定下这事后,杜云打算回屋和图柏师爷再商量商量派谁同行押送尸体上京,临出门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千梵突然问,“方公公,贫僧有一事可否能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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