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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男主做母后(168)

他满怀着不可言说的期待,小心翼翼地看着云莜,云莜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现在,心里头跟一团乱麻似的,让我好好想想……”

听闻此言,尽管昭睿帝有些失望,但仍是对着云莜点了点头:“好,你慢慢想。”

他已经等了十年,不差这么一会子。

只要是莜莜,无论多久,他都会等她。

可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轻拥了她一下,才松开,语气中满是快要压抑不住、即将奔腾而出的情感。

“莜莜,能不能,不要让我等太久……”

云莜从未听到昭睿帝如此虚弱卑微的话语,愣神间,昭睿帝的背影已渐渐消失在眼前。

云莜虽有时反应迟钝些,但并非傻子。

起初云莜还当是方皇后放心不下昭睿帝,于是托梦给她。

可后来,这“梦”出现得越来越频繁,“梦境”内容也越来越详实,更有许多外人不该知道的细节,让云莜有身临其境之感,于是,云莜再也无法将这当成普通的梦。

尤其是,在不久之前,大夫还诊断出,她缺失了一部分记忆。

两者结合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

但偏偏,那个答案又过于荒诞,让云莜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她真的,与方皇后有关?甚至,她就是早逝的方皇后本人?

可这,怎么可能?

……

这晚,云莜失眠了。

她靠在拔步床边,却怎么也无法入睡,直到天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可白日里她又要奔赴各大宴席、为周倩茜出谋划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于是晚间,几乎是一挨着枕头,她便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一幕幕纷杂而混乱的场景出现在云莜的梦中,上一瞬,方皇后与昭睿帝才刚刚见面,下一刻,昭睿帝便拉着方皇后的手向她求婚。

场景再一转,方皇后气息奄奄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似是没了呼吸。可昭睿帝面上却未露出悲戚之色,只死死攥着方皇后的手,神色激动地道:“我终于抓住你了,莜莜,你骗不了我。快醒来吧,回我身边儿来,你骗不了我。”

下一秒,被他攥着腕子的人变成了云莜,云莜见装死不成,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庞大的信息量,零碎的片段,崩溃的逻辑线,虚实掺半的梦境,让云莜陷入了更加深沉的不安之中。

她捂着自己的头,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嘤咛声。

……

云莜开始躲起了昭睿帝来。

她不再主动入宫找昭睿帝,不再如往常那样,三五不时地做个小东西让人带给昭睿帝。

接连几日,她除了帮她那手帕交处理周家那摊子糟心事外,鲜少踏出房门,这也让昭睿帝内心愈发痒痒,似有只小猫的爪子在不断地挠着似的。

这会子,太后倒与云莜站在了同一战线,对昭睿帝道:“莜莜与倩茜感情深厚,倩茜家最近出了这么多事,莜莜心中着急想搭把手,也在情理之中。皇帝你的身份不好直接露面,便不雅插手,只管看着莜莜去处理这件事儿就是。只你不许妨碍莜莜,如若不然,哀家第一个不答应。”

听听太后在提及云莜时那亲昵的语气,以及她话语中对云莜的维护,若不是昭睿帝一早便知道太后与云莜的真实关系,以及她们之间发生的几场冲突,只怕他都要以为太后是当真稀罕云莜这个准儿媳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太后还挺好哄的。

这般想着,昭睿帝对太后道:“母后,朕并不打算妨碍莜莜。”

只是,数日未能得到与她有关的信息,他心中着实惦念得紧,忍不住想亲自出宫去看看她。

当然,在太后面前,话不能这么说。

昭睿帝思忖片刻,道:“长宁侯这教子无方的名声是洗不脱了,连带着府上次女的教养也受人质疑。长宁侯本就焦头烂额,隐隐有后悔当初宠妾灭妻之意。近日母后又接连几次召见长宁侯夫人,莜莜待周氏女也甚是亲近,长宁侯便见天地缠着洛夫人,想让她带周氏女回府。这等架势,朕担心莜莜与周氏女应付不来,自然要出宫为莜莜镇个场子。”

“竟有这等事?”太后拧起了眉,果然被昭睿帝这番话调动了情绪:“好个长宁侯,当真不要脸,没用了就弃如敝履,有用了又要把人召回身边,他当我洛家女是什么?皇帝,你一定要好好为你表妹和你表外甥女撑腰啊!”

她心知昭睿帝并不看重洛夫人与周倩茜,怕自己这话惹得昭睿帝不悦,赶忙补充道:“莜莜向来对倩茜之事极为上心,你替倩茜和她娘解决了这桩事,也是让莜莜安心的意思。还有文昌那儿,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她这人最是会趋利避害了。”

昭睿帝淡淡应了一声,随口宽慰道:“母后不必担心,文昌姑母会因长宁侯府名声坠地而不悦是真,但周氏女与陆瑾是圣旨赐婚,姑母断然不会轻易抗旨。过些日子,等风头过了,您再时不时召长宁侯夫人入宫小坐,莜莜也带着周氏女出席各大宴会,文昌姑母便是对长宁侯府有再多的不满,也只剩满意了。”

随口寻了个由头冠冕堂皇微服出宫的昭睿帝不仅自己去了云府,还带去了太后的各种“慰问品”。

太后对云莜是越看越满意,觉得云莜有情有义,待友人至信至诚,真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儿媳。与她的种种优点相比,她的不足之处,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而这,这种昭睿帝下怀。

昭睿帝来了云府那么多次,那张龙脸对云府下人早就不算陌生了,自然不会有那不长眼的拦着他。

老管家客客气气地将他迎入门中,一旁早有下人去通知云相与云莜,不多时,云相便赶了过来。

应付老丈人着实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好在昭睿帝与云相相处多年,对彼此的路数都很熟悉,见招拆招之下,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直到昭睿帝开始变着法儿地打探云莜近几日在云府的反应,这份“和平”才被打破。

“自打那回从宫中回来后,莜莜便有了心事。微臣明着暗着打探了好几回,她却未曾透露只言片语。”这般说着,云相看昭睿帝的眼神愈发不痛快起来。

大抵疼爱女儿的老父亲,在面对即将夺走女儿的臭小子时,都会有种微妙的心理。自家女儿与臭小子之间有秘密,老父亲却不得而知时,这种感觉便愈发强烈。

“朕知道,朕今日就是为解莜莜的心结而来。”

昭睿帝面不改色,却不准备对老丈人透露分毫信息。

云相轻哼一声,也未再继续打探下去,只是站起身,给了昭睿帝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微臣就等着皇上的处理结果了。微臣还有些公务要忙,接下来就由莜莜来招待皇上。”

昭睿帝上门时,都是挑着云相在的时候来,虽说事情会因此而变得繁琐些,他不得不面对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未来老丈人,此举却也是对云莜的一种保护。他不敢保证自己每回微服私访都不被人发现,有云相在,便是被人发现了,他也可推说是上门与云相议事或者叙旧的,不至于伤了云莜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