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男主做母后(79)
周倩茜离开过后,云莜才反应过来,自太后给她下-药后,太后已经被变相软禁了起来,她若是要向太后讨得这封懿旨,少不得要与昭睿帝打交道。
她如今与昭睿帝的关系,本就已经十分复杂了,实在无意让二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为混乱。
“哎,早知如此,我当时在倩茜跟前,不该把话说得这么满。”云莜有些头疼地将头抵在桌案上:“罢了罢了,大不了,我求爹爹出面帮我讨这封懿旨吧。”
云相在听了云莜之语后,对于云莜与周倩茜的想法并不赞成。
他终究是一名男子,思考问题的角度与女眷并不相同。
“待本相去与子修分说一番,如今我等可谓树大招风,不知多少人盯着我等的错处,子修倒好,还巴巴地将把柄递给他们……”
子修便是长宁侯的字。
“他若是不想被人参一本以妾为妻,治家无方,自然要好生善待洛氏与其女。于你的好友而言,这样闹大了,与家族撇清了干系,也不是什么好事,她们若是搬出了长宁侯府,往后,便是真正孤苦无依了。”
云相不仅是周倩茜友人之父,同样也是长宁侯的上司,自然希望以最小的代价来解决这件事。
云莜闻言,却是不依:“倩茜对长宁侯向来十分敬重,这回,若不是对长宁侯失望透顶,想来她也不会来找我,求我帮她想法子。长宁侯宠妾灭妻,是不争的事实,便是爹爹去找了他,他愿意装装样子,难道倩茜与她娘在府上就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了不成?”
“假的终究是假的,成不了真。洛夫人本就是心思细腻之人,留在长宁侯府,只会让她越发郁郁,倒不如搬出府去,兴许她还能有一条生路。爹爹说,她们母女搬出了长宁侯府便会孤立无援,可她们继续呆在长宁侯府,也不过是维持着表面的光鲜罢了,内里有多少苦楚,也只有自己知道。”
云莜看着云相,目光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倩茜既然求到了我头上,我便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与她娘落得惨淡下场。这懿旨,我是一定要为倩茜求来的,最终是否要留在长宁侯府,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爹爹你说了算,而是洛夫人与倩茜说了算!”
她垂下眼睫:“若是爹爹不愿帮我出面,那我便自己去求皇上。”
“你都这么说了,为父还能如何?”云相摇了摇,看着颇为无奈的样子:“罢了,既然你执意要为周倩茜母女求一封懿旨,便依你吧。”
云相发现,女儿强势了不少,若是搁在从前,她见了自己,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哪里敢跟自己呛声,还这般有理有据地反驳自己。
这兴许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日后云莜在外行走时,云相不必时刻担心她被人欺负了去。
“多谢爹爹。”
云莜眉眼一弯,莹白如玉的小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我不希望爹爹直接介入此事,也不完全是为了洛夫人和倩茜。爹爹与长宁侯私交再好,也只是外人,不好轻易掺和长宁侯的家事。否则,最后若是管好了,倒也罢了,一旦出了什么问题,爹爹指不定还要落下埋怨来。”
云相听了此言,摸了摸云莜的头,欣慰地笑道:“莜莜当真是长大了,都知道关心爹爹了。”
“瞧爹爹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从前不关心你似的。”云莜虎着脸故作恼怒状。
“好,好。是爹爹说的不对,莜莜莫要与爹爹计较。”
长宁侯府中,主母落魄,为侯爷孕育了长子的春姨娘便愈发得意,隐隐有了取主母而代之的意思。
这几日,洛夫人的身子骨越发不好了,成日要喝药进补,周倩茜便哪儿也不去,只每日在府中为洛夫人端汤递药的,还绞尽脑汁想法子做出些开胃的吃食来,好让胃口不好的洛夫人多用一些。
春姨娘有一回来厨房时,正好撞见周倩茜命人给洛夫人熬燕窝粥的场景,一颗心便如泡进了醋缸里那般酸涩:“一个罪臣之女,府里还肯给她一口吃的,没把她赶出去,已是足够仁慈了,竟还成日鲍鱼燕窝的,也不怕这么好的东西她无福消受,吃烂了嘴巴!”
周倩茜嘴唇崩成一条直线,却是懒得与春姨娘争吵,她倒不担心吵不赢,只是在这儿浪费时间,会耽搁给她娘送药送燕窝。再者,她爹如今一颗心是偏到胳肢窝里去了,便是她吵赢了,回头春姨娘到长宁侯跟前告个状,吃亏的照样是她们母女。
春姨娘见素来牙尖嘴利的周倩茜不还嘴,愈发来了劲儿:“站住,谁允许你走了?几日不见,难不成咱们府上的大小姐竟成了个哑巴?”
春姨娘身旁的狗腿子亦是道:“要走可以,把燕窝留下!咱们姨娘近日正好身子有些不适,留下这燕窝,也好给咱们姨娘补补身子!”
周倩茜见这对主仆蹬鼻子上脸,忍不住怒道:“这是我娘拿嫁妆银子买来的燕窝,姨娘若是实在吃不起,要学那乞丐跟我娘讨上一口吃,我想我娘也不介意施舍你一口!”
说着,周倩茜便从那碗燕窝之中舀了一勺出来,扔在地上:“姨娘慢慢吃,不必谢我。若是不够,待会儿我娘吃着有剩下的,我便命人再给姨娘端来!”
这话恰好让长宁侯与长子听了去,长宁侯的长子当即便如小炮弹般冲了过来,一头撞在周倩茜身上:“不许你欺负我娘!”
长宁侯亦是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周倩茜:“不过是一盏燕窝罢了,何必这样折-辱人。”
周倩茜眼疾手快地避了开来,她那便宜弟弟一时收势不及,反倒摔了个五体投地。
“是啊,不过是一盏燕窝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府上没银子使了,爹爹买不起燕窝给妻妾吃,导致妾室要眼巴巴盯着我娘补身子的燕窝呢。我娘被人气病了,爹爹不知道关心,春姨娘不过是没从我娘这儿要到燕窝吃,爹爹倒是心疼得紧!”
周倩茜见长宁侯一进来,也不问清楚缘由便斥责她,知道这爹爹彻底不是自己的爹爹了,对着他也没什么好声气儿。
眼瞧着向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爹爹如今完全变了副嘴脸,周倩茜心中是既委屈又怨恨。
长女尖酸刻薄,爱妾在一旁抹着眼泪楚楚可怜,爱子更是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摔得鼻青脸肿,长宁侯实在没法不偏心。他当即便拉长了脸,冷声道:“你顶撞长辈、不敬庶母、不悌幼弟,给我去院子里跪两个时辰!”
周倩茜定定地盯着长宁侯看了一阵,也不求饶,只将药碗和燕窝递给了下人们,吩咐他们按时送给自己的娘亲服用,而后便依着长宁侯所言,跪在了院中。
正月的天颇为寒凉,才跪下没一会儿,周倩茜便觉一股子寒意顺着自己的膝盖攀爬了上来。
她身子冷,心更冷,只觉得往日的家成了禁锢自己的牢笼,恨不得立时便破开这牢笼,带着自己的娘亲逃离出去。
不知跪了多久,周倩茜觉得眼前都开始冒星子了,她娘洛夫人忽的不顾病体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