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男主做母后(83)
说来也怪,那么难喝的药,由她亲手喂着,也不像想象中那般难以下咽了。
在那勺子抽离之际,他的鼻翼间,充斥着一股子淡淡的馨香,是她的味道。
这对于昭睿帝而言,是许久没有体验过的感觉了,令他无比怀念,也无比珍惜。
昭睿帝不说还好,一说,云莜就不由想起在他昏睡期间发生的那些事,当下,便咬着下唇,将药碗放入了昭睿帝的手中:“自己喝!”
而后,又小小声地道:“苦死你最好。”
也不知是不是云莜的错觉,昭睿帝这次醒来之后,脸皮似乎越来越厚,也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既然莜莜想要看朕吃苦,朕也只得如莜莜所愿了。”
昭睿帝端起药碗,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因喝得太急,药汁呛到嗓子里,昭睿帝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有一点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云莜急忙抬头,担忧地冲到昭睿帝身边儿为他拍着背:“你不要紧吧?我只是让你喝药,谁让你喝那么急了?”
“我以为,你生我气了。若我难受,能让你高兴些,我甘之如饴。”
云莜抿了抿唇,神色复杂地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昭睿帝:“我没有生气,你以后,莫要再折腾自己的身子了。”她想起这回昭睿帝生病的起因,强调道:“你难受,绝对不会让我高兴,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昭睿帝见云莜这回动了真格,也不敢含糊,赶忙点头如捣蒜:“那,我若是按照你的话做了,能不能得到什么奖励?莜莜,做人应当赏罚分明,你说是吧?”
在她跟前,他向来深谙得寸进尺之道,随时都准备为自己谋取福利。
“什么……奖励……”
昭睿帝的目光牢牢地盯着云莜的嫩红的唇瓣,忽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温润的气息尽数消散,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危险起来。
在那一瞬,云莜升起了危机感,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大型猛兽盯上了一般。
昭睿帝欺身而上,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中,掐住她的细腰,抬起她的下颚,正要攫取自己觊觎已久的方泽,却在这时,小钱子来通传:“皇上,豫王殿下求见。”
昭睿帝赤红着双眼,狠狠瞪了那名毫无眼色的小太监一眼,伸手为云莜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这才沙哑着嗓子道:“让他进来吧。”
第44章 第 44 章
◎嫉妒◎
豫王接近不惑之年, 着一身大襟藏青绣五爪龙纹亲王常服,身形有些臃肿, 见了人总是笑眯眯的, 给人一种憨厚无害之感。
他入殿后,先是向昭睿帝行了礼,而后与昭睿帝拉了拉家常, 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的生疏感,在这寥寥数语之中淡去不少。
单看他这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着实让人想象不到,他会做出棒打鸳鸯、指使自家儿子引诱重臣之女之事。
不错,在原书中,萧钰本是个意气用事、逞凶好斗的少年郎, 与他这个年龄其他的富家公子别无二致。他来了京城之后, 会一点一点变成温润如玉的模样去接近云相之女、收买读书人之心,少不了豫王这位军师的暗中唆使。
萧钰在藩地上时, 原有些重武轻文,毕竟起初不是作为世子培养的, 豫王早先对他的功课并不十分看重。直到豫王原配嫡子去世,萧钰这个继室嫡子才终于冒了头。
地位骤然提升,自然有好处,也有坏处。来到京中之后, 萧钰短板便很是明显。彼时, 已经有了荣王战功赫赫、珠玉在前,萧钰若想出头,只能改走别的路线。
好在萧钰功课尚可, 在其他藩王世子斗得不可开交之时, 豫王授意萧钰韬光养晦, 又花重金为萧钰请来名师突击了一阵子,非但让萧钰在学问上突飞猛进,也改变了他周身的气质,将他打磨成云莜所喜爱的翩翩公子那一类型的人。
有豫王与云相联手为萧钰造势,再加上其余候选人的内耗,萧钰这才渐渐脱颖而出。
可以说,萧钰在原书中最后能够登顶,云相是明面儿上的助力,豫王便是幕后的功臣。
云莜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去回忆原书剧情了——近日萧钰与周芸婉鲜少往她跟前凑,甚至周芸婉在她的挑拨之下不再是萧钰的贤内助,隐隐有要与萧钰反目的意思,她便觉得剧情于她而言已经无甚大用。
可眼下豫王来了,云莜不由暗自提高了警惕,仔细将与他相关的剧情又回忆了一番。
愈是回想,便愈能发现,豫王并不简单。
在原书中,若说萧钰待原主时好时坏,令原主患得患失,豫王便是个老好人,非但会在萧钰与原主发生矛盾的时候护着原主,还不止一次地当着众人的面说原主是他唯一承认的儿媳,任何人都不能替代原主的地位云云。
萧钰与豫王父子俩一个走强势路线,一个走温情路线,又有周芸婉在一旁煽风点火,可谓将原主拿捏得死死的。偶尔有那么几次,原主被萧钰打击得失了信心,都是被豫王给劝回来的。
也不知这回,豫王又准备如何发挥,反正云莜绝对不会相信,他只是单纯来给昭睿帝探病的。
豫王与昭睿帝叙完话,看向侍立在昭睿帝身旁的云莜,面露欣喜之色:“莜莜竟也在这儿,听说你因为我那逆子气得病了一场,本王若是当时在京中,定要抽他一顿,身为以后男子,怎可总是让心悦之人为自己担惊受怕!眼下,瞧着你气色好了起来,我才终于能放心了。”
昭睿帝闻言,方才与豫王交谈时面上浮现出的客套笑容尽数消失不见,目光也变得暗沉下来,似有一场风暴在其中酝酿。
豫王对待云莜的态度这般亲近,话语中俨然将云莜当成准儿媳来看待,这种种,皆在挑战着昭睿帝的忍耐力。
云莜显然也察觉到了昭睿帝的不对劲之处。
昭睿帝病情才刚有好转的迹象,此时万万动不得怒,云莜一面偷偷借着广袖的掩饰,悄悄地握住了昭睿帝的手,一面蹙眉看着豫王,态度疏离地道:“多谢王爷关心,王爷在百忙之中,竟还抽空关注民女的身体,民女实在感激不尽。只是,豫王世子心悦民女一说,还请王爷日后莫要再提。”
“民女在病重已经想通了,若是世子殿下犯的是别的错误,譬如背着民女私底下与姚家小姐眉来眼去,民女与世子之事,未必没有回转的余地,毕竟,这只能算是道德上的瑕疵。但,世子殿下明知姚玄德有意谋反,竟不在第一时间提醒皇上,实乃大义有损。”
“皇上大度,原谅了世子殿下,民女心中却过不去这一关。皇上当初会下旨将世子殿下封为宸王,亦有家父与民女举荐之功,世子殿下如此做派……却又将家父与民女置于何地?”
在说这番话之时,云莜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也不知是因豫王的厚脸皮而愤怒,还是为原身感到不值。
忽的,云莜感到自己的手心被捏了一下,她抬眸看去,却恰好撞进昭睿帝盈满了不满之色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