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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夫当官(6)

作者:落樱沾墨 阅读记录

他站着看了一会儿,牢中实在太暗了,只有烛灯在路边燃着,唯独的一处小窗也因为暮□□临没有明亮的光线透进来。

“你且过来”邵堰声音低沉,他开口,隐约之间能看见牢房中靠近墙壁的床边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绛月搬来椅子,让邵堰坐在牢房前,他想了想,说,“我知道你下的毒,但是毒并不致死,对吗”

没得到回答,邵越继续说,“现在这人死了,你也被抓了进来,你不想洗刷自己的冤屈吗,又或者”他一笑,好想想起什么,笑容中有几分怀念,“你就不好奇你的毒为什么会让那人死亡吗,如果真的是你制的毒,这且是你的失误”

暗中的人微微动了动,月光从小窗洒下来落了那人满头青丝之上,点点银光,他问,“你是何人”

一语四字,清秀镌冷。

邵堰的笑容猛地凝结在唇角,瞪大了眼睛,他动了动唇,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胸口的窒息感而疼痛无言,他的面前浮现出毒烟漫天的战场上,他的剑白刃刺入胸口,那人满目鲜血,笑着对他说——

邵堰,孩子保不住了,你遇到我,真是一件祸事。

“大人,您怎么了,大人”绛月低头唤他,不明白邵堰为何突然失了声。发现不对劲,他迅速的点在邵堰的几处大穴上,邵堰吐出一口鲜血,才发觉自己刚刚真气暴动,隐约有了筋脉绽裂之兆。

邵越缓了口气,挥手让绛月放心,微微调整内息,抹掉嘴角的鲜血,他站起来,扶着绛月走到牢房前,一手紧紧抓住门前的木栅,低声开口,一字一字从唇齿间流出。

“陈桓洛”

牢房中暗处的人半晌沉默,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明亮处,冷声迟疑的开口,“你…是何人?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邵堰低声笑了笑,望着面前的人,陈桓洛,真的是他。

原本应该在两年后才遇到的人,今世却提前相识,面前的人容貌清秀,算不上人中龙凤,却气质静冷,性子中的冷漠还没有学会全部收敛和隐藏。

他应是有二十二了,清寒之下带着几分对人对事的迟疑和青雉。

前世遇上他时,他便已经是宫中的医官了,那时他早已经退下了所有的青涩,性子温和,虽有些疏离,却也没有如今的如此谨慎和清冷。

邵堰想,仅仅两年,他便从这阶下囚做到了皇宫之内的医官,这两年,他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已经学会将自己全部都隐藏在伪装之下。

“你刚刚真气窜走,已经受了内伤”,陈桓洛看了他一眼,漠然说。

邵堰笑着点头,“恩,所以呢”

陈桓洛抬眸,盯着他的眼睛,退入牢房中的黑暗之处,将自己躲入夜色里,“所以,你要死就死远点,否则刑部又要多加一条罪名在我身上了。”

——噗。

邵堰没撑住爽朗的笑出来,牵动腹部咳了两声,笑着回答,“你本来就是死罪,就算再加上一条又有何妨”

陈桓洛冷哼一声,小声骂道,“狗官”

“你怎么知道我是官?”

黑暗中又传出一句,“白痴”

绛月立刻蹲下捡起石子要去砸他,邵堰忙伸手拦住,“哎哎,没事,你家大人经得起骂”,邵堰笑得嘴都合不住了,他拍了拍木栏,神秘兮兮的问,“你要不要我救你出来?”

“原因”,简单的回话,多疑的性格。

邵堰用右脚蹦跶两步,想了想,“你是大夫,我需要一个医术高明的人在府中照顾我,你也看到了,我脚上有伤,现在又受了内伤。这个理由够吗”

陈桓洛在暗处,邵堰在明处,他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那人站在那里,要不是一身华服,真真是一副粗鲁武夫的模样,身体坚实,一张脸长的太过于正直硬朗,英气十足。

这种人很好分辨,他在脑中快速思索自己何时认识这种人,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邵堰的笑容从来都没有停下,他只是等着,凭借着模糊的影子就能想到那人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又气又多疑,说不定还带上几分嫌弃,想事儿的时候,眉宇紧紧蹙着,小样子特别认真。

☆、第五章.刑审你信不

“我不相信你”陈桓洛回答,在邵堰的意料之中,他想了想,回道,“如果我说我只是不忍心看一个无辜的人平白死去,你觉得这个借口如何?”

陈桓洛皱眉,手里捏着根发黄的稻草,语气中掺杂了几分轻蔑的笑意,“你觉得我无辜?毒的确是我下的”

邵堰摸摸下巴,绛月凑过去露出个小脑袋认真的看着他说,“时间到了。”

“好好,毒虽然是你下的,但是你也罪不至死。我府上欠缺一个大夫,如果我救你出来,你便允我成为我的府医,这样如何?”

邵堰努力的望着阴影处的人影,他真的很想好好看看他,甚至想伸手抱抱他,前世的陈桓洛总会在生气,或者是耍小性子让他无可奈儿的时候,爬进他怀里窝着,无论他要去哪里都不准许,就要躲怀里,让他抱着,不说话也行。

这样安静相依偎的过去,对现在的他而言是一种对未来的奢侈。他不知道现在的陈桓洛是否还会爱上他,是否在他破坏他的谋逆时还愿意和他在一起。

陈桓洛扔掉手里的稻草,冷眼回望烛灯下的男人,冷漠的说,“我不行医”

邵堰苦笑,就知道他是这种人,上辈子,他一直无法接受陈桓洛除了宫中的人之外一概不诊治的性格,即便是遇到在他面前受伤的普通百姓,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曾有一次,邵堰无法忍受他冷情冷性,一言不发的将在路上遇到的受伤的人送往医馆,之后的半个月都没有和他多言一次。

他想,那时的陈桓洛是真的爱他,否则不会因为他的愤怒而在街上摆出义诊,三天三夜都不肯休息。

他这么想着,胸口便疼的厉害,连笑容都维持不下去,疼的他想要立刻将陈桓洛带出来,紧紧抱在怀里,告诉他,他有多爱他。

“一百个人,我只让你行医救人一百个,怎么样”邵堰忍着心里的悸疼问。

陈桓洛低头借着月光看自己的手,如果他不答应,就真的会死在这里,他有许多事没做,他不能让自己死,无论面前的人有何企图,他只能靠他离开这里。

“如果你真有能力,我会考虑,不过,这些最好事后再谈。大人,你最好不要先讲了大话”

邵堰让绛月扶着,心里暗自偷笑,欢喜允下,离去。

今日开堂审讯,门外人群拥挤,衙门厅下肃穆安静。

刑部李方坐在正堂前,邵堰坐在稍他侧一点的地方,代表他只是旁听,许御医在堂下给状告者把脉,数张眼睛直直的盯着,小声议论。

绛月将面纱从身后掏出来,邵堰笑着挥手让他放下去,“没事,你看谁带了,你家大人没那么娇气。”

“将死者和被告者带上来”

白布蒙着尸体放在堂前,陈桓洛着一身白色囚衣,长发散在双肩,手腕被链子锁着压着跪在堂前,他偏清瘦,脊背却挺的笔直,冷漠的看着周围的人,视线移到邵堰面前时微微一怔,既而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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