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月时,肚子开始变大,薛瑞便宅在家里,日子过得倒是也很舒心很休闲。
这个时候薛瑞首次感受到了胎动,那感觉很微妙,就像是有一条鱼在肚子里游来游去一样,这让他头一次清晰地感觉到有一个生命正孕育在自己肚子里。
每次薛瑞跟宁语择说宝宝又在动了,宁语择都会兴冲冲地跑过去摸两下,但大概是之前宁语择说得太多要教训这小屁孩的话了,每每他的手一贴上去,小屁孩又停下不动了。
这两人就像较上劲一样,宁语择被气得牙痒痒的,但又无可奈何,总在兴致勃勃与失望中交换着情绪。
后来他一咬牙,整天守在薛瑞身旁,手一直贴在薛瑞肚皮上,不停地对着他肚子说软话,比如“爸爸跟你讲故事啊”,“爸爸写了首歌给你,乖乖的动一动爸爸就给你唱”,傻得薛瑞简直没眼看。
六七个月时,薛瑞开始水肿,偶尔还腿抽筋,晚上整夜整夜的睡不好,看得宁语择心疼得不得了,又再次贴着他的肚皮“训”肚子里的宝宝。
薛瑞觉得自己的样子丑弊了,看着帮他按摩小腿的宁语择,突然一股委屈劲就上来了。
他抽回自己的脚丫子,抽了抽鼻子说:“不按了,你去睡吧。”
宁语择一愣,“不抽筋了?”但看薛瑞瘪嘴摇头,他心里一动,马上就想到这孩子又在钻牛角尖了。
他将薛瑞的腿抓回来,接着继续按,边按边假装对肚子里的宝宝,实则对薛瑞说:“你看看你,又让爸爸难受了吧,爸爸为了你辛苦了那么久那么伟大,你还不乖乖的总让他受罪,等你一出来我就要狠狠地打你屁股。”
薛瑞没好气,“你算算你要抽他多少次了?”
“哼!”宁语择非但没有认错,还理直气壮说:“这小子就是欠揍,不过他倒是也做了一件好事。”
“什么?”薛瑞好奇。
宁语择抬头对他一笑,伸手去捏了一把他的脸,“就是让我的小瑞变得越来越可爱,让我一天比一天更爱你。”
薛瑞愣了愣,然后破涕而笑,“瞎说。”
“这可不是瞎说的,”宁语择道:“你看看你以前工作老是把自己弄得那么忙,瘦不拉几的看得我心疼,现在总算有点肉了,抱起来软绵绵的手感特别好,我最怕的就是等你一生完就又瘦回去了,所以我现在的目标就是每天将你喂胖一点,再胖一点。”
薛瑞被他说得心里甜甜的,但看着自己水肿的小腿,还是有点不自信,“……你不觉得我这样很丑吗?”
“谁说的?”宁语择坐起来,点了点他的头,“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我最可爱的薛小瑞。”
薛瑞的不自信就这样被宁语择三言两语安抚了,即便知道他只是为了哄他才会这么说,但架不住宁语择每天都给他说上这么几次,直到后来他都听不下去了,让宁语择别再说了,他知道他不会嫌弃自己,但宁语择还是坚持不懈地每天变着法子哄他高兴。
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宁语择麻烦方医生一道在家里弄了一个临时生产室,把必须要用的东西都装上了,这一切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辛苦了这么久,总算熬到了这一刻,整个过程下来,比起薛瑞其实宁语择费的心思更多。
在预产期前一个月里,宁语择每天都紧绷着,晚上睡觉时薛瑞动一下都能把他吓醒,就这样熬了两周多,直到预产期前一周的某一个夜晚,肚子里的某个破小孩终于忍不住要与他的爸爸们见面了。
那一天薛瑞整个人陷入一种莫名的烦躁中,说不出的烦躁,但是想着还有一周才到预产期,两人都没往这件事上想。
宁语择好话说尽,终于把薛瑞哄好哄上床,但在刚关灯后不到两分钟内,薛瑞的肚子突然就开始痛起来。
宁语择当下就被吓醒了,急急忙忙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慌得只能一个劲问:“怎么了?要生了吗?臭小子要出来了?”
薛瑞掐了他几下,呼吸都变得短促起来,脸发白着从嘴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快去、叫医生。”
夜色为他们提供了最好的屏障,比起家里临时建立起来的简陋“手术室”,显然还是医院更适合他们。于是在通知完方医生后,宁语择二话不说抱起薛瑞开车直往圣洛医院赶。
之前为宁语择要不要陪在薛瑞身边生产这件事两人争执了许久,最后的结论是不让他跟着,因为薛瑞不想让宁语择看见他生孩子时丑陋的样子,而且出于私心,他觉得自己一个男人怀孕已经够奇葩了,不希望宁语择还看到他生产的过程。
当时宁语择为了哄他,虽然不太乐意但最后还是答应了,然而此时到了医院,薛瑞紧紧握住宁语择的手,比起那些之前担心的事情,此时害怕的心情更占了上风。
那一刻宁语择就决定要从头跟到尾,哪怕事后薛瑞会羞得想掐死他。
打了麻醉后薛瑞的情绪稍微冷静了点,但整个人还是处于极不舒服的状态。宁语择在旁边哄着,甚至不敢偏头去看底下生产的过程,直到听到宝宝哇哇大叫的哭声,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握住薛瑞的手亲了亲,伸出另一只手抚了一下他沾湿的头发,露出一个和薛瑞一样虚弱又欣慰的微笑道:“我爱你,辛苦了。”
“我也爱你。”薛瑞小声道。
方医生抱着还在哭喊的胖娃娃过来给他们看,宁语择这才抽出空来看这个折磨了薛瑞快十个月的臭小子。
只瞥了一眼,他就皱起眉头,嘟囔了一句:“这么丑。”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就转向方医生道:“麻烦帮我安排一下做个结扎手术。”
第82章 番外6
小胖儿子出生后, 家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生活。
宁语择对他的嫌弃都摆在了脸上,特别是看到薛瑞麻醉药过后痛得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样子,更是坚定了要结扎的心,一周后看薛瑞身体好了不少,他便悄悄地去做了个小手术。
等薛瑞知道这件事后简直被气笑了, 结果宁语择却说:“刚好, 我跟你一起‘坐月子’。”弄得薛瑞当场哭笑不得。
头一个月薛瑞被宁语择摁着“坐月子”,每天规定只能抱胖儿子不超过两个小时, 满打满算地坐满了30天才被归还自由。
两人为胖儿子取名,宁语择私心只想叫他胖墩, 被薛瑞发了个瞪眼加白眼套餐后, 才毫无办法取了个胖胖的小名。
薛瑞将取名字的大事交给宁语择,但他提了许多个名字,都被薛瑞毙掉了,还被薛瑞嫌弃:“快停止你的宁爱薛、宁爱瑞行不行, 正常一点当个人吧!”
为了这个, 薛瑞还让宁语择挖空自己身为作词人的脑袋, 好好给儿子取个正常一点的大名,于是经过接近一个星期的苦思冥想, 最终宁语择给出了一个满意的答卷, 大胖儿子就此定下宁宴祥这个名字。
薛瑞问他为什么, 宁语择一个个字拆开为他解释道:“宴字有安乐、安闲的意思, 拆开这个字, 上面一个家,下面一个晏,意思就是一家人共进餐,而宴宁又有安定的意思,我希望咱们的大胖儿子能安安乐乐,咱们一家人能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