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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朋友圈的老公(25)

作者: 流年忆月/烟迟 阅读记录

“若若,什么时候,你才能把我放到心里,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位置。”

夏若一怔,望着眼前怀着希冀的男人,那双眼里浓烈地照映着对她的爱意,那么清晰,那么虔诚,几乎是卑微地用双手捧着一颗心,递到她面前请她收下,可是她从来没有正眼重视过。

自从凌昭阳走进她心里,十分之一的位置都没有了。

“对不起。”夏若歉疚地低下头。

“若若,我们还能不能回到从前?”束桦霖苦涩地问。

“这个问题的答案,”夏若回以一笑,“我想留给你自己。”

星光陨灭,黯淡无光,束桦霖垂下了眼眸,答案早已清晰。

回不去了。

从青涩懵懂的爱情,被距离拉远后,他们之间就只剩下曾经悸动的美好回忆。

他的心从未离去,而她的心早已远航。

回到熟悉的路口,夏若跳下了束桦霖的车,挥手道别。

离小区大门还有一段距离,夏若的面子却死撑着一张薄皮,不想让束桦霖看到她家所在的那栋摇摇欲坠的破楼。

“我先走了,明天上班见,你回去注意安全。”

夏若走了。

玻璃窗缓缓下落,束桦霖的双眼一点一点地浮现在月色之下,他凝视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煽.情的话挽留,却发现任何的语言都形容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明明卑微地去迎合,明明放下尊贵的面具去陪她,可是心却没有一点靠近的可能,他不甘也不愿承认命运,他内心祈祷着,老天爷能给他一个机会,改变这已成定局的命运。

大抵是他的诚心感动了老天,离开那路口不到五分钟,他便接到了夏若慌张的来电。

“快,快开来我家,我家在……”语速飞快的同时,束桦霖的车也飞速赶到。来不及惊讶这栋又破又旧的危楼,束桦霖已闯入夏若家中,只见夏若惊慌地搀扶着脸色苍白的母亲,以哭腔求他,送她母亲到附近的医院。

医院的诊断结果,令人难以接受。

母亲对这三年所用的药品产生了抗性,药失了效,需要住院检查,观察用何种新药可以替代。

母亲被推进病房的时候,夏若崩溃了,捂着脸靠在墙边,内心饱受痛苦与绝望的凌虐,心脏血流如注。

本以为一切会走向正轨,正如这三年来抗争的结果一样,她母亲会越来越好,总有一天会恢复正常,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数轰然降临,毫不留情,就像一栋倒塌的大楼,顷刻间,构筑基建都化为乌有。

束桦霖望着单薄脆弱的她,抑制不住地张开了双臂,给她一个拥抱。这个拥抱无关情爱,只是安慰的表达。

在炽热的怀抱里,她瑟瑟发抖,嗓音也抖得像拨在生死弦上的音符:“我妈她几年前突发病症,然后进了医院……”那个不为人知的过去,一字一句地从她口中展开,到最后,她几乎是哭着说“我妈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不想再让她受苦了。”

束桦霖轻轻拥着她,长叹一声:“有没有更好的医疗方式能帮助你母亲?”

夏若哽咽地摇头:“医院说,国外可能会有更好的医疗技术,可是治标不治本,只是多一分希望而已,而且,我没有那么多钱让我妈出国。”

“我有,”束桦霖毫不犹豫,“我可以给你。”

“我还不起,”夏若苦涩地道,“一辈子都还不起。”

“我不用你还。”

夏若摇了摇头,同样的话,莫末说过,可是她不想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施舍之下,然后为了那丁点的希望,让自己和母亲过上负债累累的贫穷生活。她们贫穷,但她们也有骨气,牺牲幸福而换来的希望,不值得她们冒险,她母亲就曾紧紧抓住她的手,告诫她,人可以输给贫穷,可以输给疾病,却不能输给生活,生活变成什么模样,就要心安理得接受,即便伤痕累累,即便疾病缠身,也要有骨气地坦然面对。

“谢谢你,我不需要债台高筑的生活。”夏若退出了束桦霖的怀抱,坚强地抹干眼泪,“即便是在国内,只要没榨干我最后一分钱,我也会为我妈争取一分希望。好了,我没事了,我去帮我妈办住院手续了。”

“若若。”束桦霖叫住夏若,面对她回眸的坚强微笑,接下来的话,他却再也没敢说出口。

只要你嫁给我,你就不必受尽生活的折磨。钱,我为你出,病,我送去治,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切都好。

然而,他终是没有勇气,在这关键时刻露出他的“小人之心”。

住院费用榨干了夏若的银.行.卡,甚至还不够,从上一次住院至今,不到两个月,而工资却还没发。公司的财务说,那是因为领导变动,需要审计,所以推迟发。可是,现在已经是第二个月月底了,这意味着将会有两个月的工资未发。

“小姐,不好意思,您的余额不足,请问是否用其它支付方式?”

余额不足的提示将夏若拉回了现实,她窘迫地翻手提包,期望能找到一张红钞顶上,然而一只干净有力的手先她一步递入了银.行.卡。

“刷我的卡吧。”束桦霖阻止夏若要说的话,“先办住院手续,其他事情后面再说好吗?”

在她面前,他总是这样,没有领导式的命令,只有温柔的征询,给她足够的尊重,在这不安宁的夜,他轻如棉絮的柔声,为她内心注入了一道镇定剂。

“今天谢谢你。”夏若局促地抱紧手提包,尴尬地笑,“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束桦霖帮她母亲换到了单人病房,他说她母亲需要静养,这对病情有好处,她也可以贴身照顾。

“没什么,你这几天好好照顾你母亲吧,工作的事我另外安排。”

“这怎么行,”夏若不安地道,“秘书的工作那么多,我不去,会耽误你的。”

束桦霖扶额:“若若,我不是章三疯,那么没人性。”

夏若一下子就笑了:“你也知道他的称号啊?”

“公司里谁不知道,你就好好照顾你母亲吧,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而母亲只有一个,家人永远比工作重要。”

“谢谢。那个,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夏若怀着希冀地望着束桦霖,“可不可以先给我发这两个月的工资?”

束桦霖脚步一顿,几秒后,才继续前行,声音含糊不清:“好。”

语气中的犹豫如此明显,夏若不可能听不出,她后脊生出一股凉意,她想起不久前凌昭阳的警告:公司要出事,尽早辞职离开是好。公司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迟迟不发工资,束蹇正做得风生水起,章天炎也刚拿下大项目,为什么束蹇却在这紧要关口,将位置让给束桦霖?而束桦霖语气中的犹豫,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她带着满头问号走进了母亲的病房,病房宽敞,光线充足,没有他人的鼾声,没有拥挤的空气,舒服得连消毒水味都变得好闻起来。

“我猜你今晚要在这里过夜,所以让人给你带来的床具和生活用品。”束桦霖一开门,便有一人扛着折叠床和用品进来,她惊喜地张了张唇,绽开了今晚以来最真实的笑容:“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这时,夏若的母亲醒了。

“若若。”

“妈,你醒了?怎么样,感觉如何?”夏若扑到病床前,慌张地想找水喂给母亲,才想起来水还没烧。

束桦霖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然后转身去清洗水壶,烧了满满一壶水,再让人去买了一个保温壶来,给姚雪英倒上热水。他的衣袖因此沾了水珠,湿了个透,他毫不在意,脱下外套,卷起衣袖,帮夏若清洗刚买来的生活用品,扑好床。

他的一举一动落在夏若眼里,柔化了铁石心肠,夏若边喂母亲喝水,边感激地向他点头。

“若若,他就是你老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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