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来了两人,一个是穿着整齐西装的男人,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四十岁左右的年龄,而另一人则是大家都比较熟悉的,缺席了整整一节课的杨承钧。
陆几何一见到来人,马上就推拒了几个学生的提问,疾步走到门外,和西装男握了握手开始交谈起来。杨承钧在他们身边站了几分钟,有点无聊地打了个呵欠,被那个看似是他爸爸的男人给拍了一下脑袋,才蔫蔫地垂下脑袋继续听教训。
第二节课快上课了,陆几何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英语老师已经到了门口,陆几何就教训了杨承钧几句,才把他先放进教室,留下那西装男继续说话。
杨承钧懒懒地拖着千斤重的步伐走进教室,才刚一坐下,钟昊炎就挖苦他道:“了不起,这下爷是服了,才第一天就见家长,没多少人能做到你这个境界。”
杨承钧撇了撇嘴,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难得没有反驳他的话。
钟昊炎显然不是个看人脸色做人的,特别是对上杨承钧,这个第一印象就不好的家伙,更是说得兴起。杨承钧被他念烦了,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有完没完啊你。”
“没完。”说完又扯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继续挖苦。
那头杨承钧正想劈头和他对骂,刚好视线与门外的西装男碰撞到一块儿,只能动了动嘴角,硬是没蹦出一个字来,重新趴回到桌面上。
钟昊炎还以为自己挑起战争了,却没想到对方战斗力如此低。他顺着杨承钧的视线往外看,也看到那西装男边和陆几何聊着边注视着自己这个方向。
钟昊炎觉得那男的样子看着挺熟悉的,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看到他又往自己这个方向看,他才撇过头来。
一天的课就这样顺利告终,钟昊炎抄下了作业要求,收拾好书包打算回宿舍。刚起身,就发现了季乐天竟然还没走,他马上三步并两步走到季乐天的座位,低头看着他。
“……”季乐天甚至不用抬头,就知道杵在旁边的黑影是谁。他慢吞吞地收好东西,一言不发地起身往外走。
钟昊炎知道他别扭的性子,也没多说啥,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回宿舍。才刚进宿舍门,季乐天就像身后有魔鬼一样,快步走到自己的书桌那,把书一股脑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头扎进书堆里面,对外面的世界充耳不听。
钟昊炎呆了一下,瞬间又想笑。他笑着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拿出东西放好,然后问:“我去饭堂打饭,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带?”
季乐天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像是纠结了很久,最后才说:“我等一下自己去。”
“那你快一点,”钟昊炎耸肩,“饭堂七点半就关门,越晚越没东西吃,我先走了。”说完插着裤袋潇洒地走出寝室,留下一脸懊恼的季乐天。
晚上睡觉前,钟昊炎又用上了前一天晚上的损招,意料之中又能抓到一手软乎乎的头毛,心情颇爽地回去睡觉。
临睡前,钟昊炎还不忘提醒道:“明天叫我起床。”
“我……”
“睡着了,什么也听不到。”钟昊炎揽着被子盖到头上。
寂静的寝室内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以及空调徐徐风声,过了许久,钟昊炎都快要睡着了,才听到身后悠悠飘来一句,“睡懵你算了。”
钟昊炎闭着眼在被子底下扯了扯嘴角。
☆、第二十八章
“哈……哈……”钟昊炎喘着大气,不停地往前跑,跑到了秦氏集团的顶楼。他不知道在自己身后追着自己跑的到底是什么人,也不敢扭头去看,就怕脚步一旦停下了,身后几只魔鬼就会蜂拥而上,将他吞灭。
好不容易跑到了最顶层,下面是车水马龙的大街,背后传来的脚步声愈发逼近。他想转身过去看那究竟是谁,无奈脑袋却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一般,怎么使力也无法转头。
他被身后的人一脚一脚踢至露台边缘,他趴在阳台上,再一脚,他就必定跌下去无疑。
“……喂……喂!你到底要不要起来!”钟昊炎在掉下去的前一刻瞬间惊醒,他愣了几秒,扭头一看,季乐天一脚蹬在自己屁股上,一脸不耐烦地施行他的“叫醒服务”。
钟昊炎一额冷汗,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就见季乐天一脸嫌弃地收回自己的腿,整了整裤腿,背起书包准备出门。
看着他的后脑勺逐渐消失在视线里,钟昊炎才慢慢清醒过来。他拿起枕头旁的手机看了一眼,七点零五分,时间还早,于是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又躺倒在床上回忆起刚刚那个莫名其妙的梦,过了两分钟,才一个弹坐坐起来,迈脚往阳台走去。
他挤了挤牙膏,把牙刷塞进口中,抬头往镜子一看。
“我c……!”
右脸脸上莫名地多了个五指红印,钟昊炎呆了两秒,突然想到了刚刚那个梦,瞬间就明白了这“巴掌”是怎么来的。
敢情这是家暴啊!
他吞下一肚子怨气,憋屈地洗完个脸,无奈地换上校服,往镜子前一站,嗯,淡了一点,于是十分阿Q地想到季乐天总算主动碰他脸了,然后神清气爽地背起书包往教学区走去。
与第一天不同,今天钟昊炎总算不至于踩着上课铃进入教室,刚坐下来,邻座那位大少也打着哈欠懒散地踱步进来。
“哟,不错,居然还能清醒过来。”简直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杨承钧懒得搭理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钟昊炎这才发现跟在他身后的冯正饶。
他眉眼一挑,“原来有中国好室友。”
闻言,杨承钧一脸嫌弃地皱眉看了他一眼,“谁要靠他啊。”
那边的冯正饶扬手正要把水杯放到杨承钧桌面,听到这儿,手顿了一下,才继续倾身把杯子放下。
钟昊炎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些什么,但模模糊糊地抓不住。冯正饶一离开,他的注意力马上被拉回到季乐天的后脑勺上,没打算多分一秒给别人。
杨承钧趴在桌面上摊尸了一会儿,上课铃一响,老师进门了,他就不甚乐意地坐起来,一手撑着脑袋,头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显然没睡够。
旁边的脑袋晃得太过分,钟昊炎最终还是被他分走了一点注意力。
他斜眼瞥了一下杨承钧,对他也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只见他眼睛半开着,一对死鱼眼挂在脸上,上身维持着标准的坐姿,脑袋却马上就要碰到桌面,才刚说完,就看到他鼻子碰到桌面,刚一触到,马上又挺坐回原来的姿势,如此循环。
看来这家伙有练过啊!
就这样昏睡了整整一节课,到第二节,杨承钧就整个活过来了。
他左动一下,右扭一下,简直停不下来,钟昊炎的桌子和他的拼在一块儿,被蹭动得人都烦了,不禁低声吼了一句,“你屁股长痔疮啊!”
杨承钧停顿了两秒,马上就回了一句,“你昨晚吃大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