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如小和尚顺了顺气,站起来道:“弟子方才下山,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自称是少林俗家弟子的男子,他说路途不熟,要我带他上山,可当我问他师父是谁时,他却说出了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名儿。”
心湖皱了皱眉,道:“说下去。”
静如接着道:“再后来我听到喧闹声过来一探究竟,却无意间发现他也跟了过来,而且正在偷看与师父对峙的李施主。我感觉奇怪,想要抓住他问清他究竟是何身份,却被他挣扎开,与此同时,李施主忽然对我出手,并夺走那个不明身份的男子,与他一起奔到师叔的禅房去了。”
百晓生听到这,忽然对心湖道:“在下曾有耳闻,说李寻欢身边跟了个神神叨叨的少年,却谁也不明他的真实身份,有人说他是个卜卦问天的穷酸先生,也有人说他是天机老人的孙子,遍晓江湖事,更有人说他其实是女扮男装跟在小李探花身边的相好。哪一种猜测都似乎存在着一部分支持的人群,想必这个人便是静如小师父方才见到的人了。”
静如小和尚一阵内疚:“那我……岂不是将贼人引了进来!”
心湖安慰他:“无妨,到底心树还长了脑子,他定然可以想出办法拖住李寻欢,为我们赢取时间。”
禅房中,孔融扶着摔疼的老腰,痛苦的呲牙咧嘴。
李寻欢将孔融丢在地上,自己已将身处之处环视一周。
忽听一人淡淡的呼了一声佛号,孔融和李寻欢全部将视线移了过去,刚好看到一个大和尚盘腿坐在地上。
孔融立马双手合十,对大和尚道:“大湿,失敬失敬,我们不过借此宝地遮蔽些风雨,大湿你忙,我们自便。”
大和尚仿佛没有听到孔融的话,只面上淡淡道:“李檀越。”
李寻欢对他点点头,“可是心树大师?”
心树道:“正是。”
孔融翻了个白眼,这尼玛的,自己存在感在主角面前就是个渣。
此时,房外忽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男声道:“李寻欢,现下门外有少林的师父层层把守,我劝你还是莫要轻举妄动,识相的你就快些出来,若是你敢对心树大师有半点不敬,就休要怪我们无礼了。”
李寻欢听出这是百晓生的声音,忍不住对着窗子笑道:“少林寺何时换了你当家做主人了,平湖百晓生,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些。”
孔融也帮腔:“百晓生一向对江湖事门清,想不到最为钟爱的却是少林,莫不是你的相好刚好在这里?你倒是说说,你的相好究竟是谁?心湖?还是心树?呀!莫不是心鉴!阿弥陀佛,真是罪过。”
百晓生突然听到个陌生声音,本来还在纳闷,听着听着就已经明白了他的身份,听他胡乱的诽谤自己,他也不恼,只冷笑一声,道:“纵然在下闻遍江湖事,又怎会不知你和李寻欢之间见不得光的龌龊事情,你休要逼我在谱兵器谱后再谱一部李寻欢的滥情史。”
孔融扭头看了看李寻欢,心里有点同情他,每次自己把别人逼急了,对方总要拉着寻欢哥来躺一躺枪,不过他是主角,他不躺枪谁躺枪,谁让他存在感比天高。
“百晓生,你以为天底下的万事通只有你一个吗?你莫要忘了,我干爷爷可是天机老人,我可是天机老人的孙子,在江湖上,我也有个响当当的名字,叫‘大智大愚’,一般人若不给我银子,还很难撬开我的嘴,但今天我决定免费把你喜欢对着镜子抠脚和挖了鼻屎攒成球的光荣事迹昭告天下。”
李寻欢听到这,忽然对孔融挑眉,仿佛在问他:这是真的?
孔融耸耸肩:江湖救急。
门外的百晓生被气的鼻子都歪了,但此时此刻他也不好发作——若是跟他一般见识,就好像他说的都是真的一样。
他顺了顺气,咬牙切齿道:“你且随意说,看江湖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孔融立马答应,歪着头对李寻欢道:“我说你来写。”
李寻欢眼皮儿抽了抽,“为什么我写?”
孔融拍胸脯,“有了你小李探花的笔迹,看谁还敢不信,不信一刀飞了他!”
李寻欢:“……”
百晓生:“……”
孔融大笑:“哈哈哈哈怕了吧!怕了就快给老子弄些饭菜来!不然我就再顺便写本少林杂记出来。”
心湖顾及心树在里面,颇有些无奈的对周围的小和尚点点头,随即与百晓生一起拂袖离开。
孔融透过窗户缝看到他们走了,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笑到一半,他忽然余光瞥见李寻欢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他笑声戛然而止,“……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李寻欢摇摇头,“在下只是觉得,今后无论惹谁都不能惹你,不然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孔融挠挠鼻子,谦虚道:“过奖过奖。”
李寻欢:“……”
他忽然有点后悔手贱从小和尚手里救下他了。
第十九章 自己真的是个死基佬
用膳时候已过,孔融捧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忍不住赞叹:“从前听人说少林的素斋怎么怎么样,我还都没当回事,如今一尝果然不同凡响,只是可惜了,好菜没好酒,要不我下顿再忽悠他们送几坛好酒来?”
李寻欢慢慢悠悠的吃菜,忽听他说要喝酒,脸色立马一变,“孔先生还是莫要再提喝酒了。”
孔融奇怪道:“为什么不能喝?”
李寻欢放下筷子,拿出帕子来擦擦嘴,忖了忖道:“喝酒毕竟伤身,再说,此处是少林,乃清净之所……”
孔融不及他说完,忽然跳到椅子上,用手勾住他的下巴,瞪大眼睛凑过去,“小李探花竟会说出喝酒伤身这种话,你是被谁附体了吧!莫非也是穿越者?!来对下暗号:天王盖地虎!”
李寻欢:……
孔融等了老半天没等到下文,有点讪讪的要收手,不料眼前一花,手腕倏的一紧,再反应过来时自己已和李寻欢换了姿势。
孔融:……
这尼玛就是传说中的调戏不成反被艹吗!!!
李寻欢静静的与他对视了一会,突然笑道:“在下一直以为孔先生身怀绝技,却故意隐藏,如今看来,确是在下想多了。”他放开他,提起筷子继续吃菜,“不过你方才说的究竟是何意?在下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孔融被放开后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不动,心里却已经扑通扑通快要跳成心脏病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他,刚刚就在他抓住自己手腕子那一瞬间,他忽然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他的手修长有力,但却一点也不温暖。他记得在他还在现代的时候,曾有人打趣他,说没人疼的孩子才手凉脚凉,因为心本就是凉的。心凉血就凉,又如何能输送多余的热量给手脚呢。那时候他才刚失恋不久,心里的确十分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