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儿又道:“我今天来,已不打算要祈求你的原谅,只是想要再看看你,然后亲口告诉你实施的真相,我只希望你能心里好受些,可以不再折磨自己,可以不再受苦。你这一生所受的折磨,所吃的苦已经太多、太多……只要你能好好活下去,活的开心,我便知足了,而我……”
孙小红突然打断她:“你说的已太多了。”
林仙儿凄然一笑,喃喃道:“不错,已太多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真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走的不快也不慢,而阿飞仍旧平躺在那里,从始至终,眼睛都未睁开过一下。
她已慢慢走向屋门,距离那扇门已不足一尺。只要她在继续走下去,阿飞就能彻底的脱离开她,他就能得到重生。
然而就在她的手掌触及门板的一瞬间,就在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那一刻,阿飞突然张口了。
他道:“等一等。”
等一等,这虽然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却可令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触。
李寻欢听到这三个字,整个心已又沉了下去,他的眉头也再度爬上眉梢,紧紧皱成一团。
林仙儿听到这三个字,却如沐春风,整个人都似在暖风中起舞,满心欢喜不可言说。她又找回了往日的自信与骄傲,虽然她此刻的脸上并未有什么夸张的神情,但她的脸确实又开始绽放了光彩。
她仍旧背对着他,道:“我要说的都已说完,已不可再等了。”
阿飞道:“为什么?”
林仙儿道:“因为我若不走,就要有人来赶我走了。”
阿飞道:“谁要赶你走?这本就是你的家,就算要走,那个人也不该是你。”
林仙儿忽然转过身,在她转身的一瞬,她的眼中已饱含泪花,她道:“这里……还是我的家吗?”
阿飞道:“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只要你想回来,它永远都在。”
林仙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飞奔过去,投入他的怀抱。
屋中本就热,此刻却更加令人感到燥热难忍。
因此李寻欢四个人已悄无声息的溜了出来。
孙小红已气的跺脚,道:“我们就这样走了?”眼看成功在望,却功亏于溃,任谁看了都不甘心,都会气愤。
李寻欢不语,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孔融对她耸耸肩,“一个被爱情捆绑的情奴,你能让他怎么样?”
孙小红已不再生气,反而露出一丝同情,她对李寻欢道:“阿飞好歹是你的朋友,你总要想办法帮帮他。”
李寻欢回过头,凝望着身后不远处的小屋。
屋中的火光已暗淡不少,透过纸窗,他仍能看到二人相依相拥,紧密的不可分开半分。
他虽是他的朋友,却也无力将他拯救。
普天之下,能够救他的人,恐怕只有他自己。
若他自己不想走出这道禁锢着自己的爱之枷锁,恐怕任何人都无法帮他。
若要离,必先弃。
第六十七章 没有杀戮就没有战争
某日某时,出西城十里,长亭外林下。
李寻欢拿到这封信的时候,并无任何感触。这信就如同上官金虹一样,沉稳,简单,绝不多说一个字,也绝不会少说一个字。
此刻他们已至山脚下的树林外,那里有座八角亭。信中的长亭,便是指这里。
冬已至,树尽枯竭。
四下里阴冷一片,长亭的红漆尽殆剥落,让一切凸显的更为萧索。
李寻欢此刻就站在亭前的林下,仔仔细细的将每一处土地全部看仔细。
后天,便是他们邀约的决斗之日。
两日后的这里,毕竟会有人欢喜有人愁。
孙小红和天机老人就坐在长亭里,眼睛密切注视着李寻欢……和他身旁的小跟班。
李寻欢每到一处地方,每踏上一块土地,孔融都要颠颠儿的跑过去,并趴在地上,摸一摸土地的松软,看一看土地的干湿,测一测树枝的承压和松脆程度。并取出一方素色的手帕,将土地、树枝,甚至石头捡回去,包在手帕里,以备回去做进一步研究。
他知道对于高手过招,外界的每一个因素都有可能成为胜败的必要,他们的胜负往往仅在一招之间,一招出手,胜败已分。
他也知道在原著中,寻欢哥和上官金虹并未在此处对决,但这一次他十分想要逆转剧情,因为他不想看到爷爷因此而送命。
日渐西落,天地一片绯红。
李寻欢已将这片树林的每一处地方都看了个遍,然后他又跳上了八角亭,亭上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全套,也没有陷阱,更没有让他觉得不妥的地方。
孔融还是紧紧的跟着他,仿佛就像是他的影子。
李寻欢一转身,就能够看到他,可是每次看到他时,却总觉得他似乎哪里有些古怪——虽是古怪,又说不出哪里古怪,这才是最为古怪的地方。
夜晚,他们回到小客店。
用饭时间已过,店里人并不太多。
孙小红还在紧张后天的对决,因此没吃什么东西便同爷爷一起回去了房间。
一张桌子只剩下了李寻欢和孔融两个人。
李寻欢忽然问:“你今天似乎很是古怪?”
孔融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是吗?可能我也比较紧张吧。”
李寻欢凝住他的眼睛,淡淡道:“可你的样子却不太像是紧张。”
孔融惊讶:“哦?那我像什么?”
李寻欢抿唇不语,许久之后才忽然站起来,取了坛酒,又回来,道:“既是紧张,不如与我同醉,兴许杯酒下肚,也就感觉不到什么紧张了。”
孔融盯着他手里的那坛酒,点头应允。
屋子里灯光昏暗,孔融举着酒盏,醉眼朦胧。
李寻欢一杯接一杯的为他斟满,柔声问他:“现在还紧张吗?”
孔融一巴掌把他的脸推开,蹭的站起来,将满满一盏酒全部浇到自己的头上,含糊不清道:“谁、谁紧张!老子名叫不紧张!”
他抹了把脸,又把空了的酒盏往自己嘴里送,“咦?酒怎、怎么没了?来人!给大爷我上酒!美人!伺候大爷更衣!”
李寻欢哭笑不得,只好又为他将酒盏倒满,并屈尊做起了他的随身小厮,为他褪去外面的罩衫。
孔融眯着眼睛,一把楼主李寻欢的脖子,在他嘴上亲了一口,道:“不错啊小妞儿,香香哒!会不会唱曲儿啊!十八摸会不会啊!没关系,不用躲,不会哥哥教你啊!”
他突然抓过寻欢哥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哥哥的胸大不大!是不是比你的还要大!”他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去抓了抓寻欢哥的胸,“擦!竟然比老子胸要大!简直凑不要脸!老子就不信你的小鸟也能比哥哥的大雕大!”
说着,他的手已不安分的向寻欢哥的身下探去,却不想要摸的还没摸到,自己的手就已被紧紧地钳制在脑后。
“靠!放开哥!哥可是有男人的人!岂能被尔等渣渣随意践踏!”孔融扭着身体拼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