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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

夜，我从梦中惊醒。

床前站着一个人。

即使在黑暗中，我也能感觉得到那目光死死地盯住了我，令我毛骨悚然！

“你是谁？！”

我慌乱地叫着。

许久，也没有回音。

难道我还在梦里？

可我分明看到他转身离去，还留下一声沉重的叹息……

阿良不止一次捧起夏若的脸，对他说道：“夏若，你变了。”

夏若淡笑，问道：“哪里变了？”

每当这个时候，阿良会突然把夏若拥在怀里，亲吻着他的发梢，温柔地对他说：“原来的你，每天总有忙不完的事情，根本腾不出时间来陪我。而现在的你，无时无刻的陪伴着我，完全把我当成了你生命的全部。夏若，我喜欢这样的你。”

听到这些话，夏若也会动情地抱住他，低声呢喃：“阿良，我爱你，爱到不顾一切。”

阿良是夏若的男朋友，他们在一起交往一年多了，目前正在同居中。阿良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每天都充满着朝气与活力。与他不同，夏若的性格比较内向，总是沉默寡言，不爱和人来往，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只愿意安静地躺在阿良的怀里，这样就够了。

今天是阿良的生日。夏若独自在家里提前准备好一切等着他回来。

这时，门铃响了，夏若欣喜地打开门，看见外面站着一群人心里就一阵失望。忍不住地微蹙了一下眉头。

那群人就像鬼子进村一样，一起涌了进来，咋咋呼呼的，阿良跟在他们后面向他赔笑：“夏若，今天大家非要来帮我庆祝，我知道你喜欢安静，他们玩一会儿就走的。”

心里即使不乐意，夏若还是露出了一个微笑，“没事，过生日就是要大家一起庆祝才会开心。”

阿良对他的话似乎很满意，拉着他的手凑到大家跟前。

本来吵吵闹闹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那群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夏若，其中一个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对他说道：“夏若，好久不见，前段时间你突然不告而别，差点把阿良急死了。唉，不说这个，回来就好，你不是喜欢吃鱼吗？今天我买了一条桂鱼，还是活的，你快点拿去弄吧。”

夏若没有回话，提起放在门口的桂鱼走进了厨房，关上门后，他悄悄地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客厅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大家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阿良：你怎么这么多话？那事儿都过去了，你还在夏若面前提起，他会不高兴的。

Alawn：我只是替你不值，他一声不吭就走了，现在又突然回来，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你注意到没有，他眼角下有一颗淡淡的泪痣，我记得原来好像没有的。

阿良：这有什么？！很多人成人后会突然长出痣来，我不想奢求什么，只要他还在我身边就行。

夏若淡淡地笑了，转身走到水池边，把鱼扔了进去。因为缺氧的缘故，那条鱼拼命地在水池里挣扎，拍打着身体，嘴巴一张一翕，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其实夏若不喜欢吃鱼，他真的很讨厌鱼身上散发出的腥味，闻了让人恶心。

越看越觉得烦躁，他拿起菜刀对准鱼脑袋一刀砍下去，血水潺潺流出，顿时窄小的厨房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那味道充斥着他的鼻间，使他头晕欲呕，心烦难耐。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条被砍掉脑袋的鱼，突然在水池里翻滚起来，伴随着“啪——啪——啪——”地拍打声，被砍掉头部的地方鲜血直冒，很快就流满了一个水池。

夏若惊恐起来，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这么小条鱼是不可能流得出那么多的血，那这些血又是从哪来的？

不容他多想，那条没脑袋的鱼突然腾空而起，对准他的脸扑了过来。恐慌中，他分明看见那砍掉头的地方忽然凸出了一排锋利的牙齿。

他克制不住地尖叫起来：“啊——”

……

夏若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躺在阿良的怀里。

阿良满脸担忧，看见他醒来，递给他一杯热牛奶，看着他把整杯牛奶喝完了，才激动地说道：“夏若，你知道吗？刚才真的吓死我了，听见你的叫声后，我冲进厨房里便看见你昏倒在地上，身上全是血。那一刻我的心跳几乎停止……真的！我怕失去你！还好，那些血是鱼血，小笨蛋，你这么胆小干嘛逞能啊？杀鱼这种事应该让我来啊。记住，下次不要再这么吓我了！”

夏若轻轻地点点头，陷入了沉思。刚才那可怕的情景似乎印在脑子里，挥之不去，真实？幻觉？根本无法辨认，唯一能确认的是那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深夜他又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梦里那个人还是站在他的床头，对着他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去时，他偷偷地跟了上去，一直跟着那个人来到一个陌生的楼道里，他想冲上去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可是那个人却消失不见。

第二天阿良下班回家时，眉头紧锁，表情凝重，一言不发。

夏若不忍心看他这样，关心道：“你怎么了？”

阿良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Alawn死了，在他家的楼道里遇害了，凶手手段极其残忍，把他的头活生生给扯了下来。

听了到这里，夏若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阿良以为他害怕了，握紧他的手，安慰道：“别怕！其实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的，那人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突然不在了，我真的很难过。人的生命总是这么脆弱，前一刻还在一起说笑的人，下一刻马上便会离开你，我害怕这种感觉！夏若，我已经离开过我一次了，答应我，再也不要和我分开了，好吗？”

看着阿良期待的眼神，夏若没有回话，而是用行动来回，轻轻地吻上了阿良的双唇，辗转反复。

他的主动换来了阿良热烈地回应，狂热地吸允着他的唇舌，双手慢慢地解开了他的衣裳……

在进入他的时候，阿良激动地对他说：“夏若，你是我的，真真正正的是我的了。”

夏若强忍住身体的不适，微微抬起臀部配合着对方，“我永远只属于你。”

他的话使阿良更加兴奋起来，卖力地在他身上撞击着，嘴里止不住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Alawn的出殡日定在三天之后，阿良本来不想要夏若去的，可是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妥协了。

出殡当天，他们是最后赶到殡仪馆的，到的时候大家正在瞻仰仪容，不顾阿良的反对夏若跟着队伍走到遗体前。

Alawn躺在撒满花瓣的玻璃棺里，双眼紧闭，一脸的安详。

也许他的头是后来接上去的缘故，夏若看了，总觉得不协调，怪异非常。眼睛牢牢地盯在了那里，似乎想看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