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品味比她哥好多了!
虽然大嫂两个字,她也就心里面喊喊。
剥着水煮蛋,唐仪看到一对老夫妻带着行李走进了食堂,她歪了歪头,觉得老夫妻有点面善,估计在校园哪里见过。
在食堂吃饭的老教授不少,和老夫妻打招呼。
有人问,“要过年了,你们两口子去哪里啊?”
瘦高的老头说:“去外地过年。”
“三亚还是哪里啊,我也要去暖和的地方过年,咱这边冬天太潮湿,我的老寒腿哦。”
老夫妻笑笑没说太多,去买了早饭就对坐着吃了。
这一幕对于唐仪来说不过是个小插曲,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但没想到他们又会在出校门的路上遇到。
唐仪远远看到那对老夫妻心里面感慨明明自己吃完早饭先出来的,怎么就在人后面了呢,她就是去小超市买了一袋子刚出炉的红豆早餐包,路上饿了可以吃点。
她可以保证吃货老哥肯定有准备啦,但她觉得早餐包用的手工熬的红豆沙、老酵头发的面,表面有点像贝果,里面又松松软软,比外面连锁的烘焙店卖的好吃太多,应该和老哥分享一下。
“你们好,是轮子坏了吗?”唐仪快步走过去,问着。
秦有盛看了眼小姑娘,笑着说:“是啊,这个行李箱太久没用了,拖出来没多久其中一个轮子就不动了。”
唐仪麻溜地蹲下来看,发现他指出来的那个轮子螺丝松脱了,“我估计修起来简单的,但适配的螺丝不好找,你们的行李箱不是万向轮的。”
秦有盛:“回去换一个?”
“离门口不远了,打电话让孩子来拿吧。”郁慧娟想想回去折腾来回那么多路,就算了吧。
“爷爷奶奶等等哦,我有办法。”
秦有盛和郁慧娟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的笑意。
唐仪放下行李到旁边灌木丛里找了一圈,不过三四分钟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根指头长的树枝,”我觉得这个差不多可以塞进去充当螺丝,等有空了可以再修。“
“麻烦你了。”
“没事的。”
唐仪眼力准,捡来的小木棍刚好插进了眼里固定了轮子,她试着推了两下,虽然不顺畅,但勉强能用。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说:“爷爷奶奶你们也是要到门口吗,正好一路,我帮你们推行李。”
“不用,挺重的。”郁慧娟拦了拦,她是知道的,自己准备的这个行李箱是真的重。
“没事,我年轻,有力气的,我寒假实践在医院帮忙抱小朋友,有个胖男孩七八岁就一百多斤,是我背着从病床上到轮椅上的。”唐仪个子高,在老哥的影响下也练了些拳脚,力气是可以的,但她不是经常发挥,鲜少显摆自己的能力。
大概是唐家人骨子里天性有着冷漠,对陌生人自带三分疏离,唐仪的性格就像是唐礼的复刻版,兄妹两个在外人看来就是高冷难亲近。
他们不主动显摆自己,但能力又让他们显露出光芒。
秦有盛索性接过唐仪那个小的行李箱,“这样行吗?”
“可以呀。”唐仪莞尔,自己那个是好的,拖着不累。
他们一路往校门口走。
言谈间就有了一些了解,郁慧娟叮嘱着,“虽然在学校,看起来比外面的社会单纯一些,但防人之心还是要有,不要轻易帮人拿行李,免得落入陷进。”
唐仪虚心接受,她羞涩地抿抿嘴,“我看你们面善才帮忙的。”
老年人的事情处理起来有些麻烦的,比如老人摔倒了……唐仪知道自己的斤两,不想轻易涉足风险。
要是不觉得面善,她应该不会这么快就上前帮忙,总要做点小小的纠结和试探。
郁慧娟笑了,“你觉得在哪里见到过我们?”
“应该是学校里见过吧,你们是学校里的老教授吗?”“嗯,我们年轻的时候在学校里任职。”
“哇,那我应该喊你们教授的,或者老师?”
秦有盛说:“喊老师喊教授都可以,我教的物理,姓秦。我太太是数学老师,姓郁,郁金香的郁。”
“秦教授,郁教授。”唐仪喊完后觉得有点不对劲,姓秦,学校的老教授,住在学校附近,吃着学校食堂……
当快走到学校门口,时间卡得刚刚好,他们看到一辆黑色的大G慢慢停在那儿,过会儿车上下来两个出色的男人。她没有去看她哥,看了十几年了,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眼角眉梢的弧度,不稀罕看,她看的是另外那个男人,笑容可亲,行至有温度,短款羽绒服搭配蓝色牛仔裤,不得不说,那带着一点点黄的白色非常适合他。
唐仪呀地叫了一声,她嗖地看向秦教授夫妻。
得到的是两位老人家柔软的笑容,与秦延的如出一辙。
唐仪蓦然红了脸,手脚不知道如何摆放。
还是郁惠娟说:“我们从你哥哥那儿看过你的照片,本人更可爱漂亮,不用拘束,一家人了。”
唐仪点点头,红着脸说:“我刚才只是觉得你们面善,看着就很可亲。”
“能遇到是我们的缘分。”郁惠娟说。
唐礼和秦延过来接人了,分别从唐仪和秦教授手上接过行李,秦有盛叮嘱行李箱的轮子坏了,让拖的时候注意点,唐礼点头,他好奇地看向妹妹,“你们怎么遇上的?”
唐仪脸上的红晕慢慢淡去,扭捏了一会儿就放开了她很快恢复了往常的大方从容,三言两语就说了食堂开始的事儿,说完后她戏谑地看着哥哥,说:“我一开始还喊爷爷奶奶了。”
得到了唐礼的一个脑瓜崩。
大家上车,出发去唐家。
两家算是正式处上了关系,唐家父母礼数周全,各种东西不断往秦家送,秦家当然不会有怠慢,当然是各种回礼,这一来二去的真如亲家了,对外没法明说,只能够说通家之好,对内却各有实惠。
在唐家父母的热情招呼下,秦延带着父母去唐家过年,真是与众不同的一年啊。
一年前,他们只是普通的上下关系。
半年多前,他们只是同事。
那个酒醉晕倒在办公室的夜,彻底划开了上半年和下半年的界限,自此两条平行线出现了交集。
番外——新馆
三年后。
东洲博物馆建设完毕。
用时半年把旧馆中打包好的文物陆续运送到了新馆。
正式开馆是十二月一日,一切皆宜、诸事顺。
开馆当天,天清气朗、风高云淡,还有西伯利亚来的海鸥在南湖之上盘旋。
自此,来东洲旅游又有了新的打卡地。
每日当南湖湖中心的晚安塔敲响晨钟时,一缕阳光就落在了东博的屋檐上,日辉如水一般沿着屋檐流动,倾泻而下,布满在陶瓷影壁之上。
开馆是早晨九点,一定要在九点前在前广场找好位置,因为九点整,工作人员会打开影壁,齐刷刷打开的瞬间伴随着厚重的门板移动声音,一体如玉璧的影壁刹那分开,从正面看只余下十六条笔直的线,有种打开书册、厚重历史扑面而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