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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总,我想和你负距离(21)+番外

上来的时候就说楼梯不行,容易摔老头,下来更是如此,秦延一路扶着唐礼走下来,走到外面累出一身汗。

“还有谁上我的车,我送大家回去,开车的记得叫代驾。”秦延喘着气和同事们说。

整场聚餐就秦延一个人没喝酒,开车的只能够叫代驾,其它不是蹭车就是准备自己打车走,池文雯推着两个女同事到马路边去打车,她边走边朝着秦延挥挥手,“秦总,你送组长回去吧,我们自己打车走,没多少路,很快就到家了。”

“注意安全。”秦延叮嘱,目送同事们全走了才回头,就看到唐礼还维持着下来后的那个动作——乖乖地站着,双臂垂放在身体两侧,微微低着头。“地上有什么,一直看个不停?”

唐礼慢吞吞地说:“头晕。”

第十四章

唐礼喝醉了不吵不闹的,就安静地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神情还带着点委屈,正如池文雯说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头还晕不晕?”秦延问。

唐礼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有点,难受。”

秦延,“让你喝那么多酒,下次别给我挡酒了,我酒量还不错的,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你呢?”

“嗯?”

“你喝多了就对身体好吗?”唐礼固执地追问。

秦延张张嘴,无奈地叹口气,“唐礼,别闹了。”

唐礼抿抿嘴,扭过头不理他。

秦延笑着摇摇头说:“喝多了脾气都大了,像个小孩子。”

唐礼没吭声,车内的气氛沉默了下来,只有车外的风景在变,很快就到了南湖西临路附近,远处湖边一公园里的音乐喷泉表演已经临近尾声,到了晚上热情不减的游客依然很多,哪怕是这个点了,或者说比白天还要多了,没有了阳光的炙烤,更多人愿意夜晚出来观景散步、吹风乘凉,。

整个南湖西临路路段装点得最好,湖边的观景灯不是明亮刺眼的,犹如月色的灯光亮度与天上的月亮相互辉映,走在亮灯的湖边观景道上,有“暮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的遐思,也许走着走着真的能够遇到心仪的另一半。

唐礼租的房子就在附近,是房龄有着二十年的老小区,和现在的高端电梯房没法比,但胜在地段好、周边环境好、学区房等等,使小区裸露在外的缆线、脱落的墙面没有成为阻断房价上升的藩篱……唐礼工作第二年就租在了这儿,每年都看着房价蹭蹭蹭长,买下租的小房子成本越来越高,想想也就算了……

车内的沉默一直持续到车子停在了楼下,唐礼手握着门把手的时低声说:“不要小唐,不要小孩子,是唐礼。”

停顿了两个呼吸,他说:“谢谢。”

说完就开门下车了,他走了几步却停住了脚步,挺直背蓦然佝偻了下来,整个人脑袋上方仿佛笼罩了颓丧的阴云,阴云里滚着阵阵雷电、蓄积着瓢泼的大雨,随时都会下起大雨。

他很久没动。

秦延嗓子眼里似堵着什么,看着颓然的唐礼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解开安全带开门走了出去。

“唐礼。”

“嗯。”唐礼闷闷地应了一声。

秦延走了几步绕到唐礼的面前,看着唐礼的目光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缱绻,他温声说:“不舒服就快点回家吧,好好休息下,我送你上去。”

唐礼垂着头,像是一只失落的大狗狗,“难受,能让我靠一下吗?”

秦延看着唐礼的大头,短短的头发毛刺一般,像极了这人的性格,靳星有一点说得很对,唐礼并没有外在表现出来的那般好相处,本质上是个桀骜不驯的刺儿头,能和领导针锋相对亦能够极力地主张自己的意见,是一只做了伪装的小刺猬。

是一只愿意露出柔软肚皮的小刺猬……

他听到自己说:“好。”

唐礼瓮声说了声谢谢,就小小地往前挪了一步,低下头试探性地把额头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秦延的肩膀上,发现自己没有被推开,他胆子大了起来,进一步把脑袋放实了,还不自禁地蹭了蹭,“舒服点了。”

被毛刺脑袋蹭得有点痒,秦延强忍着才没有推开罪魁祸首,他心想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唐礼头发这么短,不像时下有些小年轻喜欢在发型上倒腾花样,弄出各种时髦的造型,唐礼务实、干脆、简洁,有着许多优点。

忽然,靠在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温暖的、潮湿的、微醺的气息喷在脖子上,突如其来的异样让他后脑勺蹿出一阵战栗,理性克制着才没有推开唐礼逃跑。

“秦总,你真好闻。”唐礼呢喃。

秦延实在是忍不住地推了推唐礼的脑袋,让他离自己的脖子远点,“餐厅里沾上的吧。”

“才不是,你一天的味道都在变,现在最好闻。”

唐礼没有强求贴贴,能够靠着已经是恩赐。

他闭着眼睛说,“上午刚来的时候味道如高山青松上的霜雪,清冽清透。后来,青松迎来了阳光,霜雪融化露出了藏在之下的松花,清减了几分清冷多了一些悠长的芬芳。到了晚上,松花落粉,凝固在了红豆糕上,吃起来一定很甜。”

秦延张口结舌,眼镜后的双眼带着纠结和清寒,他煞风景地说:“我用的靳总从免税店里买来的木质香香水。”

“不一样,我闻得出来,是你的味道。”

唐礼再一次靠近,气息喷在秦延的脖子上,就算是参加热闹的聚餐秦延依旧没有松开领带,衬衫的领口严丝合缝地贴合着脖子上的肌肤。心中有条吐信的蛇唱着古老的名为蛊惑的歌谣,唐礼抬起手去拽秦延的领带……

“唐礼。”

秦延的声音带着冷意。

他没有动,没有去打开唐礼逾越的手。

唐礼的脑子有片刻的清明,他呼吸微窒,蓦然站直了身体说, “对不起。”

“你喝多了,回家吧。”

唐礼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嗯,秦总回家路上注意安全,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这是做领导应该做的。”

他们站那么近,却又离那么远,仿佛隔着山川水月。

一道看不见的鸿沟横贯在二人中间。

唐礼的脊背僵硬,声音中却带上了一点笑意,叹息一般的声音说:“嗯,谢谢。”

转身,他慢慢走进了漆黑的楼道,楼道内有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一层一层地亮起,灯光亮到了三楼,直到灯光熄灭了才听到开门的声音,声音再一次唤醒了声控灯,又亮了许久。

楼下,秦延摘下了眼镜,他用力地抹了把脸,自言自语着:“怎么会这样……”

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除了加班回家的或者是送外卖的拖着或慢或匆忙的脚步从楼下经过,小区里静悄悄的,从一扇扇窗户里透出万家灯火。秦延已经上了车,他点了一根烟抽着,领带方才被秦延拽松一点,他索性彻底拽开扔在了一旁,一口烟雾包在口中吐出,烟雾迷蒙中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三十七岁了,更加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冲动和果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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