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起床吃鸡腿啦(68)
白子初无聊地在榻上滚来滚去,滚着没趣了就溜过来拽着苏清颜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道:“苏小颜,我们不去皇城可好。”
苏清颜扯回了自己的衣袖,打了个呵欠:“为何不去。”
“因为……”白子初脸色一变,正色道,“皇宫会吃人的!”
咚地一声,苏清颜拿手里的鸡腿敲了他一下:“你的玉叶花不要了么,再如何吃人,咱们也得去!”
白子初扁了扁嘴,抓起苏清颜的发梢把玩道:“苏小颜娘子,其实天极真的有玉叶花,我不骗你……”
“才怪。”一道声音适时地传来,将白子初的话,生生打断。
苏词撩开了车帘行了进来,瞪了白子初一眼,又对着苏清颜道:“孰是孰非,清颜,你自个儿看罢。”
苏清颜觑了白子初一眼,冷哼一声,又笑嘻嘻地对着苏词道:“我自是信你的。”
瞧着苏清颜不信自己,白子初的嘴巴都扁成一条线了:“苏小颜娘子,为何不信我。”
“我信你?”苏清颜扬起语调道,好似见着了什么稀奇的事情一般,“你的话若可信,天下便会掉鸡腿了。你说说,咱们认识至今,你骗过我多少回了?嗯?”
白子初知晓自己理亏,无话可说后便抱着双膝滚到了一边去:“不信便不信,一会儿天下掉鸡腿给你瞧!”
“哼哼,”苏清颜可不理会他,对着他直哼哼了几句,便偏过了脸去,但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心,便轻轻地招呼了苏词过来,低声问道:“诶,苏词,这天极究竟是何地方。”
苏词余光瞥了一眼那个双眼发亮想过来偷听之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八成是他瞎编的。”
“我未编!”白子初跳脚起来,“当真有这地方!不信,你们便拐过去瞧!”
苏清颜翻了翻眼皮:“你当我三岁小儿呢,想唬我们去,没门!哼哼,指不准,你趁着我们拐过去时,私下联系宫内人,让他们将玉叶花送至那处,而糊弄我们呢。”
白子初嘴角一抽,嗓音都沉了几分:“你当皇帝如此好糊弄的不成。”
苏清颜努了努嘴,也没说话了。
三人便这样嬉闹了数日,每日都在白子初打滚声和苏清颜的呼喝中度过。
这几日来,苏清颜发觉自己越来越爱吃鸡腿了,好似一吃鸡腿,这身体都舒爽许多,而白子初则是偶尔才吃一次。
奇怪的是,白子初同苏清颜同房的时日越多,这人也变得越发精神,原先时不时变白的脸,也未再变白了,偶尔还能到阳光底下晒晒,药也服用得少了。反倒是苏清颜,不知是行房过多,还是因为冬日到来变懒的缘故,整日里便想着睡觉,和吃鸡腿,完全同白子初反过来了。
原来活泼的人,变得懒惰,而原先懒惰的人,变得勤奋了。
白子初也是个会照顾人的,每日都把苏清颜伺候得好好的,让她不会受冻,也不会肚饿,这一路上来,随着北上,这天气也愈发地冷了,苏清颜没得多久,便冷得伤寒了,吓得白子初忙停下了行程,窝在客栈里照顾她。
苏词瞧着苏清颜的脸色不太妙,也甚是担忧,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来给她探脉,弄得苏清颜怪不好意思的,言说他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苏词面对此,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
白子初也只是暗暗看着,不多发一言。
这一日,苏清颜的病情好得差不多了,三人便决定明日离开。晚上,哄得苏清颜歇息后,白子初轻声慢步地离开了房间,去到了苏词的房里。
一进屋,白子初便赶忙问道:“如何?”
苏词抿了抿唇,摇头叹道:“不太妙。你们……嗯,减少些。”
白子初双眸一暗:“我知晓,这几日我都未行事。只是,时候可够。”
“放心,有药相辅,尽快便好,不若你书信一封,唤圣上先将其备好罢。”
白子初颔首道:“也只得这般了,一会我书信一封,你替我去联络手下,唤他们快马加鞭赶回去,而我们,先缓上一缓罢,不若,半路又病着了可不好。”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传信用的笛子,递给了苏词。
苏词接过这犹带着余温的笛子,会意一笑:“你有心了。”
白子初心里漾起了暖意:“他是我娘子,我不好好照顾如何能行。”
苏词颔首赞许道:“你知晓便好,先前我还生怕你是利用她。”
“呵,”白子初轻轻一笑,说实话,“一开始我确实是利用她,可后来,终归是不舍,便让自己爱上她了。倒是你,清颜没瞧出,我可是瞧得出的,你同素音阁里的花无心也看对眼了罢,何时请我们吃酒。”
苏词脸色一赧,嗔道:“你何时发现的。”
“嗤,”白子初笑了起来道,“你我相识如此之久,你何事我还瞧不出,我这双眼,可是神了的。”
苏词忍俊不禁地道:“是极,你这双眼,瞧遍了天下,却不知瞧出了自己栽在了苏清颜的手里。”
白子初脸上浮现了一个莫名的笑容,摆了摆手,回头便离开了。
然而,方行进屋,他便被骇住了。
只见此时苏清颜歪倒在了一旁,嘴角流出丝丝血迹,神智已经昏迷。白子初一惊,忙冲了过去,朝着外头喊道:“苏词,苏词!”
他伸掌贴在苏清颜的后背,给她运功,惊慌失措地抱着她,眼底流出担忧。
苏词冲了进来,看到苏清颜这样,话不多说便给她把脉,然而越看脸色越是凝重,最后,他缓缓地放开了苏清颜的手,沉声道:“她身体暂时无法适应,方会吐血,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快赶路来得好。”
白子初的嘴巴抿成了一条薄线,卷过被子给苏清颜裹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对不住。”低声歉疚后,他便让苏词去准备好趁夜赶路的东西,而他则唤小二打来了一桶浴水,将苏清颜略带冰冷的身躯放入水中,待得她身体变暖和后,才将她抱起,给她穿上了厚重的衣物。
而这时,苏词也准备好了,走了进来。
白子初顺了顺苏清颜的长发,裹紧了她身上的狐裘,便抱起她同苏词一块上路了。
这一路上,白子初与苏词都不敢有片刻耽搁,两人交换着歇息与赶马,一旦行到下一个城市,便换马匹,继续赶路。
而苏清颜则是半睡半醒,时而会迷蒙地睁开眼,但又直觉身体好冷,眼皮耷拉,忍不住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熟睡。因着她熟睡的时辰较久,白子初也无法将她唤醒,只能每日用唇将流质食物渡给她,可是这般长久下去,她的身体也吃不消。
苏清颜不傻,渐渐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起先她还以为是伤寒,后来发觉自己无论盖多少被子,手脚如陷入冰狱般的冷,激得她浑身发抖,哪怕白子初将内力过给她也无济于事。
迷蒙混沌中,她忽而想起了同白子初在一起的有一日,白子初身在热水之中,却使得那热水变成了冰水,想到这里,再联系自己身上的病,她不由得暗暗叫苦,因而,这一日,她恢复了一点神气后,便冲着白子初喊了一声:“白小初,同你在一块,我亏大了……待我醒后,喂你餐餐吃鸡腿……腿……”
而后,脑袋一歪,复又昏迷过去。
“……”
白子初嘴角一抽,病了还不忘威胁他,也只得苏清颜做得出了。他无奈地盯着她瞧了半晌,又将她身上的狐裘裹紧了一些。
多日的赶路之下,三人离皇城越来越近了。
终于,第十日的夜幕初降时,他们赶到了皇城门外,然而,却被城门的守卫拦住了。
苏词停下了马车,下车去与守卫沟通后,便上前来道:“子初,他们要查人。”
白子初轻轻皱眉,若是平日里,查人也不是不可,但现下苏清颜身体不适,不宜出外吹风,想了想,透过车帘看了一眼高耸的城门,犹豫再三,他还是从怀里取出了一枚独特的令牌,递给了苏词:“拿去给他们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