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的三途河亘古流淌,水流的声音伴随着波浪拍打岸边的声响遥遥传来,还有天上,大鱼清越的叫声接二连三。
闭上眼,生机勃勃的三界交汇处便通过声音在秦深的脑海中勾勒出完整的画面。
身后,有轮子贴着地面,机器发出来的细微嗡响。同时而来的是大点点欢快的笑声,秦深睁开眼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丢丢架着弟弟的手站在平衡车上,平衡车的速度不快,慢慢吞吞的,小哥俩到了秦深跟前。
丢丢技术不错,到了秦深跟前之后控制着平衡车转弯,带着弟弟在屋檐下绕圈。
秦深撑着头说:“小心你弟弟上瘾了,每天都要你带着坐上一圈才罢休。”
丢丢歪着头想了想这种可能性,“不怕,我可以每天带着点点溜达一圈,不花多少功夫的。”
被哥哥架着胳臂站着,大点点不觉得难受,穿着小袜子的软软小脚丫踩在平衡车上,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还冲着秦深“啊啊”叫唤,就像是对爸爸说:哥哥带他坐车车,爸爸没有的坐。
秦深:“……”不知道为啥,他真从大点点笑眯眯的眼睛里看到了炫耀的小情绪。“呵!成精了啊,了不得了。”
“咯咯咯~~”大点点笑呵呵,他还小呢,听不懂爸爸在说什么。
郭跃来了,把秦深要的小麦草给他,秦深站了起来说:“走,随爸爸去做麦草汁。对了,你们爹爹呢?”
丢丢控制着平衡车跟在爸爸身边,他说:“我进来的时候,爹爹在外面打电话,我听到什么‘放出来了’、‘交了罚款’、‘不构成犯罪’,就这么多了。”
秦深轻轻地凝眉,孩子学着的只言片语,听起来并不是好事儿。
是不是好事暂且不知,因为秦深见到章俟海的时候,对方没有及时说。
新鲜割下来的小麦做麦草汁最好吃,秦深搜索了一下方子,反正上面是这么说的。洗净之后切段,加水放入破壁机里面打碎,倒出来浓浓后清新麦香窜入鼻尖,挺好闻的,用筛网过滤一下便可以喝了。
丢丢看看绿绿的麦草汁,不确定地说:“爸爸,会好喝吗?会不会很涩啊。”
“这个……”秦深不确定啊,他看了电视上说麦草汁具有排毒养颜、抗氧化的神奇功效,好处多多,就一直想试试看来着,此前他也没有喝过。“爸爸切个柠檬往里面挤一些柠檬汁,口感应该会好些。”
教程里说了,喝不习惯纯的,往里面加柠檬汁也不错。
给丢丢倒了一小杯,孩子喝了立马难过地吐舌头,“爸爸,我不喜欢。”
秦深再去看其他人,有露出无法接受的表情的、有不敢置信地发现味道竟然不错,再看抱着大点点的章俟海,喝完之后面不改色,还真无法从他脸上看出是喜欢还是厌恶。
再去看大点点,他看别人吃什么都想来上两口尝尝味道,低头瞧着哥哥手上的杯子张开口,“啊~”他也想要。
别看婴儿小就觉得他们不懂事,小兽的直觉很厉害的,知道哥哥心软,有很大可能会满足自己。想要吃的,他就不去看爸爸和爹爹,看哥哥就对了。
秦深捏他的小肉手,“不给你吃,让你搀着。”
“啊啊。”大点点软软地喊。
“没用的儿子,爸爸不会给你喝的。”秦深态度坚决,小孩子肠胃稚嫩,还是不要尝试的为好。
大点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竟然做了个让秦深大跌眼镜的事儿,小家伙抬起腿,把脚丫子送向爸爸,看起来特别勉为其难的样子,“咿呀。”脚脚给爸爸吃,给他喝喝。
秦深盯着儿子翘起来的小脚丫:“……呵呵。”这可是只有哥哥才能够分到的脚脚啊。抓住脚丫子,“我的儿,你可真是大方。”
点点像是听懂了爸爸的话,用力地点头。
旁边有喷笑声,有员工实在是忍不住了。
章俟海不禁莞尔,伸出修长的手指挠着大点点软乎乎的下巴,“不知羞,成天吃脚脚。”
吃脚二代·点不害羞,挣扎着要去扯掉袜子,今天他可大方了,脚脚分享给大家。
···
“被关了五天就放出来了?!”哄着大点点睡觉的秦深提高了声音,点点不舒服地哼哼唧唧,他连忙拍着孩子的背哄着,“嘘,乖宝宝睡觉睡觉。”
大点点可怜巴巴地看着爸爸,强撑着想睡觉的眼皮不闭上,小手指着外面,软软地发出“啊啊。”
秦深和小儿子对视了一会儿,“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送去丢丢那边吧,让孩子们一起睡午觉。”章俟海打开卧室的门,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尿布换了吗?”
秦深:“……”
这不是大点点的黑历史,是秦深的啊,就一次没有给孩子换尿布,用得着每次提醒一下吗!!
章俟海笑着摇头,“我知道了,以后不问了。”
“哼,这还差不多。”
秦深抱着大点点去丢丢房间,丢丢已经换了睡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看到爸爸抱着弟弟过来,坐了起来问:“怎么了?”
“弟弟和你一起睡。”章俟海补充,“换过新尿布了。”
丢丢不紧张了,冲着大点点伸出手,“来吧。”
大点点一被放到床上就飞快地爬到了哥哥身边,撅着小屁股趴下,小手搭在哥哥身上打了个哈欠之后,闭上眼睛安心睡觉了。
丢丢躺了下来,转身搂住弟弟,对爸爸和爹爹说:“午安。”闭上眼睛开始午休。
看孩子们睡了,合上门,秦深拉着章俟海出去,坐到了临水平台那儿,厚毡子铺着,隔着地上的凉意。秦深靠在章俟海的肩膀上,无奈地说:“怎么可以这样呢,吸毒还不够他们坐牢的?非法持有枪(支)也不行?”
“总有人有办法疏通关系、找漏洞。”章俟海的声音很平静,仿佛看过很多这种事情。
秦深叹气,他知道社会有阴暗面,但总是把生活往好的一面想,而现在现实赤(裸)裸地告诉他,自己天真了。
“白王是条鱼,不然以他严重的伤势,可以告他们故意伤害罪。”
章俟海安静地听着,并没有说什么。
“好奇怪啊,白王是妖,怎么会被抓住,拔掉鳞片的?”秦深对这事儿,满是疑惑。
章俟海无法解答,当事人在水下房间里,总不好为了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去打扰人家夫妻。好在,知道事情经过的不仅仅有当事人,还有旁观者。
水鬼小喜恰好经过,听到秦老板的疑惑就冒出了头,“人类本身弱小,但可以使用工具呀。他们电鱼的时候可不会考虑这么做会不会赶尽杀绝。”
“政府不是禁止这么粗暴的捕鱼方式……”说到一半秦深住了嘴,法律规定是一回事儿,遵不遵守是另外一回事儿,总有人无视规则,就像是那些通过权势逃脱责罚的二三代。
小喜从水上跳出来坐到临水平台上,是秦深的那一边,她可不敢太靠近章俟海。跳上了临水平台之后,她白皙细弱的小腿就从裙摆里露了出来。无意识地晃动着小腿,小喜嘟着嘴巴说:“鲤鱼王夫妻是青河里面的霸主,统领一方水域的同时也会守护这儿的平安。鲤鱼王好不容易怀孕了呢,白王就不让她过度操劳,自己承担了很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