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精子银行。”俞倩强辩。
“那些精子不是来自男人吗?”吕秀芳不想再跟女儿舌战。“早点回来,柔柔可是个很难哄的女孩,你不要玩疯头。”
“我有分寸啦!”
“女人毕竟是女人,永远没法子像男人那么潇洒、那么自由,他们大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而烂摊子通常是由女人来收拾!”吕秀芳语重心长的道。
“妈……”俞倩决定闪人。“我要迟到了!
“你啊,总忘记自己是个妈了。”
孙文芸比俞倩早到,穿着比俞倩更辣,一袭黑色的针织洋装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表露无遗,加上她是化妆高手,所以走到哪总能吸引住男人的目光和注意,在PUB里,她可是很有名的。
和俞倩因为公司之间的业务而认识,她是秘书,而自己是公关,为了一件产品的上市而接触再成为莫逆之交,对俞倩年纪轻轻有个女儿却没有老公,曾经她很讶异、佩服,但再进一步了解俞倩之后,她觉得她们很投契,而且成为闺中密友。
大型的PUB里常是龙蛇杂处,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有开双B的多金公子,也有牛郎、吃软饭型的混混,当然也有钓外国佬的漂亮美眉,想找一夜情的寂寞男女,而自然也有像她和俞倩这种只是喜欢热闹、想喝点小酒、想打发时间的人。
当俞倩往孙文芸的面前坐下时,她故意看了下表。“俞倩,你又迟到了。”
“被我妈训了一顿。”俞倩苦笑。
“这理由过得去。”
“而在我迟到的这段时间,有多少男人来钓你?”俞倩促狭的问。
“不多不少……”孙文芸故意办着手指头算道,“刚好是半打。”
“那你的魅力减退了些。”
“不,是那桌坐了四、五个骚货!”孙文芸用眼角一扫。“你看看她们的穿着,那已与性感、撩人、美丽无关,而是低俗、色欲、暴露,那个穿黑色洞洞装的女人,她穿了条粉红色的内裤。”
“你看到了?!”
“刚才她的腿一直是开着的,所以想不看见也难,于是就有一堆的苍蝇飞过去。”孙文芸嘲弄的说,“男人的确是用下半身来思考的。”俞倩也笑,点了一杯伏特加。“俞倩……我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孙文芸说。“什么不好的消息?”
“我可能在公司的下一波裁员名单里。”“那怎么办?”俞倩关心的问。“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强,但现在工作的确是不好找,而且你已经有一定的身价,太低的薪资只怕你也不会屈就,你有房贷、车贷,不能不想远一点!”
“是啊!”孙文芸喝了口她的威士忌。“有时我倒挺羡慕那些有人养的女人。”
“不,我们是不屑。”
“对!平常我们当然是不屑,因为我们有经济能力,我们可以自己付房款、车款,我们是自食其力,但如果经济来源出了问题,甚至是工作不保时,就会羡慕她们了。”孙文芸用手撑着下巴,无奈的说。“我手边还有一些钱……”“不用啦!你还要养女儿。”“我还有爸妈可以靠。”“我没有你幸运。”孙文芸的父母在她念小学时离婚,然后各自婚嫁、各有家庭,曾经她像个皮球般的被踢来踢去,一等到她十八岁,算是成人了,这两个家庭就没人再理她,而对这样的结果,她也能欣然面对,一个人也落得轻松自在。
“那就给你自己找个好男人。”俞倩懒懒的说。
“现在还有好男人?”
“对哦!好男人已像恐龙一样绝迹了。”
“而恐龙在侏罗纪公园的电影里还找得到,但是好男人,”孙文芸一哼,“只怕得到墓地里找,不过只怕也是一堆白骨。不要做这种梦啦,找份好工作还实际一些,对不对?”
“文芸,为什么我们会这么愤世嫉俗?”“我们有吗?”孙文芸装傻。俞倩点头。“我们的确是如此。”“那这算……惺惺相惜还是臭味相投?”“当然是英雌所见略同。”俞倩理所当然道。
就在俞倩和孙文芸两个美丽、妩媚的女人笑成一团时,有两个男人端了两杯酒走近,差不多是四十出头的男人,宾土的车钥匙就抓在手上,表明一副他们是有点身价的绅仕。
俞倩瞄了一眼,摇摇头表示拒绝。
孙文芸的态度就更直接了。“谢了!我们自己有BMW的车。”
两名男土知难而退,很有风度的,毕竟在PUB里有一堆“待价而沽”的女人,这两个女人不行,一定有其他人可以,他们不必觉得受挫,只要肯花点钱、花点耐心,女人总会上手的。
看着那两名男人的背影,孙文芸不屑的一哼,“拿着宾士的车钥匙炫耀,为什么他们不干脆把新台币或美金亮出来呢?”
“拜金的女人不少!”俞倩感慨。
“我们像吗?”
“很多男人是睁眼瞎子。”
“如果要靠身体或是美色赚钱,我今天就不怕丢工作,也不必辛苦缴房贷、车贷,”孙文芸啄着嘴,“看来我的BMW真的得卖了。”
“不然我看看我们公司里有没有什么缺。”
“俞倩,你不要勉强,我混得过去的。”孙文芸微笑。“顶多房子也卖掉,换一点钱回来再租房子,天无绝人之路。”
“是嘛!”俞倩自嘲。“当年我要念大四,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你可以想像那种震惊、那种无法置信、那种错愕吗?不过,我还是熬过来了。”
“你休学?!”这段往事她不知道。
“难道你要我挺着大肚子去上课?”
“后来有再回学校吗?我是说生了小孩之后。”
“生了小孩之后就开始找工作,养自己的女儿了。”俞倩坦然,说来也无半点的怨天尤人。“反正总有路好走,而没有男人一路相伴,说真的不重要。”
“那个男人……很差吗?”孙文芸好奇的问。
“不差。”
“你恨不恨他?”既然俞倩不避谈,孙文芸又问。
“不恨。”
“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
“你不想让他知道?”
“那不重要。”这是俞倩的口头禅。“我有个女儿,有我自己的生活和人生,老天对我不薄了,所以我要怨他什么?怪他什么?恨他什么?那一夜……是个错误,我已经‘更正’过来了。”
“俞倩,你真坚强。”
“彼此彼此。”
孙文芸举杯,“来!为我们的不需要男人而干一杯!男人全下”干杯!“俞倩附和。
方智贤将几份已批阅好的卷宗交给俞倩,然后交代着下午的事,“花订下吗?”
“花订好了,会直接送到会场,而且开幕要参与盛会的来宾名单都已再作确认,没有问题。”
“晚上的酒会?”
“一切OK.”
“别忘了联络那些下游的厂商,他们可得罪不得。”
“是的。”
“那你去忙吧!”他微笑。俞倩转身,但是才一秒钟她又转回来,虽然是公事公办的表情,可是语气中还带了些拜托的意思,“业务部目前缺一名人员,我有位朋友想试试,不知道董事长方不方便给个面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