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一颗真心(26)
大厅内瞬时静悄悄的，几名职员站在一旁望着他们两人，也拉长耳朵欲偷听商介垣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商介垣只有默默凝视着左晓佾，没有作任何回应。
等不到答案，左晓佾泛起苦笑，缓缓离开他的唇。
她唇一离开，商介垣忽然用只有她听见的音量，回答：“我不知道。”抑或是，答案已经清楚了，只是他不敢面对……
左晓佾一怔，泪水突然止了，傻傻地望着他。
商介垣敛下眸，推开她，走入电梯。左晓佾旋身望去，电梯门缓缓关上，刹那间，她似乎看见了他眸中的迷惘……
电梯门关上后，安敏儿走过来安慰着她。“算了，总有一天你会慢慢忘记他的。我帮你把东西收拾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左晓佾垂下头，走回柜台。商介垣那句“我不知道”，不断萦绕在她心头。
不知道？
代表什么？
不知道？
自己爱不爱一个人会不知道？
左晓佾放下锅铲，倚着墙壁，思索着商介垣给她的答案。
一会儿后，安敏儿走进厨房，见到锅里焦黑的食材，赶紧熄火，忍不住惊叫。
“左晓佾，你在搞什么啊？！”
神智被唤回，左晓佾瞧见烧焦的鱼，吓了一跳。“哎呀，我的鱼……”
“左晓佾，你不要再想他了，醒一醒，你快点醒一醒。”安敏儿左右使劲拉开左晓佾的面颊。“你再这样下去，不只把晚餐都烧焦了，还会把这整间屋子都烧了。”
“安安……”左晓佾可怜地瞅着她。呜，她是失恋的人耶，安敏儿怎么还这样残忍地对待她？
安敏儿见到她的眼神，心一软，转身将锅里的鱼铲起丢掉。“左晓佾，他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你，你再这么傻下去，痛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垂着脑袋，左晓佾绞扭着手。“我知道。”
“伤心也要有个期限，你不能再一直任由他，来影响你的心、你的生活。”
“嗯。”左晓佾轻轻应了声。
“况且，他都说他没爱过你了，快点死心吧。”
左晓佾瞥了安敏儿一眼，闷闷地道：“他又没说没爱过我，他只是说了不知道……”
“什么？商介垣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爱过你？”安敏儿眉头扭了起来。
“安安，要怎么分辨他有没有爱过我？”左晓佾拉拉安敏儿的衣袖，问得十分
小声。
安敏儿眼眯起来，举起拳头拚命敲上她脑袋。“我要打醒你，我一定要打醒你。反正他再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了，你知道答案有什么用？只会让自己更加伤心罢了。再者，你不是一直说你不在乎他爱的是谁吗？干么一直追问？”
左晓佾躲开安敏儿的攻击，叹了口气。“说是这样说啦，可是我还是很想知道……”
安敏儿吐了一口气，决定让她认清事实。“他不爱你！如果他爱你，就不会舍得让你委屈自己改变成沉心妮的样子。如果他爱你，看到你哭得那么凄惨，不会无动于衷，甚至一直伤害你。由此证明——他、不、爱、你！”
安敏儿的话像是一根细针，不断扎入她心脏，她抿抿唇，水意浮现眼底。
是啊，明明清楚了，但却因为商介垣的一句“不知道”，而再度期待着能发生什么奇迹……
她真的很傻啊……为什么她还不能对爱死心呢？
知道自己的话伤着了她，安敏儿愧疚地说：“对不起，我……”
“不要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安敏儿抱着她，揉揉她发。“乖，别难过了。”
左晓佾埋在她肩头痛哭起来。这一切真的要结束了？
她得花费多大力气，流下多少泪水，才能连根拔起她对商介垣的情意，才能真正将他遗忘？
为什么……
就算商介垣不能爱她，为什么不让她静静守在他身旁就好……
烟雾弥漫整间漆黑的房间。
这一刻，四周静谧得教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然而，他这颗规律跳动的心，里头究竟是装着谁？
是沉心妮？
还是左晓佾？
他承认自己对左晓佾有感觉，见到她难过，他会心疼。但，他真的无法分辨他是爱上那张与沉心妮有着相似的脸，还是单纯地爱上左晓佾这个人。
他根本无法厘清自己的心是为谁而痛……
商介垣苦闷地灌了口红酒，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顺手接起。
“总裁……”安敏儿慌张啼哭的声音自另一端响起。
他眉一皱，捻熄菸头。“安敏儿？”
“总裁，你快点过来，晓佾出事了……咳咳！”她因为哭得太凶太急突然呛咳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
“刚才我和晓佾在聊天，她姑丈突然跑来跟她要钱，晓佾不给他，陈安说要去跟你拿……晓佾认为和你分手了，不想再给你添麻烦……就阻止陈安，谁知道陈安一气之下，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向左晓佾刺了几刀……”
震撼狠狠击向商介恒心头，他站了起来，全身因恐惧而不停颤抖。“她人现在在哪？”
“在我家……我要送她去医院，她一直不肯……她说她只想见你最后一面。”
安敏儿哭着哀求。“总裁……我知道你不爱晓佾，可是求求你快点过来一下，我怕她撑不住……”
商介垣丢下话筒，抓起车钥匙，急速冲出门。
落在地上的话筒，不断飘出安敏儿的哭声。
一路飞车赶到安敏儿家中，当商介垣见到躺在血泊中的左晓佾，猛烈的痛楚袭上他的心头，他街上前，打算抱起左晓佾赶去医院。
“我不要……”左晓佾使力推开他，嘴里却呕出一大口鲜血。
“左晓佾，你别任性了！”商介垣怒咆，身上都沾了左晓佾的鲜血。“安敏
儿，叫救护车！”
“我刚刚叫了，救护车还没来。”安敏儿捣着唇，站在一旁哭泣。
“晓佾，我们先去医院，乖！”商介垣再度想将她抱起。
她又推开了他，胸前不断淌出血红，商介垣急得伸手去捣着她的伤口。“左晓佾！”
“我不要……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孤单一人，我不想活着了……我好累……真的好累……我努力想要去爱每一个人，可是……最后还是都没有人爱我。”
“谁说没有，我爱你！”商介垣急道，一直想将她抱起，但都被她推开，甚至让她牵动伤口，流出更多鲜血。
左晓佾凄然一笑。“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是沉心妮……”
“不！我爱你，我是真的爱左晓佾！”他在她耳畔喃道。“你乖，别再说话了，让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商介垣……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骗我……”她的滚烫泪水沾上他面颊，指控他的残酷。
见到她这模样，让他恐慌至极，害怕自己将会一辈子失去她，害怕自己再也看不到她嘟起嘴跟他吵架的生气模样，害怕自己再也听不到她傻气地直说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