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衍刻意忽略他脸上一闪而逝的不悦,因为若在此时心软,事情就永远办不成了。
一思……秦湘啊,事情是这样的,我知道要你做这件事有点为难,可是不做的话又让我很为难……”
他向秦湘说了他的计画,果真得到极大的反弹。
只见秦湘用力的撇过头,冷冰冰的脸色瞬间一沉,“不要。”他不可能会配合,更不可能将心中最珍视的宝贝拱手送人,由其是那个混蛋!
这次他没带秦潇回来的原因是因为劫镖之日将至,当时秦潇的眼伤未愈,长途奔波可能会太劳累,所以他只得将秦潇继续留在那里:但他确信,只要秦潇一知道赤血珀已不在那家伙手上,一定会立刻返回啸鸣山庄。
“别这样嘛……”齐衍死皮赖脸的缠著秦湘,“大家将来都是好亲家,不好好说个清楚,日后见面会尴尬的。”
所以他必须让湛若水自愿将赤血珀给他,就像当初得到冰琉璃一样。笑话!他们啸鸣山庄和一般的强盗可是有天壤之别的!
“我不同意!”秦湘火大的瞥了齐衍一眼,“他,不准踏人山庄半步!”
齐衍还未来得及开口劝他,兀自沉思的何霁已然起身走到秦湘身旁。
“你会对秦潇坦白你的感情吗?”
没料到自己的心事竟被看穿,秦湘脸色一僵,沉默不语。
他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出口,若秦潇知道了,他会怎样看他?
“既然一辈子都不会,那你就别占著他一辈子。”何霁伸手搭上秦湘的肩,“给湛若水一次机会,也等于给你一次机会。”如此一来,秦湘才有机会除去心头的阴霾。
只见秦湘的身子倏地绷紧,漂亮的黑瞳在一瞬间转为艳红,呼吸急促几乎失序,过了好久,他才合上眼睫,双肩一垮,黯然回房了。
秦潇果真如秦湘所臆测的,在得知赤血珀已被何霁夺得便立刻返回啸鸣山庄,所以在秦湘回到啸鸣山庄的隔两天后,秦潇也回来了。
就见他一身簇新貂裘与厚底毛靴,气色红润又没猛打喷嚏,显然一路上大吃大喝、过得极好,还有余钱还给被洗劫一空的弟兄们。
不过当他一看到楚烈出现,就像偷儿遇到官差似的想逃回自己的离火院,可惜慢了一步。
“回来也不拜见乾爹一下吗?”楚烈漾开一抹在秦潇眼中看来欠扁到家的笑容,“这么匆匆忙忙,后头有强盗追你吗?”
听到楚烈的调侃,秦潇立刻回头龇牙咧嘴地反击:“才没有!我只是要回去睡觉!”
他说著又要开溜,却被楚烈一把自衣领拎住。
“愿赌服输!”
哈,笑话!若他秦潇是个愿赌服输的人,那么他就不会因为赌输斗鸡而发火要砸摊子了!
“反正赤血珀也算拿到手了,所以我并没有输!”他像条虫似的不断蠕动著身子,想脱离楚烈的擒拿手,“喂!臭楚烈,我好歹也帮过你和司徒竺琉的事,咱们这样抵销了吧?”
楚烈这才放开他,“懒得与你计较。”他只是想捉弄秦潇罢了,他可不想这么年轻就有个乾儿子,“齐衍和何霁在大厅等你,去吧!”
秦潇这才乖乖挪动双脚往乾天院走去。
等秦潇坐定后齐衍才开口问道:“秦潇,你说吧,你觉得湛若水这家伙如何?”
“作啥问这个?”
“你回答就是了。”
秦潇这才偏著头想了一下,然后进出两个字——“烂人!”
先是假装不会武功,以拐骗不知情的人来送死,遇上万鬼寨的人又想独自落跑;接著还将他丢在大梁南门不理不睬,最后则是趁他眼伤未愈时欺负他,怎么想他都是个烂人!
遇上万鬼寨的人时,在瞥见湛芒太竟打算让他送死后,他气得在受了一掌之际用力地回敬对方一拳,对方大概没死也去了半条命,接下来他就晕倒了。
齐衍一愣,有些苦恼秦潇说出这个答案。
秦湘说若秦潇喜欢湛若水,他就愿意成全他们,并配合计画,反之则没得商量。
“就只有这样?”他不死心地问。
秦潇想了想,才开口道:“没错。”
齐衍正要垮下脸,就听秦潇续道——“所以我打算这一辈子都要整得他死去活来、哭爹喊娘!”这就是他在南门吹了一下午寒风时想到的恶毒计画,哈哈!
何霁问:“一辈子吗?”
秦潇不明就里的点点头,“对。”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连下辈子也一并算进去,哼!
何霁听他如此回答,长眉一轩,“那就成了,我们绝对会帮你将湛若水整得死去活来,而且是一辈子!”
话一说完,他的唇畔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而这略带寒意的笑竟让旁人看得头皮发麻。
他最近的心情一直很不好,适度的发泄是有必要的……
站在啸鸣山庄的大门外,湛若水向守卫说明来意,却被轰出门拒绝进入。
虽不明白为什么秦潇不愿儿他,但湛若水很有毅力的走到偏僻处,决定效法秦潇进人湛府一样,他也要翻墙潜入啸鸣山庄,要加道他向闻人们楚打听山啸鸣山庄的所在之处后,使马不停蹄的来到安阳府,怎寸个手而Z?
湛若水抬头看向行墙:思……但难不倒他,就见他忽然向上一跃,如大鹏鸟般腾空数丈,左脚在石墙凸起处用力一点,就这样爬到石墙顶端;在看清底下无人看守后他立即往下一跃,成功潜入戒备森严的啸鸣山庄。
甫落地,湛若水立即展开寻找秦潇的行动,但他一边找却一边在心头嘀咕:这么简单就能闯进来,如何保护他视若珍宝的小美人?还是快快将他骗回自己身边比较妥当。
他一边埋怨、一边小心前进,由于太过专注于寻找秦潇,向来机警的他竞没发现身后已有危险悄悄逼近……
当湛若水来到一处假山堆叠的庭院中,一抹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眼前;只见对方动也不动的背对著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在想他吧……湛若水忍不住地想著。
又观察了一会儿,见对方仍维持相同的姿势站在原地,湛若水向四周张望了下,确定没有其他人,他连忙一个箭步奔至对方面前,伸臂就要抱住他——可惜,被躲开了。
就见那人转过身子,以没有温度的目光看向湛若水,什么表情也没有,但湛若水确定此人定是秦潇无疑!
湛若水见他脸色冰冷,连忙道:“阿潇!我从大梁来找你了,别再生我的气,好不好?”
没有回应。
“阿潇,我喜欢你,我知道上次抛下你是我的错,但……但我回去后也想清楚了,那赤血珀就是拿来当诊金给闻人伯楚的,我是为了你的双眼……”见秦潇转身就走,湛若水立刻追上,“阿潇,你听我解释……”他伸手要抓秦潇的衣袖,又被挥开。
只见他的脚步越走越快,湛若水一下子就被抛在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