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反正我不想去了!」背对着项承撂下这句,原本打算闭上嘴睡个回笼觉,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喂,我……你……没事吧?」项承因这句话而愣了愣,半晌才赧着脸微笑,「还好,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青彦。]
谁……谁关心你啦!]沈青彦别扭地拉起被子蒙住自己,好遮住脸上的不自在。
他只是……怕没人可以开车而已!
深知对方个性别扭,项承只笑着凝睇身旁拱起的被堆,没有多说什么。
舒适凉爽的空调轻轻吹送,耀眼的阳光召告今日又是个好天气,炎夏的南台湾,自有一股慵懒的况味。
青彦,我一直忘了问你一件事。]伸手轻抚沈青彦露出被堆外的黑发,他问:[你打工、出来玩的事情,有告诉父母吗?]也怪自己只高兴着要和沈青彦出游,竟忘了先知会他父母一声。
[干嘛说?]提起父母,沈青彦的声音顿时冷了几分。[我是死是活,她根本不会关心。]
[为什么这么说?]他与家人处得不好吗?
[干你屁事!]
这句话,令项承忆起昨晚沈青彦对自己的不信任,再开口,语气已难掩受伤与难过。[青彦,因为喜欢你,我才会想了解你更多,绝对不是同情……]
项承的话令沈青彦猛地忆起昨夜因喝醉而控制不住的嘴巴,登时气恼地转过身来,吼道:[你喜欢我,又不代表我也要喜欢你!才上过一次床而已,别以为这算什么,我……]
项承脸上的震惊与受伤让他暮地住嘴,沈青彦懊恼地咬住下唇,不知该不该为这些伤人的话语道歉。
他原本不是要说这些的,他只是、只是怕项承再追问下去,自己的那些难堪与痛苦,就都得被刨剖出来摊在阳光下,被那双干净清澈的眼注视,他……项承看着沈青彦脸上懊悔的表情,就算再如何失望,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这样啊……那就……算了。]
又叹口气,他背过身,不再多说。
头一回被项承用这样的方式对待,沈青彦只觉胸口一阵闷痛,说不出是难受还是怎地,看着项承背对自己的身影,他忽然害怕起这样的日子将会来临。
他不想让项承讨厌,他……[你在生气吗?]这回,口气已明显夹杂了些害怕。
听出沈青彦话里的不安,项承抿了下唇,在心头叹口气后,重新转身看向别扭却又令他舍不得放手的男孩。
没事,是我逼得太紧。今天你不想说,那就等到日后想说的时候再开口就好。
安抚地摸摸那头蓬松柔细的黑发,他温柔地笑了笑,把刚才伤人的话全抛到脑后,不去想那句[你喜欢我,又不代表我也要喜欢你]在心头造成的伤害。
他知道,对方隐埋在心头不欲人知的痛苦,或许要比自己心中的苦涩深得更多、更多。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他全心全意地信赖,咄咄逼人只会让两人的关系更糟。
对着还是一脸狐疑不安的沈青彦笑了笑,项承合上眼,正要休息的当口,只觉身上忽然压下一个重量。
睁眼,却是沈青彦俊美却仍带著踌躇不安的脸。
[怎么了?]
只见沈青彦张开嘴巴,像要说什么,又随即闭上,似乎很是犹豫。项承鲜少见他露出这种表情,耐着性子微笑等待。
最后,只听沈青彦嗫嚅的道:[你想不想抱我?]
如果项承还愿意碰自己,就代表自己尚未被对方讨厌吧?他不是傻瓜,他看得出项承刚才的笑容中含着明显的无奈。
没想到沈青彦要说的竟是这句话,项承脸上笑容一呆,惊愕过后,才苦笑着拨拨沈青彦垂在额前的黑发,这回,真的是对男孩迥异常人的想法哭笑不得了。
[我可不可以把这个机会,换成你对我敞开心房一次?]如果可以替换,他更愿意聆听沈青彦对自己倾诉心里的话。
肉体上的关系,向来不是他最在乎的。
以为项承是拐着弯拒绝自己,沈青彦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与受伤,立即愤怒地别开脸。[不要就算了!]
气冲冲离开项承身上,把自己的脸埋到被堆里,好绝将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讨厌我了……讨厌我了……胸口痛得厉害,沈青彦抓紧被子,将脸靠着棉被用力擦了擦,但仍旧想哭。
正为项承讨厌目已而难受的同时,一个轻如棉絮的吻竟拂过他发顶,让他惊诧得浑身一僵。
只听项承温和的嗓音在他上方轻笑着。
[好吧。虽然不能交换,但我总能拿回你特别开放给我的权利吧,青彦?]
坐在车上的两人,一个是第一次被抱,一个是被第一次的人抱。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很痛,双方都很痛。可是项承休息的时间比较长,相对之下痛感也没那么大,这便导致沈青彦的不满了。
[技术真烂!]身体上的不适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脾气,恶狠着表情骂道:[下次不让你做了!]
不过,对于项承还愿意抱自己,心头至少是安慰的。只是早上的那次**真的是痛死他了!果然不能对第一次的老处男要求太多,哎!
[抱歉。]知道自己的没经验肯定弄伤沈青彦,项承对于对方的数落只是涨红脸,口中不断道歉。
[要不,你睡一下吧?这样会舒服点。]
他也知道自己的技巧不好,中途的时候甚至让对方痛得龇牙咧嘴眼泪猛流,偏偏他要退出时沈青彦又抓住他不肯放,只得硬着头皮做到最后。
事后看沈青彦苍白脸趴在床上动弹不得,更让他为自己低能的技巧难过,并为弄痛对方而心疼不已。
[哼!]哼了声,又瞪项承一眼,沈青彦适才将椅背放低,休息去了。
这一路上睡了醒、醒了睡,当最后一回醒来,早已入夜,而车子也停在伍熙和的房子前。
[到了啊?]他揉眼,伸了下懒腰。
睡得他腰酸背痛,不过项承的开车技术还算不错,路上并没太大的颠簸。
一双手横了过来,替他拨拨睡得凌乱的发,他转过头,却被项承自唇上窃走一吻。
[有进步啊,从偷袭额头变成偷吻嘴巴。]瞅着项承总是温柔的笑脸,沈青彦眨眨眼,戏谑地牵起一笑。
项承被稠侃得俊脸微红,忙从皮爽中掏出几张千元钞票。
[青彦,拍摄方面已经告一段落,这是酬劳。]这是当初开拍时便答应支付的酬劳。
沈青彦先是顿了下,才自项承手上接过那些钱。
说真的,他都忘了自己与项承会兜在一块儿,是为了要打工赚钱。毕竟和对方在一起的时光里,快乐得令他几乎要忘记所有忧愁与痛苦,自然也忘了有工作这一回事。
那……还会不会再见面?会不会再联络?还是这一切的一切,皆仅止于肉体上的欢愉而已?
同情……永远不会与喜欢画上等号吧?纵使项承口中说着再如何喜欢他,也不是他心中所一直奢望的永远。
低下头捏紧还残留项承体温的钞票,半晌,见身旁男人没有再表示什么,他才咬了下唇,伸手将车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