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爷与小婢女(出书版)(7)+番外
心魂欲醉的时候,又听杜谦业低醇的嗓音又模糊说了句--
"还有,你戴红色的耳环比较好看......"
"......"
血气直冲脑门的同时,神魂颠倒的卫晴宝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快速地压缩跳动着,每一下都强烈地发出一个再清楚不过的讯号--
自己,没有办法不喜欢他!
"你这家伙是猪吗?"
这是杜谦业醒过来后,赏给卫晴宝的第一句话。
"......嗄?"卫晴宝揉揉惺忪的睡眼,意识还不怎么清醒。
杜谦业的眉心已经打结了。"我怎么交代你的?复述一遍。"
卫晴宝眨眨眼,待脑袋瓜清醒后,便清楚发现自己已经大难临头了。
在对方居高临下的瞪视着,他缩了下肩膀,小小声地复述了遍,"呃......你说要我......一个小时后叫醒你......"
杜谦业额边浮现一条青筋,"那现在几点了?"
飞快地看了下摆在床头的时钟,杜晴宝脸又一僵。
"......早上八点。"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再加上甫睡醒的美男子一枚,真是好个美丽的秋末早晨。
但,卫晴宝怎样也高兴不起来。
呜啊啊--自己昨晚因为被夸奖而太开心,便坐在床边一直看着杜谦业的睡脸,看啊看的,居然也跟着睡着了!
扶着因坐在地上睡觉而变得痠疼不已的腰慢慢站起,卫晴宝退了几步,看着杜谦业凌厉的目光,干声笑道:"嘿,早上八点,肚子饿了吗?要不要来份早餐?活力一天等着你喔......"
嗙--砰!
第一声是卫晴宝把门关上逃难去也的声音,第二声则是杜谦业抓起枕头往卫晴宝丢去却撞上门板的声音。
臭小子,脚底抹油的速度倒挺快的。这五年来,不会只学会这项长才吧?
又狠狠瞪了几秒,杜谦业方缓缓收回视线,被晾在卫晴宝房里的他爬爬睡乱的头发,看了看已有五年没进来过的房间。
品味还是一样烂,但房间倒也不乱,比起一般男生要干净许多。
卫晴宝便是这么怪,小时候自己恶作剧把他绊倒,对方爬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哭也不是摸伤口,而是把衣服上的灰尘拍干净并将弄乱的衣服拉齐;如果忘了带卫生纸,对方包句里一定随时备上一份,这种轻微的洁癖自然来自于卫家的家教,卫伯母正是邻里所公认的贤慧无比的家庭主妇。
以前自己还嫌他太小家子气,仔细想想这或许还算优点。
另一个优点诚黎不论怎么恶言相向、冷嘲热讽、威胁讥刺,都不会露出一丝一毫受伤的表情,标准一个天字第一号乐观的、厚脸皮的、白目的大傻瓜。
然而这样一个乐观的笨蛋,却在昨晚自己讥笑他是暗恋自己的同性恋时,露出了绝望受伤、比哭还要痛苦的表情。
比起知晓卫晴宝是同性恋,那副表情更让他惊讶。
怎么踹也踹不走、怎么骂也骂不哭、生来便像要让他欺负到爽的家的伙,因为自己简短的几句话,便像地要崩、天要塌似的,从自己身旁飞逃离去。
害他昨晚第一次反省起自己说话是否会太恶毒,以致于终于刺伤了对方比铜墙铁壁还要坚硬的心灵?更有生以来头一回有了想道歉的念头。
就在他徘徊于卫家门外时,便让卫伯母请进门,心不在焉地敷衍着三姑六婆对自己的探问,最后他还是来到卫晴宝房间,可一进门,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道歉。
毕竟这是他杜谦业头一回想向卫晴宝道歉,会觉得别扭不顺手也是理所当然吧?结果话题兜转了老半天,自己还是没能说出那三个字,仅能用一句烂到不能再烂的赞美当补偿--老实说,对这个行动他自己也觉得不满意,但结果似乎还挺好的。
卫晴宝就是这样,容易满足。
杜谦业站起身走到拦置在左首的书桌前,上层书架上除了几本破烂的参考书外,还放着一帧相框,里头是十二岁的卫晴宝与十七岁的他。卫晴宝在里头笑得连眼睛都瞇起来了,而自己则端着张冷脸,背景是住家附近。
他不喜欢照相,留下的相片不多,而一个大男生居然将他的相片摆在抬头便可见的书架上,是啥心思还用多猜吗?
手指划过那张年代久远的照片,杜谦业唇角扬起。
这么喜欢我,喜欢到害怕被我发现、被我讨厌,所以拼了命隐藏吗?
杜谦业忽然想起与卫晴宝空白白的这五年,自己脑海亦曾在疲惫时忽然浮现这张笑得白痴乐观的脸。要回国的时候亦不免想过,这家伙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理该毫无地位的邻家小男孩,意外地竟在他记忆中占了一席之地。
当然,他不期待卫晴宝会是丑小鸭变天鹅,但再次见面的时候却仍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虽然很普通,但却很顺眼舒服,与一般同龄的浮夸的男孩子完全不同。
而得知对方暗恋自己,更奇异的是自己居然不压恶,反而有些期待,期待着这虽然黏人但胆子却异常小的家伙会做些什么。当然,他敢以人头担保卫晴宝绝不能对自己干些什么。
但就因为这样,看对方脸上挣扎、迷惑、困扰、又期待又怕受伤的种种表情,居然在那瞬间成了一种满足他恶趣味的享受。
他杜谦业果真是个很烂的男人啊!
脚步声自远而近,杜谦业收回手,甫走回床边坐下,卫晴宝便端着一个盘子与一杯牛奶走入。
对于自己没喊醒杜谦业,卫晴宝甚感内疚,讲话也变得小心翼翼、卑微无比,"土司夹培根蛋,还有冰牛奶一杯,请慢用。"
杜谦业没多说什么,伸手接过,坐在卫晴宝床上就吃了起来。卫晴宝原想叫他小心些,别把面包屑落在床上,可想了想,又忍住。
"听说你大哥要结婚了,恭喜喔。"卫晴宝拉来一个话题。
昨晚吃喜酒时旁边的三姑六婆们三句话不离杜家的事,支杜谦业的大哥是个极富成熟魅力的男人,自然也成了话题。
杜谦业动作一顿,口气变得有些凶恶,"他结婚是他家的事,你跟我道贺干嘛?"
"他是你大哥啊。"卫晴宝不解。
"他的事干我屁事!"
卫晴宝一愣,"你、你怎么这么说啊?你哥哥做了什么事让你要对他这么冷淡?"
"再问一句,我把你脖子拧断!"杜谦业恶声恶气恐吓,眸中的怒焰成功吓阻卫晴宝还想发问的嘴。
卫晴宝憋着气,又不敢再说,只能用愤怒的眼光瞪着杜谦业吃早餐。
干嘛又发脾气啊?难道杜谦业有起床气?
转瞬间,杜谦业已将手上的食物解决大半。
他晃晃手中的吐司,"哪买的?"好吃。
又不生气了?卫晴宝疑惑地睨着心情似乎已经好转的杜谦业,答道:"我自己做的啊,买的哪有这么快就回来。"
"喔?想不到你手艺还不差。"杜谦业边说着,又咬了一大口。
反观卫晴宝这边,早已惊呆。
杜谦业夸奖他?继昨晚之后,杜谦业再一次夸奖他?呆愕过后,便是一阵狂喜上涌,刚刚的不愉快也全给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