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粥吃掉,我可不想再损失一件好衣服。”端起碗,他把盛好粥的汤匙送到她面前。
“我……”
“别又来要自己吃那一套,吃完粥,我带你出去走走,一直待在房刚裹很闷吧,”他手不停歇,见她咽下一口,又一口送至嘴边。
“你煮的东西很难吃。”她存心挑剔。
在他用非常的方式对待她后,他应该接受一些公平对待的——虽然在她昏沉沉时,也明确的感受到他的担心——
任初静不确定地看见他脸红。“有得吃就该偷笑了,还挑剔。”
“我吃不下了。”她实在没胃口。
“不吃,吃不完我就捏鼻子用灌的。”瞧她一夜折腾下来,脸瘦得只剩巴掌大,不吃饭准会饿死。
任初静蜻蜓点水似把眼光掠向他,“你说以前认得我,我们很熟悉吗?”
“你是我的女人。”他横她一眼。
任初静瞪大了眼珠,“女人……是情妇的意思吗?”
“笨蛋!是妻子。”
“不像……”她的脑子稍稍开始运转,“这房间的物品全是我的,没半项男人的东西……你骗人对不对?”
“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说的话?”他逼近她。
“我没有。”她又激动起来。
石勒捏紧瓷碗,暗下声,“算了,你再睡一下,待会儿我再来叫你。”
好复杂的男人,时而温柔,时而霸气,她真的搞不清他语中的真意。
任初静再度醒来,太阳偏西了些,房裹没人,但她觉得屋裹的摆设改变了。
她努力撑起身子搜巡了一遍。这不是她原来那个房间。
扶著床沿,她站起来,头,已没有她预想中的晕眩。
这是一个纯粹阳刚的房间,蓝和白交错的色系,看起来有些冷。
“有力气站起来了。”高背的旋转椅旋出一个人。
“这是你的房间?”
“正确的说是我们的。”她的表情能不那么讶异而多点欣喜吗?“你不是说夫妻该同住一间房,我不过依照你的意愿办事而已。”
任初静颓然坐下,“你明知道我的头还不够清醒,故意讲一堆话来模糊我的意思。”
石勒微笑,“既然这样,这件事就甭再说了,你不是想去散步?今天的天气可是一等一的好喔!”
但是——房间的问题还没解决,不是嘛!
石勒并不想解释,他替她披了件外套,拦腰抱起她便往外走。
“我可以自己走路。”她抗议。
“我不喜欢讨价还价。”他的胸膛有多少女人想靠近而不得,这不知好歹的女人竟想推开他。
老实说,任初静没想到由他身体散发出的体温竟是那么舒服。“我只靠一下就好。”
“随你!”真不可爱,一点也不坦率!唉!可他就是爱惨了她啊!
屋外,花香鸟语。
石勒把她安置在草坪上,自己也席地而坐地将她圈进他的气息范围处。
“尽管呼吸新鲜空气吧!因为十分钟后你就必须回屋子裹去。”
“什么?我又不是什么病人膏肓的病人,我不过发烧而已。”蛮横!
“没得商量,我已经厌烦照顾病人,你最好给我快点好起来,要不然我不饶你。”他对待以前那些女友的温柔上哪儿去了,该死的嘴巴。
“谁拜托你照顾了……”
“闭嘴,”她浑身散发的清香和病人脆弱的模样,似有若无的撩拨他,那股由内心攀升的欲望又迷惑了他。
他返身,才刚刚碰到她的唇……她那明显的僵硬和反抗,提醒他一些才发生过的事实,石勒在她眼中看见和昨夜一样的惶恐。
他厉声怒吼:“不准再发烧或晕倒!”
她眼中的惊蛰仍在。石勒抽离自己的身躯猛然站起。“我不会再碰你,不会了。”脸色难看得如同得了一场大病。
任初静默不作声,表情一片混乱。
哀莫大于心死。石勒扭头便走。
一切成非,徒惹情泪。
或许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忘记任初静那对惊痛的眼。
陈毓华 >> 霸道也温柔
第九章
从那天开始,石勒恢复以往夜夜笙歌的日子,每天公然带著女人夜宿,在宅邸裹开派对舞会,更是家常便饭。
衣香鬓影,舞迤袅乐声漫天,热闹非凡。
石勒衣冠楚楚地被一群争著仰慕的豪门富女给包围在其中,烈酒低斟,美人浅笑,好不快意。
被拖下水的耿隼浩和独眼龙趁隙躲到庭院处。
“真是有够无聊的!”耿隼浩松掉领带、踢掉昂贵的皮鞋,往喷泉台一坐。
独眼龙吸了几口月夜沁凉的空气。“这种日子我们还要过多久啊?”酒池肉林,乏味之至。
“那小子看来没有收手的意思。”耿隼浩嘴一努,遥指宴会中的石勒。
“看起来像小孩子闹别扭。”
“要真这样还好,你没看已经好几天了,他对初静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耿隼浩看得可深透。
“哑巴吃黄莲,心裹头苦的,大概是作茧自缚的那个人吧,初静的记忆裹没有他,哪来醋和苦吃。”旁观者清,说的一语中的。
“那怎么行,吃苦受罪我们俩都有份,每天要我陪那些水准低下,只知谈珠宝衣饰的肤浅女人应酬,我不要。”通宵的酒会后又要一早起床上课,那简直是要人命的极刑。
“溜吧!”这是独眼龙唯一想得出的方法。
“这样太没义气了。”
“你呀!年纪大,落伍了,义气能塞牙缝?”独眼龙不留情地损他。
“说得对喔!要走就趁早,东窗事发就没命可逃了。”一经提议,他比独眼龙还热中。
好个孺子可教也。
于是这两人连行李也抛弃,在迷离的月光中各自开著自个儿的车,溜了。
真是捉弄人,只差一箭之遥,任初静只能干瞪灰扑著屁股的公车走掉。
谢绝了耿隼浩要替代石勒送她上下学的好意,她恢复了搭公车的生涯。
按理说,她连一丝留在石宅的理由都泯灭了,她却没有决然的回自己的家
在持续高烧不退的那段时间,石勒的温柔让她尝到几乎忘了曾有过被人守护的幸福,那感觉在她心头回荡不去。
——他曾说,她是他的妻子。
她一定要努力记起他和她曾有的过去,一定一定。
她神魂不属,没料到有人悄悄走近她。
“别动!这是警告。”
声音从背后传来,任初静看不见对方的脸,但腰际的肌肤感触到一道尖锐而冰凉的硬物,正毫不留情的抵著她。
她的肩头递过来一张支票,“拿了这个离开石勒。”
“呸,凭什么?!”
暂时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离不离开石勒,该由她自己决定,她不受别的势力左右。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对方惊讶于她傲慢的态度。
任初静的拳腿齐发,弯肘给了对方一记顶腹,那戴墨镜的男人,不忙不慌躲过她续步而来的攻击。
他们的打斗引来了围观的人群,男人似是不耐,手中的刀锋在任初静的脸上留下血痕,她用手去格开,不料手也挂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