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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怪,多情(奢求系列之五)(24)

卫府里的气氛却少了过去的融洽,就在那夜以后,卫秋染与卫婳月不再交谈,连仆人都发觉不对劲。

卫婳月也并非真的不愿与卫秋染说话,只是他们兄妹终于也会为了一件事而产生分歧,在谁也不肯先退让的情况下,才会导致这结果。

「我说秋染,你跟自己最心爱的小妹斗气,不太好吧?」

「不关你的事,你别插手。」书房的窗正好对着卫府大门,卫秋染倚在窗边,看着那对小情人又出门了。

这次,婳月竟如此不谅解他的做法,他也不想多解释什么,山魈杀了他的父母,他永生难忘,也无法原谅。

魏珀啜饮一口热茶,嗅着茶香,少顷,他开口,「我知道你仍在意那件事情,但生死有命,也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得了。」

「我已经改变了婳月的命运。」卫秋染转过头来回道。

「呵,算你有理。不过……这世间仍有你不能改变的事情,例如,你妹妹爱上不该爱的……人。」

「魏珀,你说什么?」卫秋染被魏珀的话挑起注意。

「喔,终于有兴趣想听一听吗?」

「少拐弯抹角,说!」

魏珀放下茶杯走到卫秋染面前,声音特意放低。

「你可知辟邪为何也维护那只山魈吗?」

卫秋染别过头。「应该是受了婳月的影响。」

「是吗?你们兄妹看不出来,可不表示我也看不透呢。」

「魏珀,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说辟邪之所以会保护那只山魈,是因为他……也是山魈的缘故。」魏珀微微靠近卫秋染的耳畔,低声说出真相。

「你说什么?!」卫秋染震惊不已。辟邪是山魈?不可能的。「辟邪明明是人,你别为了不让我同意他们的婚事,而乱造谣。」

「卫秋染,我们相识十年,我是怎么样的个性,你还不清楚吗?」

「唯恐天下不乱是你的拿手好戏。」卫秋染毫不留情地揶揄。

魏珀敛下不悦。「就算唯恐天下不乱,但我说出口的仍旧是事实,不是吗?」

卫秋染心知魏珀这点没说错,他是会说出事实。

「如何得知?」

「也不想想我是何身分,普天之下有能瞒得住我的事情吗?」魏珀夸耀地表示。

卫秋染低头忖度着。纵使辟邪是山魈,但有茹素的山魈吗?山魈向来不都爱生血,他是如何克制得住?

魏珀瞥见卫秋染半信半疑的表情,又道:「不信的话,试探吧!你会晓得我没骗你。」

「魏珀,你到此刻才告诉我,是何居心,我俩都明白,用不着在那里装样子了。」扔下动怒的话,卫秋染离开书房。

「卫秋染,我倒想瞧瞧你要如何解决。」

☆ ☆ ☆

斜阳西下染红了天边,卫婳月与辟邪提着一篮洛神花相偕回到卫府。

卫秋染伫立在大厅前,等候已久。

他先是看了卫婳月一眼,才对辟邪开口,「辟邪,跟我到书房,我有事要跟你说,关于你们俩的婚事。」

听见是婚事,辟邪与卫婳月相视一眼,随即跟上卫秋染的步伐来到书房外,当他要跨过门槛时,却遭受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挡住,他试了好几次,依旧无法跨入。

卫秋染已进入书房,一脸沉稳的转身面对仍站在门外的辟邪。「辟邪,进来啊。」他已在门口设下专门阻挡山魈的无形门。

剎那,辟邪脸色蓦然沉下,因为他大概清楚发生什么事。

隐瞒终究掩盖不了真相。

接着,他浑身运动邪气包围住自己,才能穿透那道无形的力量进入书房。

卫秋染见状神色未变,尽管他内心不相信,但事实已摆在面前。

「你是山魈吧?」

直接的问题,辟邪犹豫一瞬,选择诚实以对。「是的。」

卫秋染压制住满腔被欺瞒的愤怒,他清楚这会儿不宜与辟邪撕破脸,因为婳月深爱着他。

「你应该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了吧?」

「大哥,我爱婳月,我想留在她身边。」辟邪努力想争取卫秋染的认同。

卫秋染愤而挥袖,扫落桌面的书本。「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已经是人了。」

「又如何?你终究是山魈,还妄想跟婳月在一块!跟你说了,你们的事情我是绝不可能答应。」卫秋染的口气十分冷硬,毫无转圜之地。

「就因为我是山魈,也是山魈杀了你的父母,所以你就不肯接受我爱上婳月的事吗?」辟邪口气咄咄逼人。

「没错!要怪就怪你是山魈不是人。」

「婳月已经接受我了。」辟邪绝不轻易被击倒,仍要坚持到底。

卫秋染挑眉,吐出冷意。「那是因为她不晓得你是山魈。即使她接受你,也不代表天底下的人都能认同你,如果被旁人知情,你要她如何继续生活在灵山镇?难道要她一辈子随同你到处躲藏,甚至是在深山里永不下山吗?」

「我会好好保护她。」

「这种话谁都会说!」一个旋身背对辟邪,卫秋染手打太神印,准备要在适当时机解决这件事。「我话说到这里,辟邪,你若不肯走,就别怪我告诉婳月这件事,到时候你仍必须离开,你自己作决定吧!」

辟邪全身一怔。

原以为他和卫婳月已突破难关了,怎料……怎料啊……

卫秋染已晓得他的身分,也作出决定,倘若婳月知情又会如何?

「我……实在不愿离开婳月。」他和婳月已约定好要相守一生。

「你仍不肯走是吗?」太神印成形,卫秋染决定要痛下杀手,任何会伤害到婳月的,他都不会饶过。

辟邪对卫秋染已有信任,并没有想到他会想杀害自己,因此没有提防。「大哥,我真的很爱婳月。」

一声大哥,喊得卫秋染欲出手又迟疑了须臾,适巧,魏珀及时带着卫婳月出现。

「大哥,你在跟辟邪说什么?」

卫秋染见到他们两人,立刻收印,转身含笑。「只是随便聊聊而已。」

「那我能带辟邪离开吗?」

「嗯,好。辟邪,记住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吧!」

辟邪的眼神晃过一丝为难,他没有犹豫,立刻带着卫婳月离开书房。

「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辟邪千年来都茹素不杀生,比任何一名修道者还要虔诚,你居然连他也要杀?」魏珀佯装震惊地问。他一直待在门外,自然清楚卫秋染想做什么。

「一个怀有异心的人,没资格跟我讨论何谓狠。魏珀,你带婳月过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阻止你的愚蠢行为。」

「你说什么?」

「你忘了吗?我曾跟你说过的贵人就是辟邪,你逼他走,不就等于要将你心爱的小妹逼向死亡。」

一晓得辟邪是山魈的事情竟让他昏了头,连这么重要的事也忘记。

「我当初不跟你说这件事,也是想到这点。」

卫秋染却认为魏珀不安好心才是真的。「多谢你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