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菲,我恨你!”
可是,男人更恨自己。
轻轻的用手指抚着照片里的女人,男人微皱着眉心,一遍一遍的说着同一句话,足足三分钟,他死死地盯着照片里的女人,似乎要将她撕咬入腹,泛着血丝的碧眸怒瞪着她的如花笑颜,那只为她旁边男人而展现的万种风情。
“欧烈,凭什么,她只能是你的!”
他要去找她,他要为二十年来的屈怨讨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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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迹罕至的山顶,四周是悬崖峭壁,两道同样健硕挺拔的身影站立在寒风之中,男人昔日的强劲对手轻轻抬起黑眸,深邃的眸底闪动着寒光,他看着男人,冷冷地说道。
“杰森,你今天来这里还有什么事?你明知她不想见到你,为什么还要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她?”
“欧烈,你以为你们把她保护得滴水不漏我就见不到她了吗?凭我现在的能力,想抢一个女人,简单就是易如反掌。”
“那你可以试试看。”
紧盯着对方从容淡定的表情,男人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里面有着笃定和坚持,更有玉石俱焚的决绝与狂肆。
“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她一次。我知道她讨厌我,可她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没有多少耐性。”
轻轻勾起嘴角,对方优雅地挑起眉尖。
“即使见到她之后你会痛得撕心裂肺,你也要孤注一掷?”
被激怒了,男人即使无数次猜测到这个可能性,但是被自己的对手这样坦白地阐述出来,心中的愤慨瞬间熊熊燃起。
他无法想像他唯一的希望会破灭,即使他可以忍受她的无情,但是,却绝对不允许她不见他。
“欧烈,这二十年的折磨,我还不够痛吗!”
彻底崩溃的理智想控制也控制不了,男人恶狠狠地揪起对方的衣领,他独占了她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要剥夺他见她的权利。
“听着,你少给我讲大道理,叫了你闭嘴没听到吗,为了你们自私的目的而让我难受了半辈子,你们也不算是什么好人。”
越说越激动,男人心头的嫉妒如野草般疯长,他痛恨她的冷漠,恨她得到了他全部的爱却不懂珍惜,更恨她爱的男人是别人而不是他。
他的爱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但她却是恣意践踏,甚至不屑与鄙视。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所以,他才疯了般的想质问她,他要问她,他到底哪一点不如这个叫欧烈的男人。
“杰森,白亚斯懂了,宋渝民也懂了。他们选择离开,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她的倔强性子。既然你已经记起了所有的事情,那你问问自己,你强加在她身上的苦还不够多吗?为什么你就是看不清楚,还要一味的将过错推在别人的身上。”
一边说,对方一边慢慢把男人揪住他衣领的大掌拉开,寒漠的眼神,满是不屑。
“欧烈,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你真不要脸。”
心已经疼到麻木,那个女人就像是毒药,慢慢地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当他察觉时,毒早已蔓延全身。
他已经掉进了黑色旋涡,再无翻身的可能性。
“杰森,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是这样自以为是?你爱她,就非得也要她爱你吗?你别忘记了,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她不爱你,这就是所有的事实。”
“别说了!”
疯了般的大吼着,传得远远的回音,男人冰绿色的瞳眸紧盯着对方深邃的眼神,愤怒、妒忌、不甘,瞬间填满了他的心房。在他狂笑声响起的同时,一把散发着冷冷寒光的手枪,抵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欧烈,你信不信,现在我就可以杀了你?”
“杰森,我们都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了,除了掠夺和耍狠,你还会什么?”
对方的脸孔平静如昔,风淡云轻的黑眸扫向脸色铁青的男人。
“你在害怕,对吗?说白了,其实你没有你想像的那样强大。如果你够狠,那你现在就杀了我,但是,你仍然不可能得到她、独占她!”
听着对方明显的挑衅,男人放在身侧的左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太阳穴上的青筋猛烈地跳动着,慢慢拿下枪,眼中透着不甘与绝望,狠狠地咒骂。
“欧烈,你少对我用激将法。”
杀了她的丈夫,那个女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既然白亚斯和宋渝民可以做到,我也能做到。她能把他们当成朋友看,我也一样可以改变她对我的看法。”
骄傲的男人,第一次主动低下他宝贵的头颅,对方幽暗的黑瞳冷冷的看着他,此时的男人,没有了趾高气扬的狂妄,一双碧眸不甘地看着他,然后自嘲地勾起嘴角。
“欧烈,我已经老了,那种心脏被撕扯的感觉,你不会知道是多么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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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门俏俏地被打开了,一抹高大的黑色身影慢慢走了进来,幽深的碧眸一眼不眨地看着那张平静的丽颜,眼中满是挣扎和渴望,在她的目光向他望过来时,男人觉得整颗心都在剧烈地泛开疼痛和酸楚。
“孟雨菲,我都记起来了。”
“我知道。”
淡得近乎无情的清冷嗓音,少妇站了起来,然后在男人面前放了一杯茉莉花茶,看着她柔美的侧脸,男人一点点地伸出一只手,停在她的脸旁,手指颤动着弯了又伸,伸了又弯,却始终不敢触碰那美丽的脸庞。
“你,跟以前一点也没变。”
“杰森,你老了,我也老了。”
听到她如此平静的叫着他的名字,男人的呼吸慢慢地加重起来,这样和融的气氛,让他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怕惊到她般,男人小心翼翼的端正了身体,目光不时偷偷的看她一眼,见她竟然坐到了他对面,他更是心脏一紧,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对不起,我没有想做什么,只是二十年没见了,跟你叙叙旧。”
“你没事,那就好。”
知道她指是的什么,男人不自然的挪了挪身体,看着她低垂的浓密眼睫,即使已经年过五十,见惯了大风大浪,但在这个女人面前,他竟然会有手足无措的忐忑感觉。
“你,还恨我吗?”
“以前有,但现在没有了。”
“所以,我可以跟做你朋友?”
见少妇拧了拧眉,男人不安了,眼中溢满了后悔,想说话解释,但她却见开了口。
“有时间,欢迎你来我家里做客。”
虽然只是疏离的礼貌邀请,但男人已经觉得足够了,他嘴边缓缓地露出淡淡的笑意,心中充满了奇异的充实与平和。
男人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如此客气的对他。
“谢谢。”
只要她不对他冷若冰霜,他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