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袋娇妻(37)
实话说,薄飘渺还真没把握一口答应陆知的要求,他的要求没半点过分的地方吗,问题在于,她这时候才想起来,那日去接花儿仨人,压根没去看哪些菌子一眼,那些个菌子现在长势如何,怕是她还得找王大叔来问上一问。
尽管如此,她也只沉默了一瞬,就允了陆知。
[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我就知道你不会没事找我的。]
对于他卖菌子的成果,他爹很是满意,所以最近对他的好脸色也就多了起来,他心情愉悦。
[我想卖冰块,陆少东觉得可行否?]
虽是问句,陆知抬起头来就看见薄飘渺那满是壮志豪情的水眸。
里头写着志在必得。
他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女孩,由窗外透进来的日光将她的翦水双瞳照得仿佛微微泛着涟漪,她的面容还有些稚嫩,他又不是有着奇怪的癖好,可他就是想要见到她,喜欢看着她,老人们不是常说,月老早就绑好了红线,或许她和他有着难以解释的缘分也说不定。
也许他的那条红线就在她手上。
他喜欢这样的说法。
[陆少东以为如何?]她看得出来他走神了,但,为什么?
[你有门路?]
[我一个乍到京华的外地人能有什么门道?若是少东家肯搭把手,还是一样的模式,我负责生产,你贩卖。]
陆知本来就笔直的身躯更直了。自从和她交手后,他知道薄飘渺是慧黠聪颖的,她通常想到的都是旁人想不到的点子,但是……
[薄小姐的意思是,你能制造出冰块来?]
如果说靠着冬天掘冰,囤到三伏天卖冰的做法,是不实际的,又或者,她有别的法子?就像她有办法种出许多珍贵的菌子那样?
[嗯,能。]
他倒吸了一口气,手开始颤抖了起来,血液从脚底冲上了脑袋,脑子都有些晕了。[不诓我?]
[我诓你做什么?]她又不是吃饱撑着,耍着人玩当乐子。
陆知也不问了,从朱家角到京城,这位薄小姐是准备将家业越做越大了吗?
[我信你,路子我有,只要你把冰制出来了,只会我一声,我让人来取,余下的你交给我就是了。]他也坐不住了,他要回去布置的事情太多了,他得让人把城南的冰窖都清出来才行。
他们家向来不做冰块这生意,家里生意太杂,分不出人手是一项,另外,管理冰政的凌人,就是负责冰政的官员,为了确保皇室宗亲在炎夏有冰块可用,眼睛一个个长在头顶上,对他们这些商贾更是不屑一顾,就算有再多银子也难得畅通的管道,这又是一项。
要是薄小姐真能制出冰来,那商机……在陆知眼中 ,此时的薄飘渺是一尊活脱脱的财神菩萨了。
此时在做生意上头,陆知的想法和薄飘渺是一道的,冰窖这件事也一样。她想的是一等陆知离开后,她就让让老汉去找人来挖冰窖。
[等等,你别急着走,我还有件事要问你。]
陆知此刻的屁股就像安了锥子,怎么坐也坐不住,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安排后续的流程,此时虽然又重新坐下,其实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陆少东可想过除了家业,还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她问的非常轻巧,可听在陆知耳中却和焦雷没两样。
他两目瞠大,舌头打结,开口前先舔了舔一点都不干的唇。[你的意思是说……]
[我就是那个意思。]她很确定的回答。
薄飘渺说到了陆知心坎上最为敏感的那一块。
即便他是嫡长子,他的下面却又许多的庶弟等着瓜分父亲的产业,何况兄弟没有分家之前,他所赚进家中的每一分银子都不是他的,他也很想有朝一日爽快的告诉哪些虎视眈眈的庶弟们,父亲的产业你们要就统统拿去吧,从来只能在脑子里想想的事情,如今,这个你却给了他真实的希望。
陆知霍地站起来,表情激动的像是想冲上前去把薄飘渺抱起来绕个三圈,才能表示他的心情。
[那我明天就召集人手开始制冰,最迟后天你就让铺子的伙计过来运冰,冰是暴利,你要确保身边的人嘴够牢很快的,本金利润就能回来。]防人之心不可无。
陆知痴痴地看着薄飘渺。[我可不可以抱一下你?]
薄飘渺愣了下,很坚决的摇头。[不能。]他的失望非常明显。
薄飘渺莞尔,又抛出另一根橄榄枝。
[我在安西城看见一块污水横流、满是垃圾的闲置土地,不知道那块地可有主?]
陆知见她很快转移话题,虽然有些失落,转了下眼珠子。[你说的是那块路人经过都要掩鼻遮嘴的臭水地?]
[应该就是。]
[据我所知那块地闲置十几年了,至于地主,恐怕要花点时间去查,你这是想……]
她对陆知也没有保留什么。[如果能查到地主,我想买下那块地。]
[不会吧?]一块闲置十几年的脏污地能做什么用?
陆知没放在心上,不过她既然想知道,他就帮她问上一问,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件小事就包在我身上!]
薄飘渺挑了挑弯弯的眉毛。[那就说定了。]
[一言为定!]
为了还在摄政王府的菌子,薄飘渺不得不连夜去了一趟王府。
她实在懒得走递帖子正式登门求见那一套,反正是暗夜,她便又翻墙进了王府。
两个隐在暗处的侍卫眼睁睁的看着她大摇大摆的进了王府--
[我说,真要让她就这样进去?]
这样一来,他们侍卫队的颜面会不会扫地?
[你又不是没见过上回的阵仗,王爷对她那个态度你可在别的小姐身上见过?没吧,这位小姐极有可能是咱们将来的女主子,王爷都睁只眼闭只眼,巴不得这位小姐能常来,你要敢拦她,别怪当兄弟的没有提醒你,赶明儿个你就等着去扫厕所吧。]
蒋三的扫厕所已经成为摄政王府侍卫之间互相调侃的经典素材,这些侍卫彼此都会互相提点别重蹈覆辙,王府的茅厕可不只有几间,每天周而复始的扫下来,会变屎人,也会死人的。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只是连只苍蝇都无法轻易飞进去的摄政王府,被一个女子当成了可以随便进出的厨房,会不会太掉面子了?嗯,与扫茅厕比起来,这不算什么,何况主子都默许了。
薄飘渺倒吊在屋檐上,正眼光四面,就听到一贯清冷又带温润的声音,低低的说道--[人都来了,还学蝙蝠挂在那做什么?]
既然都被发现,薄飘渺也不喽唆,一个鹞子翻身,利落的站在和王府格格不入的平民小院前。[本想办完了事就离开,不想惊动王爷,]她弹弹黑色劲衣上看不到的灰尘,笑得有点痞。
君卓尔漆黑的眼中闪烁着几分无可奈何。[你啊,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也不想想自己是双身子的人,这样跑跑跳跳,孩子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办?]按照时间来算她腹中的胎儿应该四个月有余,怎么她的小腹依旧平摊如昔,他得让太医院使给她看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