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闪过一只猪蹄膀,更多的爪子却更靠近。
“你们很烦呐,就说不必了!”
最大的一只压顶似的捱过来偷袭,她慌张的往旁边躲去,真不公平,男人跟女人的身体差距这么大。这些混市井的混混就爱欺负她这样的落单女子,调戏、吃豆腐,真有种,为什么不上战场打仗去?
巷弄小得很,两人擦身过去还要客客气气的让一让,她这一退,无疑只能充当墙壁上的面饼任人搓圆捏扁了。
失算、大大的失算!下次要记取教训,别贪快走小路了。
“娘子,你走这么快,害我差点跟不上。”声音跟人凭空出现,一出现就近在咫呎,舒伸的猿臂将一干猪蹄扫开,简单又干脆。
“你……”她瞠大黑又圆的眼写的明明白白——认错人了,公子。
“嘘。”他把食指放在唇上,用眼神示意。
她要够聪明就知道别声张。
“娘子。”
她还没能说什么就被温热的臂搂入陌生的胸膛。
“原来是有主的。”色迷迷的眼可惜复可叹,好好一块到嘴的肉……
“太难看了,快滚!好几个大男人欺负小姑娘,算什么!”这些垃圾竟然还不知道要夹著尾巴快逃!
“你少管闲事!”
“我叫你们滚!听不懂人话的人渣!!”
“少瞧不起人!”
歹念横生,示意同伴们一起动手撂倒阻碍物,他就不信这么多只拳头打不赢一双手。
“我劝你别试,要不然会死的很难看!”他不恫吓人,实践才是他通常接下来的手段。
“我们一个人一根手指叫把你压扁了,臭屁什……”本来捋起拳头来的人突然全身打了个机伶,不由自主往后退的脚步踩到了其他人的。
夭寿啊,那是什么眼睛,居然泛光,还像是要把人往里面吸的黑洞还泛著阴森森的绿光。
“你干麻踩我?”
“绿……绿……妖怪啊!”又黑又绿的眼睛,是人绝对不可能有那样的眼。
“妖?老天!大白天见鬼啦!!”一个叠一个,纷纷逃命去了。
“感谢公子的见义勇为,啊——”感谢的话还没说完,身子一轻竟然飘飘的往上升。
她只能攒住她假冒相公的衣领,目瞪口呆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在、空、中。
“追我的东西来了,你先避一下,被他们碰撞了要晦气的。”他也不解释,跃上屋顶,把她往安稳的地方一摆,也没管她是不是站安稳,会不会摔得四脚朝天,又纵身飞扑而下。
有吗?她没看到人啊。
“啊……公子我还要去送货,我不能在这里……”她徒劳的想解释困窘……但是,这里?她灵活的眼珠很不小心的瞅到空荡荡的四周……脚下有股子风刮过去,凉飕飕的,怎么会呢?
她干笑,不知道哪个有钱人家的屋顶,好几层楼高耶。
呜……呜……她软了脚,慢慢把身子萎下去,很慢很慢地……手抱包袱,好恐怖的啦,谁来带她下去?
就这时候,许多奇形怪状,无以名之的妖兽从半空、从泥土、从任何空间里钻出来,数以千计,把他整个包围住。
她怕归怕,可是屋顶下的景象更叫她揪紧了心。
那些到处冒出来的东西先不管是什么,他一个人……没问题吧?!
只见他气定神闲,缓缓伸出的手心生成一片莹亮光团旋转飞舞后化成刀刃,光刀去向之处,那些妖魔鬼怪全变成碎片,化为灰末般的残渣。
有些没义气的怪物看见情况不对,抽腿就跑。
不消片刻,他回到屋顶。
“抱牢了,眼睛别往下看。”像是知道她心里打什么主意,叮咛在她头顶上响起。
重新抱著小姑娘在屋顶跟屋顶之间跳跃飞腾,如履平地。
“他们……追著公子跑的那些……是什么?”久久没有声响,只有飒飒的风声贯过耳畔,新奇的感觉压过忐忑的心了。
“一些不成气候的百鬼。”
“鬼?”原来是真的。
本来只有睁开一条缝的美眸倏然睁大,就连扯住对方布料的手劲也不自觉的加大,大到他低下头多瞄了她一瞥。
“怕吗?”
她诚实的点头。
“你好神气,一下就把那些鬼赶跑了。”
“我是魔。”
“可是--你很暖。”像人一样。
她在跟他聊天吗?这股气魄还是没变!
“请问公子贵姓大名?”
“我没名字。”屋顶之旅结束了,他翩翩落下,一片荒地,不引人注目,也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一个人的时候在哪出现都无所谓,但是……他竟然开始为她设身处地的著想了,他著魔吗?
哼!他不喜欢这种被左右的感觉!
“每个人都有名字。”
“没必要!”
她被放了下来,稳稳的,像从一片云里踩回人间。
“要是我识字就好了……”是叹息。她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识字。
换了躯体,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些蚯蚓般的东西,这样的执念算什么?
“你不记得我了。”分不清话语里有的是什么,一点不满?一点忿谩?还是更多被遗忘的泄恨?
他只晓得自己有股气闷在胸口,需要发泄。
他可以遗弃整个天下的人,绝对不许谁敢忘记他!
随手一指,没有任何预兆,在她洁白的眉心点下。
“咦?公子?”她摸没有任何感觉的额头,眼神是茫茫的困惑。
他遽然不见。
那瞬间,少有转动的脑袋飞过的意念是——
原来她稍长竟是这副模样……
第二章
“没听到、没听到!”
向左闪、向右躲,握著笔的手捂著双耳躲避突如其来的疲劳轰炸,恨只恨后有敌兵,面前是张大书桌,想缩头藏尾装死困难度重重。
先决条件,她需要练就铁头功,嗑破厚厚实心木才行。
悔该悔,当初不该看上这么好的桌子。
把纸卷成筒状大放送的嘴并没有终止的打算,缠字诀打算发挥到最高点,只见来人发挥人体最大极限,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搞得人头晕脑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且硬的不成,软的,总会吃吧。
基于他对这女人的了解,他认了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
“我又还没说什么,你别紧张的像被跳蚤咬。”舒缓对方紧绷的神经绝对是第一要务。
“你承认自己是跳蚤了喔。”等他开口就来——不——及——了——
她很不想承认自己就是心肠软。“别这样,看在你我青梅竹马、死党、隔壁邻居、同班八年,我还是你唯一的男朋友份上,你跟我的关系罄竹难书……这样还不能打动你的铁石心肠吗?”
“不听、不听!”把乌黑的头摇的像波浪鼓,抵死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