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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夫(7)

他知道这「孩儿脸」的粉红珊瑚是因质润而嫩,颜色清鲜,又像孩儿幼稚的肌肤而得名的。

所谓的「王树琼枝」指的就是这类的珊瑚。

她身上就这件饰物,浑身清灵如雪。

「好人坏人不会写在脸上。」他忍不住纠正她。

「我看见了,看见你把身上的银子都给那些贫苦无依的人,你这人根本是个呆子。」

她在说呆子的时候眼生横波,乌黑如宝石的眼瞳柔软无比,百里陌霎时觉得心跳得厉害,意乱情也迷了。

「我……怎么呆了?」

「助人要量力而为,连吃饭的银子都没有了这还不呆是什么?」

「姑娘是跟著我来的?」

「你少臭美,我家就在这附近。」是绕了些路啦,不知不觉就跟著他来了,这不算蓄意吧。

「我不能平白无故拿小姑娘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啊。

「你帮助人家的时候也会要他们回报吗?」他豪迈俊朗的面容飘忽著奇异的表情。眼神更是奇特,好像拿她当什么奇怪的人看著,她怎么避都避不开,这让她害起臊来。

「当然不……」

「这不就得了,你再迟疑,这些东西冷了可不好吃。」那就可惜她一片心肠了。

可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一篓珍珠包子,还有晓雪馒头,不只拯救了百里陌的肚皮,也把她自己一片心肠给绕了进去--

那是他们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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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光油亮的马跑起来风驰电掣,马鬃飒飒飞舞,跑过草原,经过桃花林,越过溪涧的进了城,马背上的男女共乘一骑尤其引人注目,一个雪白飘飘,一个气宇轩昂,嚏嚏的马蹄跑过卷起烟尘,也卷起整条街的注目,卖菜的忘记人家付帐了没,米粮的老板漏斗直撒了一地的米,被老娘抽藤条光著屁股满街逃的小童忘了哭……

「那是谁家的姑娘,抛头露面的?」

「爱穿白衣裳看起来像是拂家的六姑娘。」

「如果是那丫头片子就没什么好惊讶的,昨儿个她才跟我家癞痢狗儿玩在一起呢。」

「说的也是,不过那男人眼生得很,又是谁?」

小镇里门对门户对户,哪家阿猫阿狗打架,谁家女儿跟谁家男丁私逃,可都是这些人茶余饭后好说嘴的材料,事情没轮到自己头上时可以口沫横飞,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翻江倒海来。

拂净不是矫揉造作的姑娘家,虽然穿著打扮不似江湖儿女,由小镇的大街上经过也没有丝毫别扭,她才不管保守的地方往后流言会怎么翻搅。

「吁……」

吆喝著,两腿轻踢马腹,黑马乖乖的停在一间不起眼的住家前面。

「我家到了。」

拂净微喘,看著家里熟悉的大门,回头她把强绳交给一直护卫在她身后的那双大手,然后轻快的跳了下去。

她的举动让百里陌心紧了下,才要板起脸来训她,她已伸手抱著黑马。

「你有一匹好马儿,它跑得又快又听话,我好喜欢。」她巧笑倩兮,花瓣一般的双颊被风抚掠过后更加娇艳夺人。

百里陌越来越心动,难以自拔了。

「小姑娘,我要怎么才能见到你?」

「很简单啊,我就住这,我爹娘都很好客,你有空可以来玩。」她全无心机,一片真心只是希望可以再看到他。

这时大门处有个人影跨了出来,对著拂净招手。

「我三姊叫人,我要进去了。」她吐了吐舌,显然对站在大门处绷著脸的姑娘有些忌讳。

百里陌跃下马背,只能跟睁睁看著姊妹俩钻进门缝没了踪影。

他怅然若失。

至于关起门来的拂白瞥了眼双颊粉扑扑的六妹,嘴开匣了。

「你这丫头,居然跟男人厮混去,要是让娘知道,你有得苦头吃了!」

她这小妹生性古灵精怪,贩夫走卒、达官贵人都可以做朋友,没半点女孩儿家的矜持,是家里的头痛人物。

她奉命在门口逮人,却看见她跟男人有说有笑,还可以解释说她这妹子还小,要不然娘跟其他姊姊们的白眼可不是随便就可以捡得回来了。

「只是骑个马,讲那么难听。」拂净嘟嘴,却也不疾不徐的跟著拂白的脚步穿过前庭往王院走。

嘻,火气这么大,一劈头就拿娘欺压她。

「要让外面的话传回来,你看谁的话比较不入耳?」

「我知道三姊人最好了,最爱护妹妹了。」

拂白瞄了眼拉扯著她衣角的小手,依旧冷眉冷眼。「对我撒娇没用,等等留著向娘说去!」

「早知道三姊小气就不去替你们买珍珠包子了。」

她似笑非笑。「我倒是想知道你的珍珠包子都打狗去了吧。」

拂净这才想起来,别说珍珠包子跟晓雪馒头都进了百里陌的肚子,就连篮子也不知扔哪去了。

「也不知道野哪去了,你知道家里出事了吗?」越靠近大厅,拂白越紧张。

「什么事?」

拂净也不是很在意,他们家或许没有金山银山,不过姊妹加一加就有六个,一人出一拳也把人打得作狗爬。

「这次来了个煞星,大家都有事了。」

「娘也拿那人没办法吗?」

「我刚刚溜出来等你,没看到后来怎样了。」

两个小丫头打后门溜了进去,不让珠帘发出丁点声响。

大厅里气氛狰狞。

大大小小全齐了。

「本大爷现在正少个居住,你们这群女人也缺当家的,我说刑大夫人,你这些女儿们就全归我翰山岳替你一手照顾了,你说可好?」抢了人家主位的男人面容凶恶,须眉戟张,正在大放厥词。

他原来是能撼动长江以北半边天的枭雄,流年不利被官府迫杀逃亡,一路来到这小镇在酒馆里落了脚,几经打听下来,让他看上全是弱女子的拂氏一门。

他原先觊觎的是拂净娘亲的美色,不料亲眼看见她女儿各个都如花似玉,竟想一网打尽,近而贪婪的想霸占整个拂宅当起主子来了。

「你欺我一个妇道人家,你以为我们拂家真的没人能制伏你吗?」

刑夫人早年曾在江湖上走动,美貌也曾令人惊叹一时,后来遇上心仪的人便乖乖做了人妇,这些年教育女儿,打理家务,又接下亡夫留下的铺子,一把功夫早就荒废,方才与翰山岳走过两招,捱了他一掌,当下真气逆转,勉强压制下来后只能虚弱的坐在太师椅上,脸色已然转青。

「我就是吃定了你没男人当靠山。」他嘿嘿笑,贪得无厌的嘴脸再无掩饰。

「我听你在放屁!」拂净可看不下去,挤出白面皮书生的姊夫还有姊姊们的人墙,她难得骂了句粗话。

「净儿!」刑夫人皱起修饰得当的眉头。

「娘,您别拦我,让我来教训他,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姊姊、姊夫们各个躲得像鹌鹑蛋,她不出来为自己的权益努力争取,总不能眼睁睁看著这恶霸旁若无人的侵占爹亲留下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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