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怨了又如何,男人是我自己选的,这拖儿带女的,不赖着他们,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许是知道我心里的郁结,偶尔心情好了,大公子会抱着我飞到高高的屋檐上,然后搂着昏昏欲睡的我坐在夜幕之下,一整晚的强要我陪他细数天上的点点繁星……
在荷香飘飘的旖旎夜晚,诗兴大发的二公子会在湖畔摆上一张书案,放上一架古琴,点上一柱清香,然后把我抓到他腿上,一边对我说着绵绵的情话,一边强要我替他磨墨扇风……
说是见不得我的身子骨越来越经不住他的欢爱,不论是刮着强风还是下着暴雨,也不管是三伏的大热天还是刺骨的冰天雪地,三公子会在一大早把我拧到练武场上,然后毫不留情的非要逼我沿着那长长的河堤跑上十圈八圈……
对于三公子对我的额外“照顾”,银发妖魔同样不甘落后,完全不顾我胆小怕死的性子,揪着我便把我摁在那匹老是看我不顺眼的大黑马上,说是要带我领略一下大漠的美好风光……
受尽了身心的折磨,好不容易等来爹娘来看望几个小外孙的机会,我涕泪交加的说要跟他们会娘家住上一年半载,可是娘亲语重深长的说呢,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几个贤婿要财有财,要貌有貌,最难得的是对我忠贞不二的一条心,我可不能持宠生娇……
人前是温柔体贴的好夫君,人后是对我肆意的凌辱的衣冠禽兽,看来除了我自己之外,没有人会知道我的苦……
春去秋来,虽是受尽了四个男人的身心折磨,但我还是顽强的挺了下来,特别是看着三个可爱活泼的儿女一天一天的长大,再苦的日子,我也甘之如饴……
三年后……
某个桂香飘飘的早晨,难得四个恶魔肯陪着三个儿女上山采野果,我一个人坐在院子的榕树下,一边捶腰一边缝制过冬的衣物……
宁谥的院子,突的传来了几下优雅的敲门声,以为是他们回来了,我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急急的跑去打开那两扇木门……
“怜儿……我来找你了……”
温柔如水的嗓音,眼前的男人,仍是一袭紫衣,一头乌发……
看着他,我的双眼,渐渐的被泪水模糊……
〔正文完〕
番外之恶魔篇 难逃五指囊中物
狂风吹起,泛起沙尘无数,拖着八岁的草儿,帮她掖了掖头上挡纱的缎帽,我吃力的顶着烈风冒着沙暴向前迈行……
“娘……我走不动了……”
“草儿听话……跟着娘……别被风吹走了……”
吐出满嘴的沙颗,我一边安抚女儿,一边暗骂那三个还在家里享福的男人,就是因为他们实在欺人太甚了,我才会被逼带着女儿离家出走……
“呜……娘……我要回去,我想爹……”
“别提你那三个恶魔爹……乖……过了这山坡,娘带你去买糖偶……”
“我不要糖偶……我要吃鸡腿……呜……我要吃轩爹爹做的酸醋排骨……”
“萧菲草……你到底是要爹还是要娘……”
“呜……我要爹……也要娘……呜……我好累……我好饿……我想爹,我想锐儿,我想小弟弟……呜……我不要跟娘离家出走……”
一声接一声脆嫩的凄惨哭音,被风吹得老远,又一阵的强风吹过,我和女儿几下摇晃,狼狈的摔到了沙堆上……
越来越强烈的风沙,女儿的身子已经被淹了一半,扔掉手里沉甸甸的包袱,我奋力把女儿肉墩墩的身子挖出来,牢牢的护在怀里。
“娘……呜……我怕……”
“乖……有娘在……不怕……”
看着周围一片浊黄的尘雾,这荒凉无人的地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虽然颇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跑到了这郊野漠地,但如果不这样做,我又实在气不过几个男人对我惨无人道的摧残和压榨。
饭给他们煮了,衣服给他们缝了,床替他们铺了,自己被他们睡了,儿女给他们生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
说实在呢,我又不是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为什么他们开口闭口的就硬说我在到处招峰引蝶……
我承认,那一天,我只不过背着他们到河边透了口新鲜空气,碰巧救了波斯国落水的金发王子,可他们怎能说我人老花黄了还吃嫩来塞牙缝儿……
没错,那波斯王子是每天手捧玫瑰花在大门口不断的晃,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爬了长梯到院子里说要见我,被好言相劝之后还不死心的带着使臣上门求亲,但我和他可是清清白白的从来没做什么亏心事,更绝对没有做出什么月下幽会那种见不得人的放荡事……
本是极简单的一件事,但家里的四个男人明显的不相信我的话,就连那个硬拖着半条命在家里白吃白住的兰墨国废太子也一口咬定我跟金发王子绝对有奸情……
高将军被他们害得孤家寡人,金发王子更是被匈奴暴君强塞了蛊虫满身长了红疹子,在我声泪俱下的保证之中,那几个男人才不甘不愿的把他踢回波斯了事。
冤枉我爬墙了我能扛得住,可是那几个男人说什么要我记住这个教训,不顾我的哭求,硬是把我压到床上轮了一次又是一次……
一想到自己这八年来受的苦,我的眼泪就是了一阵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正自抱着女儿哭得昏天暗地,远处急速而来的一辆马车,惹起了黄沙滚滚……
还没等那股浊尘散去,眼前已经站了六条长腿,被三双狼一样凶狠的黑眸盯着,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抱着女儿,打死也不能让他们把她抢走。
挑开包袱,看着那金灿灿白花花的金银首饰,大公子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
“乖乖……你这算是夹带私逃么……”
气不过他洋洋得意的眼神,我愤愤的吼了一句……“
“我就是要走又怎么样……脚长在我身上,我为什么不能走……”
虽是站在风暴之中,一袭白衣微挑凤眸的二公子还是那般的尔雅翩翩,伸手拧着女儿的衣领轻轻提放到一边,然后掏出雪白的缎帕,一边替我抹脸,一边说得温柔款款……
“小可怜……说话可得留点余地……不然……你会后悔的……”
温柔得邪恶的嗓音,其中的恐吓意味我又怎会听不出来。
可是这堵在胸口二十几年的闷气,又怎能被他三言两语的给哄过去。
用力拍掉在我脸上的轻缓爱抚的玉白大掌,我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一顿怒骂。
“萧宇澜……你不用吓我……大不了,我往后就跟女儿过……”
“笨蛋……女儿是我的,你别指望能够带她走……”
伴着震耳欲聋的兽吼,我圆滚的身子已经毫不温柔的拧到了半空,眼睛还来不及闭上,尖锐的痛楚,已经从唇上传来。
腥甜味道,我疼得立刻红了一双眼,可是眼泪没有滚出眼眶,已经被一双强悍的手臂牢牢的箍紧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