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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奋斗记(123)

“安北伯,你想说你有教化之功吗?”有大臣笑着开口,安北伯被这句话堵住,急忙停口。

“臣斗胆一句,若论教化,自然是昔日老太太在日的教化。”陈宁也大胆插嘴。天子点头:“这话说的好,教化非一日之功,自然是要朝夕相处,耳濡目染才对。”

“那陛下认为,陈家这桩家事,到底孰是孰非?”有大臣问道。天子用手捻下胡子:“照朕瞧来,陈老夫人秉教养之功,能把身边侍妾孩子,都教的忠孝节义俱全,合该旌表。”

“陛下,前些日子,陛下已经准了陈老夫人的诰命,已经命礼部拟旨了。”随侍太监提醒天子。天子点头:“这还不够,再降旨,陈老夫人下葬那日,赐祭物一桌,再赐千两白银。”

“臣谢陛下恩德。”安北伯大喜,跪下给天子谢恩。

天子唔了一声:“安北伯离京久了,想来教化之力也少了,既如此,安北伯就闭门在府内读书,你府中的事务……”天子想了想,问随侍太监:“安北伯的夫人,过世已经很久了?”

“是,安北伯的夫人,六年前过世。不过,”随侍太监望一眼安北伯,才又道:“安北伯前些日子上表,说续娶了一位李姓夫人,为这位李姓夫人请诰封呢。”

随侍太监的话让安北伯额头的汗珠冒出,几个大臣对看了一眼,眼神里都有讥讽。天子再次点头,瞧向安北伯:“那位李姓夫人,是什么时候娶的?”

“臣当日在流放之地,身边乏人侍奉,臣的父亲做主为臣纳的。”安北伯硬着头皮说了这么一句。

天子已经笑了:“纳?当日这位李氏夫人,就是侍妾?”当着众人,安北伯不敢撒谎,硬着头皮又道:“是,当日亡妻尚未去世。”

几位大臣笑容里带上几丝嘲讽,安北伯觉得额头上的汗开始往下滴落。天子已经道:“你没有夫人,想再娶一位,也是平常事,既如此,那位得教化之力的侍妾姓什么?”

这事,唯有陈宁晓得,陈宁忙道:“那位侍妾姓秦。”

“既有陈老夫人教化,又侍奉主母,鞠养小主人,可谓忠孝节义俱全,这样的人,该赏。”天子一语定音。陈宁心头一松,已有大臣道:“陛下圣明,这样忠孝节义的侍妾,得了表扬,也是全天下女子的榜样。”

天子微笑点头,安北伯的心却越来越沉重,天子已经瞧向陈宁:“你虽一介商家,却有这等忠义,又有这样胆色,御前对答都没出错,很好,很好!”

“陛下,陈家合家忠孝节义,是不是也?”有大臣小心地问,天子已经大笑:“合家忠孝节义吗?我瞧未必如此呢。方才已经说了,是非曲直,朕心已知,想来诸位大臣也心中有定论?”

群臣应是,安北伯这会儿还跪在地上没起来,瞧向天子想为自己辩白,天子已经又道:“安北伯,方才朕让你在府内读书,命你夫人秦氏主理府内事务,你可明白朕的用意?”

“臣明白,都是臣糊涂,不该乱诬赖好人,臣……”安北伯觉得自己的话再说不下去。

“还不止呢!”天子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安北伯额头上的汗滴下来:“臣,臣的确受了蛊惑,不过……”

安北伯说不下去了,天子已经笑了:“能说出这话,足以见得你不那么糊涂。罢了,故念你父为国尽忠,你也为国有功份上,以后,好生在府内读书,旁的事,不用去管了。你那儿子,倒是个不错的孩子,等他孝期满了,让他入京让朕瞧瞧。”

陈宁此刻心中完全安定下来,天子已经道:“朕这段家事,处置的还对吧?”

“清官虽难断家务事,陛下是明君,这点家务事,臣等自然比不上陛下。”这话让天子又是一阵大笑,陈宁在天子的笑声中,也终于被唤起身,挥退出宫。

陈宁跟了太监,低头出了宫,在宫门处又谢了太监银子,站在宫门外,陈宁看向这座宫殿,才觉得双腿开始打颤。

等在宫门处的小厮瞧见陈宁,急忙上前把陈宁扶上马车,陈宁上了车,这才长出一口气,这件事后,天子有了定论,安北伯就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马车径自进了孙家,孙婶子瞧见陈宁进来,急忙迎上前,瞧着陈宁满面关切:“你今儿出去了一日,到底去做什么去了?”

“岳母,小婿有些口渴。”陈宁只说了这么一句身子就摇了摇差点摔下去,小厮已经道:“太太,大爷先去了王大人的府邸,后来王大人进宫,大爷先在宫外等待,接着又被传进宫去。”

孙婶子吓的连声念佛:“进宫去,怎么会这样?你没触怒宫中的贵人吧?”

孙大嫂已经倒好茶过来,陈宁接过,一连喝了两杯,这才对孙婶子道:“岳母,小婿没事,并没失仪,不然小婿这时候就不能站在这了。”

孙大嫂瞧着陈宁,一时不晓得说什么好,竟然问出一句:“那贵人赏你了没?”

孙婶子差点笑出来:“不被罚就不错了,还赏呢?”陈宁也笑了:“贵人虽没赏我,却罚了安北伯,安北伯被罚在府内读书,不许入朝,至于李氏,她也再得不到诰命了,只是……”

陈宁的话没说完,就听到大门响,接着一个管家就走进来,径自走到陈宁跟前,对陈宁道:“府里那位,已经下了狱了,再过几日就判了,只怕是斩立决的事。”

陈宁点头,那管家迟疑一下对陈宁拱手:“还有一件事,我们大人说,要恭喜陈大爷呢,不过总要事到眼前才好摆酒席。”

孙婶子瞧向那管家,那管家并没说什么,又行一礼也就退出。

“到底是什么好事?”孙婶子迫不及待地问,陈宁浅浅一笑:“只怕是大嫂方才问的,陛下只怕要赏我们呢,不过这些事,还是等圣旨下了再说。”

孙婶子又忍不住念佛,陈宁回到厢房,稍事休息就给通州写信,告诉小文。

驿馆之内,安北伯所居院落,李氏的脸色可有些不好瞧,她看着面前的兄长:“你打听的是对的?这道诰命,我拿不到了?”

妾舅唉声叹气:“先别去想那诰命的事了,现在万能被下了狱,还不晓得会不会攀出我来,我想着,寻个门路,把他命了结了才是。”

“这个陈宁,真是个再坏不过的人。”李氏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才道:“你到时拿着府里的名头去,寻了那狱卒,银子下的多些,只怕……”

妾舅心烦意乱:“这会儿,银子只怕不起作用了,我只是在想,那道诰命给了秦氏,到时你在她手心里过日子,只怕不好。”

李氏白自己兄长一眼:“有什么不好?她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妾,就算得了诰命,也不过是丫鬟出身,比我高贵到哪里去?等入了府,才让她晓得,没有老爷的宠爱,什么诰命,全都不是。”

妾舅又笑一笑,满脸里全是忧虑。

丫鬟已经走进来:“舅爷,外面有人寻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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