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房吧!我身子不太舒服。”夏侯夫人觉得头痛,不想再谈。
“娘,您好好休息,我……我先回去了。”临走之前,柳潆背对著夏侯夫人坚定地说了一句:“我真的是清白的。”
夏侯夫人闻言只是合上眼,不搭腔。
※※※
回到房里,柳潆木然地坐在床头。
落红?为什么她没有?她没有做出对不起任何人的事,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落红那么重要吗?为什么别的女人有,她却没有?
她眼神空洞地一直呆坐著,连夏侯喾回到房里都无所知觉。
“潆潆?”夏侯喾一进房,便察觉到她的异状,他趋近她,担忧地拍拍她的脸,“潆潆,你怎么了?”她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气。
“你回来了?”一看到他,她所有的委屈都袭上心头,她抱住他,伤心地哭了起来。
夏侯喾头皮发麻,他的小娘子又哭了?天哪!
“你……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他笨拙地拍著柳潆的背,好生不舍。
“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没有!”她闷在他怀里,哽咽著道。
“什么对不起我?你在说什么?”他一头雾水。
“娘说我没有落红,她说我……不清白,要你休……休了我。”说完,柳潆哭得更是哀凄。她不要离开他,不要!
“什么?”夏侯喾愣了愣,他没想到自己的“不忍”,竟会伤害到柳潆。“你先别哭,你一哭,我就无法思考了。”
“我不要离开你。”她哭著紧紧地抱住他,深怕他离她而去。“我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我只有你,真的!你要相信我。”在夏侯夫人面前,她可以强忍著不哭,但在他面前,她就是无法假装坚强。
“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啊!”他心疼地想推开她替她拭泪,孰料她抱得死紧,怎么也不肯松手。
“我不要离开你!”她再次哭著重申。
“我去跟娘说清楚,你别担心,好吗?”他索性环抱住她,在她耳畔保证著。
“说得清楚吗?我们昨天圆过房了,可是,我就是没有落红……”她抬起哭红的眼,好难过地望著他。
一听到“圆房”二字,夏侯喾不争气地又红了耳根。
“我们……呃……还不算圆过房,你没落红是……是正常的。”
“不算圆过房?可是……”她想起昨夜的痛楚,怎么可能还没?昨夜都如娘所说的,她经历过“咬牙”及“忍住痛”了啊!“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昨天我没有忍住痛的关系?”
夏侯喾一听,整张脸都红了。“也不是那样的,我……”他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这比和人谈生意还难解释啊!
“我们是不是要再圆一次房?”柳潆恍然大悟,“那我们再来一次,这次我一定会忍住痛,好不好?”话没说完,她已经动手解开自己的衣服。
“潆潆,别这样。”他拨开她宽衣解带的手,温柔地替她穿回衣服。
“你也不相信我?”她好害怕他不要她,执意要解开衣服,奈何颤抖的双手让她无法顺利的卸下衣服,她难过地落下泪来。
“潆潆,你听我说!”夏侯喾沉声一喝,扳正她的身子,直直地望著她道:“你别急,好吗?先等我去和娘说一声,我不要你这么恐慌。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看到她这模样,他很不忍也不舍。
“我不要!我们先圆房,等我落了红,你再去见娘。”她改成扯他的衣服,急切地想证明一切。
“潆潆!”夏侯喾整个人弹离她几步,气恼的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我……”见他远离她,她不争气的泪又滚落双腮,一手捂住口,一手紧抓著胸前的衣襟,含泪的眼眸望得夏侯喾一阵心痛。
“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潆潆,你相信我吗?”他很认真的问。
柳潆不敢放开捂住口的手,怕自己会呜咽出声,用力地点点头,却也点下了几颗豆大的泪珠。
“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圆房,所以……所以你没有……落红,是正常的。”夏侯喾知道“落红”对女人很重要,但他不要柳潆这么痛苦。“潆潆,我……我对你的感情,和落不落红一点关系也没有。”
柳潆的大眼里又落下几颗泪水,既感动又难过地点点头,随即又摇头道:“我们真的还没有圆过房?可是昨天……”
“你不要再想了。我只要你知道,在我心里,你……很重要、很重要!”他有些心急地摇晃著她。
“喾……”她扑进他怀里,死命的抱著。“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
“我先去见娘,跟她说清楚,然后……我们……”他收住口,未语之前耳根子又红了。
“要圆房吗?”她眨著眼,直觉地问出口。
“欸,嗯!”他点了点头,再轻搂她一下后,便离房去见夏侯夫人。
目送著夏侯喾离去,柳潆坚强地擦拭泪水,抬眼望了望天色,像是下了个决定,她开始忙碌起来。
第七章
直到夏侯喾自夏侯夫人房里走出,夏侯夫人依然怔忡著。
她的儿子竟然如此珍视他的娘子!她欣慰地摇摇头,随即轻笑出声。
能不笑吗?她只要想起儿子方才涨红著脸,跟她支支吾吾地解释因为媳妇儿喊痛,害他心惊地煞住车,放弃圆房的情景,她就忍不住再度笑了起来。
她这儿子啊!和他爹一样,在严肃内敛的表相下,其实有著比谁都温柔执著的心肠呀!
是她错怪了柳潆,赶明儿个得好好地安慰这个媳妇儿才是。
夏侯喾脸上的红晕未褪,他从没想过自己必须跟娘亲解释那种事,简直是一种残酷的折磨,思及房中的柳潆可能哭成了泪人儿,他加快脚步回房。
才一推门,只见进门的花厅处一片幽暗,他有些诧异地低唤:“潆潆?”天!她不会想不开吧?心里一急,忍不住加大嗓音喊道:“潆潆?”
“我在里面。”声音自屏风后面传出,那是床褥的位置。
夏侯喾脚步一迈,登时被眼前的景象眩惑了心智。
柳潆身著薄纱端坐在床头,脸上似嗔似喜地对他直笑著。屋内,只剩一盏微弱的烛光,将气氛眩染成暧昧迷离的晕黄。
“你这是做什么?”夏侯喾困难地咽了口唾沫,呆定在原地,不敢朝前走去。
“我们……”柳潆伸出手,朝他妩媚多情地一笑,“圆房……”
“现在?”夏侯喾没料到柳潆会这么在意这件事。“潆潆,不必那么急的。”
他还记得昨夜她喊痛的模样……“急?我觉得是太晚了。昨夜,我们就应该做的。”她懂得他的体贴。
“我们可以慢慢来。”他仍是不敢靠近她,就怕太靠近会克制不住冲动的占有了她。
“你怕伤害我是吗?”她含泪带笑地问。
“我不要你受委屈。”在她的坚持之下,他说出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