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品恶妇(7)

陈婆子拿过手巾给茭娘擦一下手,对柳氏:“嫂嫂,你觉得我说这个法子如何?”

柳氏把碗胡乱地丢在桌上:“这个法子,我也想过。可是这是茭娘的终身,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一个合适的人来?”说着柳氏叹气:“若是胡乱为过这关寻了人来,岂不是引狼入室?”

陈婆子也叹气,柳氏见茭娘睁大一双眼睛在那仔细听,没好气地打茭娘的手一下:“哪有姑娘家听到这些话还不回避,还在这里听的?”

茭娘嘻嘻一笑,偎依进柳氏怀里,柳氏被女儿这一笑笑的心又软了,把茭娘搂进怀里,吩咐陈婆子:“还是先去王家借只大狗来吧。”

茭娘靠在柳氏怀里没有说话,不知为什么,眼前浮现出苏桐的面容来。茭娘不知道英俊少年郎是长成什么样子的,但茭娘这会儿觉得,也许就是苏桐这样的,温文尔雅,古道热肠。并不应对方势大就退缩。

只是,茭娘的头微微侧了侧,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热心呢还是因为见到熟人才救的?茭娘在这想心事,柳氏也在想着方才陈婆子说的话,一时没注意茭娘神色变化。阳光从陈婆子出去时没有关的门里照射进来,洒在她们母女身上,屋内一时十分安宁平静。

陈婆子在外面突然发出惊喜连连的叫声,柳氏茭娘都站起身,陈婆子已经从外面欢喜地跑进来:“嫂嫂,柳家那边的人来了。”

柳氏急忙往外跑,见自己的兄长已经带了小厮站在院子里,正在环顾院子。柳氏看见兄长就眼睛一酸,勉强忍住心里难受上前对柳二爷道:“哥哥来了,屋里坐着,我和你细说说……”

话没说完,柳氏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竟晕了过去,跟着走出屋子的茭娘急忙上前扶住柳氏。

柳二爷不料自己妹妹竟然晕过去,忙让陈婆子赶紧去请医生,自己和茭娘把柳氏扶进屋内,好生躺下。

柳二爷这才问茭娘:“几年不见,你也大了。你娘写给我的信上说的也不是太清楚,到底你爹是怎么一回事?”

茭娘见柳氏晕过去,心知这是因柳氏连日操心,此刻已经撑不住了。见舅舅问,茭娘哽咽着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说了。

柳二爷听完那眉头皱的死紧,柳氏已经醒来,正好听到茭娘最后几句,撑起身对柳二爷道:“哥哥,事情就是你外甥女说的这样,别的罢了,陈家那头,只怕不肯善罢甘休。”

☆、第6章 生计

柳二爷见柳氏面色苍白在那强撑,对自己妹子摇头:“你啊,从小就这样,倔强,这事,有我呢。”

说完柳二爷转向茭娘:“那个陈家,是个什么来路?你可晓得?”

茭娘自然是不晓得茫然摇头,柳二爷也笑了:“这倒是我疏忽了,茭娘,你就在这陪着你娘,外头的事,交给我来办。”

茭娘看一眼柳氏,见柳氏点头,茭娘忙对柳二爷行礼下去:“多谢舅舅了。”说着茭娘眉头微皱:“只是舅舅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这会儿也要歇息。”

柳二爷噗嗤一声笑出来,屈起手指敲茭娘脑门一下:“你这孩子,还真长成大姑娘了,明明这一脸的着急,倒要和我说,要我歇歇。。”

茭娘的心事被说中,一张脸登时通红起来,柳二爷已收起笑容对茭娘:“你在这好好照顾你娘就是。”

茭娘嗯了一声,见柳二爷走出门,茭娘这才坐在柳氏床边:“娘,我觉着,我真没用。”

柳氏见女儿一脸沮丧,伸手拍怕她的手安慰:“你方才不是说了,就算你是个儿子,你大伯也有法子找你的茬子?”

茭娘嗯了一声,突然又笑出来:“娘,我们现在,是不是就是相依为命?”

柳氏啐女儿一口:“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做什么?你不是说,要等你爹爹回来?”柳氏嘴里安慰着女儿,心却早已飞到远处,但愿那个消息,是假的,不是真的。

过了会儿医生来了,给柳氏诊脉过,说是这些日子太过辛苦,思虑太过,开了付药让先吃着瞧瞧,最要紧的是不能再这样思虑了。

茭娘谢过医生,让迎儿跟着医生回去抓药,见天色也不早了,吩咐陈婆子去收拾晚饭,自己就从柜子里翻出被褥,要去给柳二爷铺设起来。

陈婆子见茭娘在那忙进忙出,叹了口气:“前两天瞧着姐姐还像孩子呢,这会儿就是大人样了。”

茭娘把被褥在床上铺好,走出屋子见陈婆子站在院子里对自己抹眼泪,茭娘上前拉着陈婆子的胳膊有些撒娇地说:“陈婶婶,你快些去做晚饭,这以后,事情还多着呢。”

陈婆子擦下眼泪:“是呢,你说的对,越是外面有人想瞧我们的不好,我们偏要过的好。早上那鸡汤还有,我再去拔些白菜,等迎儿回来让她去熟食店切上两样肉,温上一壶酒,让嫂嫂和柳家哥哥,兄妹们好好地说说话。”

说完陈婆子不等茭娘答应,就跑进厨房去忙碌。

柳氏在屋内听到陈婆子和茭娘的对话,是啊,要好好活着,绝不能让坏人讨了便宜去。

柳二爷这一出去,太阳落山才回来,陈婆子把饭摆在堂屋里,柳氏服了药又睡了一觉,觉得清爽些,也出来和柳二爷一起用晚饭。

兄妹之间不用回避更不用客气,柳二爷喝了一杯酒就对柳氏道:“这会儿瞧着,去江西寻妹夫倒不是个急事。”

正在给柳二爷倒酒的柳氏疑惑地说:“哥哥这意思,是陈家那边,着实不好交代?”柳二爷眉头深锁并没回答柳氏的话,

柳氏已经对柳二爷道:“哥哥,你是晓得我的性子的,并不是那种禁不起事的人。”说完柳氏的眉微微一皱:“若是哥哥担心这件事实在太大,那我宁愿拼着一死,也要保住我的茭娘。”

柳二爷按住柳氏的手:“你这说的什么丧气话?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只是我今儿出门去打听了下,怕的并不是陈家,而是你那大伯子。”

说着柳二爷叹气:“原先你那大伯子,也不是这样,怎么这才几年没见,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是利欲熏心,柳氏骂了一句才又对柳二爷道:“其实呢,我不是舍不得银子,只是觉着,把银子白白地给他,还不如喂了狗。”

柳二爷微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先歇着罢,这件事我来料理,妹夫那边,正好今儿出门时候,遇到一个熟人,说要往江西那边去,我已经写了一封信,托他带去,若有准信就带回来,总要有个把月工夫,你别着急。”

柳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方才是我太急躁了。哥哥莫怪。”

柳二爷摇头:“我怎会怪你。说来呢,也是我们家搬离苏州的祸,要依旧在这,你大伯子怎敢这样欺负?”

这一句又惹起柳氏的伤感来,兄妹两人又说了些别后的话,也就各自去歇息。

柳二爷刚到苏州,吴大伯那边就晓得了,他心里不安,当然不敢去见柳二爷。吴大伯想去媒婆家里探听情形,那媒婆自从头上挨了一花瓶,又因没接到新娘,被陈老爷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之后也不好出门,只在家躲着养伤。

上一篇: 寡妇恩仇记 下一篇: 淑女记事